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大概可以分为两个层面,具体的和抽象的。具体就是看得到的外表干净,抽象的是需要见证的内心干净。前者因为骨子里爱好,或者说虚荣心强,又或者天生就爱干净体面,这都让外表干净变得容易了许多。而后者,却不那么容易做到,我相信每个人小时候都曾经干净过,可有人能够保持,大多数人却不一定能坚持到底。因为小时候世界是干净的,长大了,世界五颜六色,你很难保持底色,不被侵染!
记得我小时候,有几年父母不在身边,我由爷爷奶奶带着,他们那辈儿艰难,儿女多,长期处于一种拮据的状态。到了照看我们,自然延续了一些习惯和思想。
回忆起来,好像日用的每一件东西,都弥足珍贵,一滴水,一口面,一块布,一根线,那25瓦的灯泡里,有几根丝在不停的跳动着,我经常观察它。灯泡吊着长长的绳子,拉下去,咯噔一声,整个屋子像醒了一样,衬的每一件破旧的家具都有了生气。它的光,在又长又暗的老屋里,显得非常耀眼。那时候,只要天不黑,是不会开灯。只要不用,也绝对不会让它多开一分一秒,那个灯就像时刻都有人在看管着一样,开或者关,都有它最关键的时间。不像现在,用不用,随意可以开着灯,有时候忘记,人出门了,灯大白天开一天,回来才发现,以为一切都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这种行为并不像从前那么值得传承。
比起电,水也是一样,我记得每次洗脸的时候,脸盆里总是有水,不是准备的及时,而是用过的水没有舍得及时倒掉。要下一个人再次利用。早上起来,一盆水基本全家人轮流洗,即使那样,还是会留在盆里,等扫地前,就会把它洒在干燥的地上,好在扫地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灰尘。有时候也会浇菜用,或者去搽洗家具。也许你觉得很不卫生,但是小时候家里虽然节省,也很干净。你看那个时候的水,它就是那么让人珍惜,既珍贵又耐用。
等我再大了一点的时候,毕竟是女孩子,也爱美,爱干净。我就开始洗脸的时候不想用别人用过的水,我每次都想换,这个心思被我爷爷发现,有一次他就在旁边看着我,对我说起来。他说的话到现在我还记得,原话是这样说的他说“脏水洗净脸”我当时很不开心,也很不情愿,明知道他就是为了省水,让我用这不干净的水。可是我还是很听话,没有当面换水,就那么洗了。我想它肯定没有新的水洗的干净吧。因为我心里觉得它不干净。而我爷爷心里觉得,那个水干净着,一定会洗净我的脸。
当我后来步入社会后,遇到某些现象,它们就像一盆又一盆的脏水,你要从它留出来的地方趟过去,觉得脏,心里非常不舒服。又过了很久,我才知道,我们被脏水冲刷过得地方,干净了许多。那是因为我们知道,脏水是脏水,你还是你,不会因为它有一点污染,就变得和它一样,然后把它留在心里。它再脏,也是水,有自己的属性,可以成为一面镜子,让你照见自己干净的心。
所以东西用到极致,是老一辈人的信仰
现在事情想的透彻,是我们这辈人的出路
不要再一个地方打转,也不要离它太远
你不用太着急、太恐慌,每一分都值得
微弱的光照亮了屋,用过的水洗净了心
村庄的落日尼采说:在世上中间不愿渴死的人
必须学会从一切杯子里痛饮
在世上中间要保持清洁的人
必须懂得用脏水也可以洗身
现在回想起来,爷爷的话有几分禅意,这就是一个时代里的人,是如何在点滴的生活中,通过一种自创的方式,试图让自己本身去超越这个时代。节约是为了积攒,积攒一切只是单纯的为责任、为家人、为不可预知的明天,做妥善和更好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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