文/秋水伊诺
“装在套子里的人们”,何时能醒来?看看这世界!
我从梦中醒来,看见远处,炊烟袅袅。参差不齐的瓦房矗立在道路两旁,心中感慨万千,思绪已飘向很久以前。
记得那时候农村都是土胚房——用小麦草和泥土混合而成堆砌起来的房子。虽然没有到吃不饱肚子的份上,但日子过得也是非常拮据的。更别说能去学校读书了,家庭条件稍微好一点的,父母思想稍开放一点的,就会让孩子去上学,但是也有许多家长觉得读书没用,会让小小的他们去念《古兰经》,这是他们的信仰与传统。
迷蒙的夕阳中,矗立着这一带唯一的高出民房的建筑,尖顶如塔,橘黄色的琉璃瓦闪闪发光。顶上金光闪闪的月牙,映入我的眼帘,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是清真寺的“邦克”楼,每日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那里传出警钟似的召唤:“真主至大!万物非主,唯有安拉;穆罕默德,主之使者。快礼拜啊!”
这儿是穆斯林与汉族的居住区里,聚集着一群安拉的信徒,芸芸众生中的另一个世界,在他们心中是非常神圣的。
再次踏上这一片热土,又让我想起了那个女孩儿,不知现在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穆斯林的索菲亚,你还好吗?
索菲亚,终究你还是躲不过命运的安排,被装在了传统的套子里。
曾经在高中学过一篇契科夫的文章,叫做《装在套子里的人》,文中的主人公别里科夫,性格懦弱,胆小怕事,害怕变革,他想做一个纯粹的现行制度的“守法良民”, 别里科夫的世界观就是害怕出乱子,害怕改变既有的一切,但是他所作所为,却对当时的沙皇专制起了助纣为虐。这就是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我特别喜欢这句话,很形象。
有一个女孩,曾经和我一个班,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索菲亚,这是来自他们穆斯林的圣经——《古兰经》中的名字,很美。但最终还是无法与命运相抗衡。
我的家乡在西北部的一个小县城,我们的村庄是汉族与少数民族杂居的地方,有许多穆斯林同胞。在我小时候,他们不怎么让孩子念书,念个一两年就辍学不念了,然后回去读他们的圣经《古兰经》,但现在的穆斯林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想法了。
自从索菲亚不念书了,我就很少见到她,再次相见,是在初二的暑假,暑假回老家,在小镇上碰到了她,差点认不出那是当年美丽的索菲亚。
远处,她从车上下来,围着一条蓝色的纱巾,看不见从前的那一头让我很是羡慕的乌发,只露出了一张脸,略站了站,向着我的方向看过来,她笑了,向我缓缓走来。
除了相见的喜悦之外,更多的却是心酸,这时我才注意到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小孩很可爱。
我问她:“这是你亲戚家的孩子吗?”
但她接下来的话让我一懵,她说:“不是,这是我的孩子。”
我原以为是亲戚家的,没想到却是她的孩子,我很惊讶,时隔多年,我只是一个初二的学生,自诩为还小,没想到她已经是孩子的妈了。
索菲亚,美丽的回族姑娘,我愿你永远开开心心的,因为你错过了人生中无价的青春,但愿你的后半生平平安安的。
有时候我们真的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因为现实的残酷,不得不为现实妥协。
就比如那个美丽的女孩儿,索菲亚,因为他们的传统,让她失去了接受教育的权利,早早的就嫁人了,我们知道嫁人了还能有什么事,就是生孩子,伺候公婆,丈夫,一眼望穿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从梦中醒来,面对着这个苦苦寻找的世界,是那么熟悉,仿佛岁月倒流了,那不想回忆的往昔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不,岁月永远不会倒流,如果重新回到那个时光,我会与命运相抗衡,与这些应该摒弃的传统相斗争。
后来,我从村里的年龄相仿的人打听到了她的一些事迹,据说她又生了一个女儿,很可爱,可夫家好像不喜欢女孩儿,一直盼着生个儿子。婆婆对她也特别不好,经常找她的茬儿,再后来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就离婚了。
离婚的时候,婆家不让带女儿走。没办法,娘家里也没有什么能依靠的人,就把女儿留在婆家了,虽然说婆家人不会对女儿怎么样,但是待在妈妈身边的孩子终究是不一样的。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心里除了对索菲亚遭遇的同情和难过,也有对这些传统的老旧的思想的无奈。
对于索菲亚的命运,我是同情的,无奈的。因为我们出生的时代,出生的地点,家庭,父母我们是无法选择的。
我在为索菲亚祈祷着,她的前半生已经过了,而且很不幸,只愿她的后半生能“等到那一场梅的芬芳”,遇到一个真正对她好的归宿。做一个刚刚好的女子。女人的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应该就是遇到一个疼自己,爱自己的老公了吧,因为那是要相伴一生的,是最亲密的人。
要知道现实对谁都残酷,是公平的。而有些女人她在残酷的现实中可以生活的很好,很快乐,甚至很精彩。因为她可以看到很多,她的眼光不是仅限于眼前的一角。
我记得《海上钢琴师》中说说的一段话:“我害怕的不是我看到的一切,而是我没有看到的。世界那么大,请你告诉我它的尽头在哪儿?我不知道在那么大的世界里怎样去选择一条路,一栋房子,一个女人,一个家。”
要选择一条最适合自己的人生路,人生路上终会等到一场梅的芬芳,虽然梅终究会花开花谢,但往后余生,再次回过头来看,你不会觉得有遗憾。人世走一遭,就应该轰轰烈烈的活一次,不去想会不会结果,但终于是开花了,等到了一场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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