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素面

灵悦灵悦/文

青山素面

        青衫素面，是一种境界。

        一位男士，青衫素面。从远处走近，高高的，瘦削的。背景是水墨画般的白墙青瓦，小桥流水，扁舟悠悠。这样的镜头，将会打动多少女子的心，俘获多少痴心的人。

        一个女子，秀发随风飘于脑后，干净的面容，素白的棉麻短衫，飘飘的棉麻长裙，不施粉黛，安静地漫步在长满细花的原野上。这样的画面，也能倾倒众生吧。

        对，他们的共同点，都是青衫素面。没有铅华负累，没有朱颜红裙，只有素心一枚，由内到外溢出来的光华，能让岁月生辉。

        我是神往这种境界的。于是，喜欢捧读书卷，敲击写字。只有文字才能让人即使青衫素面也能光芒四射，神韵幽幽。

     

青山素面

        院里有一棵桂树。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却是嫩叶满枝。虽长势蓬勃，却安静地呆在花园的一个角落，为八月的馨香迸蓄着力量。毛躁的人稍不用心，就错过了与它的相遇。而内心安静的人不会错过它的，只要靠近了它，就会感觉有生机勃勃却不轻浮急躁。如果你遇到了它，那是你的福气，那是你有修为，有一颗安然的心。当然，即使你不遇上它，它也会不卑不亢不言不语。它在，它始终都在。它不是为了与某人相遇而生。只有有缘人才能真正等来它的芳香。低调内敛的桂树，正青衫素面，却魅力无穷。它是那个素衣麻裙的古典女人么？

       

青山素面

        荷塘的尽头静置一座浅白的古桥，干净而有些老旧。斑驳的样子，像谁的过往，有些颓，有些陈。我见它时就如遇见一个青衫素面的书生。似熟识的前世。真的，它那么安静，那么谦逊，又那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不东张西望，也不倨傲跋扈。有绿柳照拂，但它不浮躁；有莺歌燕舞，但它不应和。我轻轻地从它身旁走过，让自己脚步轻一些，再轻一些。甚至奢望走进它的心里去。它应该是有心的 ，一定是有的。但它仍然默默。默默。

        那一片小青瓦房，是一处古建筑。有些年份了。天井，宽敞的房檐，纯木质的墙壁，厚重的木门。雕花的窗，但绝不彩绘，素素的。少时的我常在这样的房间里进进出出。似在老祖母的怀抱里，自己就是那个穿着素色衣裳的小家碧玉。对，我只能是小家碧玉，不会是大家闺秀，不曾见得高轩，不曾住过豪宅，就是住在这样古旧平房中的普通女子，闲来读书写字、煮茶拈香，种些花草，养些鸡鸭。即使偶尔着惊艳的衣裳，也不过是外在的呈现，内心依然简洁如素。

        他们，它们，甚至我们，都算得上青衫素面。但谁能说那份含而不露欲说还休不也有逼人的味道呢？

        曾问：为什么从没见过你佩戴饰品。

        答：不爱。素色不是最高境界么？

        是的，不爱。我也喜欢最本色的自己。总觉得那些饰品是多余的累赘，特别不喜金黄色。虽万两黄金也有绕指柔情，听起来也蛮深情，但始终是不喜。即使婚戒，也是铂金的，铂金有一种干净的味道。但戴的时候极少。想想现在的流行语“土豪金”，用“土豪”一词修饰“金”，真够准确。

        熟悉一女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直发，玄黑而且笔直。披散着，没有任何一枚头饰。就这样清水挂面似的，简单到极致。十多年，朋友们都看不过去了，劝了好多回让其偶尔改变一下。于是去理发店弄成了卷曲的波浪式。但过不了几天，又忙忙地把它束起来。

        终究是不习惯呀。

        青衫素面。也许是看多了尘世中的总总，而淡定从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