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馨主题】第五期【一别两宽】主题征文。
（一）
李玲八岁那年，母亲病逝，父亲第二天便弃她而去，好在干爹老张收养了她。老张是她们的邻居，当初李玲母亲在世时和老张关系很好，老张表示喜欢女儿，便认下李玲。
“干爹，我被师范录取了！”李玲高兴的拿着通知书给老张看，老张却要撕了它。
“玲儿你可考进了重点班，而且还排名靠前，这以后重点大学自是没问题，这个师范以后就只能在乡下教书，咱还是读高中去！”
“干爹，我知道咱家的情况，读高中要很多钱，我们根本负担不起。”李玲这也是在权衡后选的，她不能让干爹再辛苦了，自己要是没有干爹的话，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钱的事不用你管，大民那小子没考上，正好给我出去赚钱，再怎么样也能供你的。”老张早就知道李玲的心思。
“干爹，大民虽然没考上，但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的，不能因为我而限定了。”
就这样，李玲上了市里的师范职校，张民就在他学校附近的餐馆当学徒，二人经常接触，一来二去互生情愫，顺其自然变成了男女朋友。
（二）
四年后，李玲毕业顺利在当上了村里的小学老师，而张民，四年间跟了个好师傅，把师傅的手艺基本学到手，用几年攒的钱在镇上盘了家小餐馆。刚开就生意火爆。
“玲儿，你真的是喜欢大民吗？”老张在听到二人要结婚的消息探了口气问。
“干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玲二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老张。
“玲儿，你也算是干爹带大的，如今你是老师，而大民就是个厨子，人往高处走，你以后肯定能找着更好的。”
李玲是个聪明人，她明白干爹的意思，可张民是个直肠子老实人，还想再问被李玲打断。
“干爹，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大民是个老实人，我读大学的时候他只要有空就会给我带好吃的，各种照顾我，从小到大也一直保护我，我们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而且大民也上进，现在餐馆这两年也红火着，也正准备扩大，挣得不比我少。”
“可是，孩子，毕竟你有个体面的工作，要是嫁给大民，你以后在单位也会抬不起头。而且，如果你们结婚，村里人肯定会觉得你是为了报我的养育之恩，闲话可是会淹死人的。”老张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干爹，日子还是要自己过，只要我们是相爱的就够了，旁的人说什么我们也管不了。”李玲坚定的眼神让老张为难，只得看向儿子，“大民，爹知道你老实，勤快，读不得书也只能怪自己，现在既然你决定要和玲儿结婚，那就要拿出男人的胸怀和担当来，以后的各种闲言碎语你一定要当做耳旁风，如果有一天你听进去了一句话，那你们的婚姻也可能走到尽头了。”
张民慢慢的抬起头看向父亲，他平时话不多，人也老实，父亲说的他很清楚，也做好了准备。
“爹，你放心吧。我肯定会一辈子对玲儿好的，什么事都会听玲儿的。”
于是，两人在一阵热闹和吹吹打打下，开始幸福婚姻生活。
（三）
“老板，来瓶酒来盘炒牛肉。”
张民在厨房听到，大声回了声“好”，不一会儿便端上桌。
“怎么？不记得我了。”那人反问张民。
“好像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你老婆是李玲吧？你把我带回家去你就认识了。”
张民一拍脑袋，这次想起来眼前的西装大叔是谁。“叔叔，是您啊，玲儿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臭小子，该叫爸，叫什么叔叔呀！”二人便把酒交谈。据李玲父亲所说，他当时出走是因为有赌债，为了不连累女儿只能躲开，现在这几年赌的毛病也改了，自己也做了点小生意，日子还算过得去。这才想着给回家看看，也就听说了张民和李玲结婚的事。
李玲爸爸喝完后，张民兴冲冲的开车送他回家。
“这根电线杆我记得当年没走的时候就有点歪，现在还不换。不知道哪天老天爷会让它收了谁。”李玲父亲摸着老房子门口的电线杆说。
“玲儿，你看谁回来了？”
李玲听到张民这般高兴的喊自己，还在想是谁，可看到父亲，那张一直出现在小时候梦里的脸，她高兴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你怎么还活着？”
“玲玲，你怎么这么说爸爸呢，十几年没见，爸爸每天都在想你呀。”
“想我？不是吧？是想把我卖个好价钱吧？”李玲的话让父亲无话可说。回想自己在母亲下葬的那晚，她偷偷听到父亲打电话说他可以拿她女儿抵债，让对方给5万块钱。她当时八岁也懂些事，为了怕父亲把自己卖掉，那晚一夜没睡，房门紧锁。那时自己都想好了，要是父亲要把自己卖了，她就跳楼。好在第二天父亲莫名走了，她是既伤心又庆幸。
“当年的电话你还是听到了，但那也是爸爸一时昏了头，所以第二天我想清楚了便自己偷偷走了，这才没有连累你呀。”
父亲的话李玲根本不相信，她顺手抄起一把铲，这时老张从后面夺下，看了要他她父亲，冷冷的说：“老李呀，先进来坐吧。”李玲父亲一把拉住了老张的手，感激涕零的说：“这些年多谢你老张了，要不是你，玲玲还不知会怎样，现在她能当老师，有这体面，都是老张你的功劳呀。”边说边递了支中华给他。
“戒了！”老张留下这句便默默回了屋。
“老张呀，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再和玲玲过完我最后一点时间。”晚上酒过三巡后，李玲父亲从兜里拿出一张病历单，老张这才知道，他已经是脑瘤晚期，时日无多了。
“大民啊，给你李叔——给你丈人爹倒酒。”
“你没有丈人爹！”李玲强按下张民，老张只得把病历单给他们，李玲看了尽管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我告诉你，你这是报应，你活该！你想在最后能够不留遗憾的去死，可你想过我妈当年是怎样死的吗？他就是被你活活气死、活活打死的。”
说完，李玲气冲冲的跑回房间。
“老张，玲儿这孩子脾气倔了些，你先回家住下，两人再慢慢相处，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和大民说，过好剩下的日子。”
到了深夜，张民把他送回了老房子，也就在他家旁边。回到房间，看到李玲在电脑旁搜索治疗脑瘤的药物和医院。
“玲儿，刚刚爸的病历单上也写明了，脑瘤晚期，咱们也没办法，只能是让他老人家没有遗憾的走完最后的日子吧。”
“谁管他谁管，我是不认他。”
张民温柔的拿纸巾帮李玲擦眼泪，把他抱在自己怀里，“我记得小时候你刚来家里时，下雨天每次都是我和你一起睡，你每次做噩梦都会叫爸爸，其实你心里还是挂念他的。”
“可能这就是血缘吧，今晚我知道他时间不多说时，还是一阵揪心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我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世界上最不易拆不散的就是血缘，仿佛是上帝施了魔咒一般。
“他毕竟是你爸爸，这几年你还是偶尔会念到他，心里的结还是没有了结。正好这段时间好好相处，也算是对自己的弥补了。”
第二天，李玲一大早起来上班，特意下厨做了早饭，让张民送到老房子，便去上班。李玲爸爸刚开始几天还坚持要到张民的店里帮忙，后面就开始说以累为由不去。
（四）
“他那边怎么这么晚还亮着灯？”李玲晚上起夜醒来，透过窗户看到老房子那还亮着灯光。
张民迷迷糊糊的朝外看也是不解，便和李玲过去看看。一打开门，大厅满是烟味，一群人在那打麻将，此时李玲的父亲嘴里叼着烟，正快活着码牌。
张民知道这下要出大事了，还没来得及，李玲一把拉起父亲，恶狠狠的盯着他，“你不是说戒了吗？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父亲看到女儿这样也是一时不知作何解释，“玲玲，你听我说，这帮老邻居多年不见，我们这也是刚开始，爸下次不打了。”
“哟，老李怕女儿呀！白天不是还说女儿女婿孝顺，给你钱了吗？”旁边几个好赌的懒鬼故意起哄。
“都给出去！”随着李玲大叫一声，众人都不敢言语，识趣的离开。
“好了好了玲玲，爸爸再也不赌了，你和大民回去睡吧。”看到女儿这样，他也有几分怵她。
“烂赌鬼！你果然改不了！”说完便一把拽张民离开。
“说，你什么时候给他钱了！”李玲回到房间逼问张民。
“就前两天爸在我那帮忙，突然说头疼，说止疼药没了，就问我拿钱，我本想陪他去，可他说我这是不相信他。没办法，我只得给了1000块钱。”张民有些委屈的看着李玲。
“我说你呀。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一辈子都是烂赌鬼！我……”看着丈夫下意识的躲着自己，想想他也是为自己好。
“好了，这事过去了，以后都别给了。”
第二天张民店里，几个村里的人就打趣道：“我说大民，还是你爹会算计。收养了李玲给你做童养媳，这彩礼钱都省了。”
张民老实，他没有接话，只是一门心思的炒着菜。
“何止彩礼呀，人家大民媳妇可是老师，有单位的体面人，要是我这大老粗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我倾家荡产都愿意。”
“所以说，还是咱们没个好爹，人家看得远，这儿媳妇来的多轻松。就是可惜了咱们漂亮的李老师了，被人家算计了一辈子还给人家数钱。”
“要是谁嫁你们这样的人，那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李玲刚从学校回来，想着帮丈夫做点事，刚到就听到这话。她知道大民老实，可她却不能任由人家欺负。
“我说李玲，你这当了老师吃公家饭就目中无人了是吧！说话咋这样难听，好歹也是个老师！”
“我下了班可不是老师了，我是我家大民媳妇，你们这群人狗嘴了吐不出象牙，还说我说话难听！”
众人被怼的哑口无言，只得悻悻离开。
“我说别人这样说你你就这样忍着呀？咱有理怕他们干啥？”李玲埋怨道。他当初看上的就是他的老实，但有时太老实也让李玲有些烦躁。
“你忘了爸当初和我们说的了，比这难听的话我也不力他们。反正又不耽误咱们过日子。”
张民说是这样说，可不知怎地，议论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李玲单位的某些同事都在私下谈论。李玲无意间听到，狠狠的回怼他们。而张民这边最严重，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在他店里说这件事，刚开始张民还能装作没听见，可说的多了，总有几句进了耳朵，堵到了心里。开始对李玲有些异样。回家也越来越晚，态度也开始有些变化。这些李玲都看在眼里，她觉得这事也不怪丈夫，想着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聊聊。
（五）
“爸！爸!你怎么了？”张民这天回家拿东西，路上看到丈人爹从家没好气的出来，回家就看到父亲捂着胸口趴在地上。好在及时送到医院，医生说是心脏病受刺激才发作。
“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民询问父亲。
“大民，你现在有多少钱，都取出来吧！”老张无奈的叹气。
“爸，你这是要干嘛？”张民想，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向自己张口。
“大民，你那丈人爹就像玲儿说的一样死性难改。他开口就问我们要彩礼10万，说这还是看在我们养了玲儿这么多年的份上，不给就跟我们一直闹下去。”
“爸！为什么？他哪管过玲儿一天，现在日子好了就要来当爸爸了，还10万彩礼，我一分都不给他。李玲要不是咱家收养，怕是早死了，还有今天？”
老张惊讶的看着张民，他一向老实单纯，这样的话不像是出自他的口，便询问说：“给我闭嘴！这些混账话是谁说给你的？今天好在玲儿不在这，没听到这些话。你记住，这些话再也不要说出口，给我烂在肚子里！”
“说到她我就来气，电话一直打都不接，不知道干啥去了。”
话音刚落，李玲才急匆匆的推开门。
“对不起啊干爹，刚刚去镇上开会了，路上听村里人说干爹病了这才赶过来。”李玲很是心疼的拉着老张的手。
“没事玲儿，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了，我这只要不急就没事。”老张在旁边安慰，而张民却一句话不说。
第二天老张出院，可李玲因为工作没有陪同，这让张民更加窝火，下午在店里又听到村里人说她中午陪一个年轻的县领导吃饭，这下醋意大发，而李玲父亲又直接到他店里找他，当着大家伙的面问自己要彩礼钱，还骂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耽误他女儿找更好的，难听的话说了个遍。晚上李玲很晚才回家，张民一肚子的火一下就有了发泄口，
“这么晚怎么不直接去住酒店呀？还回来干嘛？”
李玲听出张民话里有话，猜大概又听到了什么，只得耐心解释：“今天中午陪县领导吃饭，晚上开完会后他又请我们几个去唱了会儿歌，刚刚也是人家开车送回来的。”
“哟，还开车呢？是奥迪还是奔驰宝马呀？”
李玲想发火还是忍下了，她知道是因为白天没有陪干爹出院，他心里有气。
“今天确实是学校安排的开会，脱不开身，所以没去接干爹。怎么样？他还好吗？”
“放心，比你那要死不死的亲爸好多了！”张民继续阴阳怪气。
“那就好，爸现在也睡了，明天我早点起，给爸做个早饭，你也可以多睡会儿。”说完，李玲便收拾衣服要去洗澡。
“想把自己洗干净呀！”
听到这话李玲再也忍不了了，衣服狠狠一甩，大声质问：“你今天抽什么风呢？我不是和你解释清楚了吗？哪来的一股子怪味！”
“是！我抽风！我爸昨天心脏病犯了，给你打八百个电话都不接，今天他出院，你连问都不问一句！要不是你爸问这彩礼，我爸能住院吗！”张民也凳子一摔，大声吼向他。
“彩礼？什么彩礼？干爹住院是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呀！”李玲也蒙了，她这两天在忙学校的事，连续开了几天的会。对家里的事就过问的少。
“在装什么呀！你那亲爸可说了，你被县里的领导看上了，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现在涨价了，要我们补彩礼15万呢！”张民心里的怒火全被激起，之前的闲话他嘴巴上虽是不在意，但心里还是不舒服，这大大小小的不舒服堵在心里，这下就全发泄出来。
“你放心！这十五万我一定给，明天我就去把店卖了，把车卖了。我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欠你们15万。我不耽误你变金凤凰！明天咱就去民政局！”
刚说完，李玲“啪”的一声立马给了张民一巴掌，“张民！你太过分了！我李玲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我要是想嫁更好的离开你还要等现在。你好好用脑子想想！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受打击，自己憋屈就往我身上发，你算什么男人！”李玲边哭边骂。
此时的张民被彻底激怒，随手抄起那张凳子便要砸过去。还好这时楼下听到吵闹的老张及时开门，才制止了这一幕！老张上去就是给张民一脚，张民左脚被踢，他直接跪在地上。
李玲被这一幕吓坏了，还是见干爹第一次这样，看到跪在地上的丈夫，赶紧也跪在张民身边。
“玲儿你起来。他还反了天了！”
“你就会对你儿子狠！对外人永远都是窝囊样！你儿子被戴绿帽子了还在维护外人！”
话刚说完，老张又是狠狠一巴掌呼过去。这下让张民都蒙了，嘴角居然流血了。
“你心里有鬼！现在醒了吗！这一巴掌把你打醒了吗！”老张指着儿子大骂，“人家玲儿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被几句外人的话就伤到自尊了，那你当初娶她干嘛!我当初就和你说过，你们日子要过下去，就要充分对玲儿信任，你如果承受不了这些就干脆别结婚。”
李玲只是委屈的流着眼泪，一边起身给张民拿冰块做冰袋。
“你看看。睁眼看看！我的儿子！你自己媳妇到底是怎样的人！她现在满肚子委屈，还想着照顾你！我的傻儿子，这样的媳妇哪找去呀。”老张气的直跺脚，心脏又感觉跳的厉害，李玲赶紧给他吃药。
张民看着这些，彻底被打醒，回想这些天自己的作为，再想到自己结婚时的承诺，肠子都悔青了。他这才体会到玲儿还是玲儿，她一直都是自己的媳妇。也在这一刻明白了父亲所说的，如果承受不住闲言碎语，那自己的婚姻也将走到头，他知道自己是彻底把李玲伤透了，自己可能要失去她了！
“玲儿，我虽是大民的亲爸，但我不偏袒他。今天他这样对你，好在我及时赶到，他才没有打你犯下大错。但，他这样混蛋，你要是觉得过不下去了可以和他离婚！男子汉大丈夫总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李玲还是爱着张民的，也知道张民和自己在一起的辛苦，也能理解几分，他今天这样自己也有责任，要是早点和他交流就不会出现今天情况。她紧握住老张的手说：“干爹，我们不会离婚的，我相信大民这次也是鬼迷心窍了，他以后绝对不会这样的。而且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亲爸惹起的，也不能全怪他。”
老张看着这样懂事的李玲，再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民，既生气又无奈。他何尝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可如果儿子还过不了心里这道坎，以后还可能会动手，与其到时候难收拾，还不如现在一刀两断。既然李玲现在这样说了，就只能再重重敲打儿子大民，希望他能彻底悔悟。
“听到了吗大民！”老张说完摔门而出。
“起来吧，干爹走了。”李玲虽然心疼丈夫，但还是冷着脸说。
张民这时彻底清醒，也很庆幸刚刚没有出手，不然结果是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的，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自己都觉得自己混蛋可怕。
“玲儿，我爱你！很庆幸，我还能永远爱你！”千言万语，张民心里发出了这一句话。
李玲听到这话，眼泪终究止不住的流下，“来，我扶你起来。”此时的大民腿已经麻了，李玲也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扶他到床上。
“来，冰袋自己拿着，腿我拿红花油给你擦擦。”撩起裤腿，张民的膝盖已经发紫，踢到的那一下紫到有些发黑，而且已经肿了。
“干爹也是，这力气也太大了。明天去医院看看吧。”李玲此时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争吵，看着丈夫的腿满是心疼。
“不用，用红花油活了血就行，明天我还要去店里呢！”
“明天必须休息，而且明天还有事情不得不解决。”
（六）
第二天一大早，张民一瘸一拐、蹑手蹑脚起床到厨房弄早饭，不一会儿李玲也起了，二人又如往常一般在厨房忙碌，老张看在眼里，也松了口气，二人的婚姻总算是保住了，心里有怪自己昨天下手太重，儿子大民的脚现在都一瘸一拐的，脸也有些肿了。
吃完早饭，李玲的父亲便来到他们家。
“老张，听我家玲儿说你们凑齐彩礼钱了？”
此时老张父子都一脸懵的看着李玲。
“我不这么说你会来吗？李大为！”听到女儿直呼其名，李玲父亲有些莫名的害怕。
“我们今天就挑明所有的事吧！那年，我妈真的是病死的吗？那天你又去喝酒赌钱，回到家又打她，她本来就是肺癌晚期，那晚被你打的那么惨，她受不了才吃那么多安眠药……”说到这，李玲哽咽的说不出话。
他，沉默了。老张父子惊讶又心疼的看着李玲。
“还有，你当年为什么抛弃我呀，还不是因为和一个女人跑了，不过后来你们一起拐卖人口被抓，你被关在省监狱才出不来，你活该！”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父亲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此时的李玲心里只有恶心。
“我问了朋友知道的，而且我还知道你根本不是脑瘤晚期！那张纸就是骗人的。”李玲流泪看向丈夫，“大民是个老实人，这你知道，所以你才让他引我们见面，然后要骗他钱。后面我不让给了，你就在村子里到处造谣，大民店里每天去的那些人都是你雇的，就是为了激怒大民，让他和我离婚，你算盘打的好，如果离婚了，我就只能回老房子住，这下我的钱就又是你的了！”
张民看着流泪的媳妇，起身紧紧抱在怀里，“我对你客气忍让是因为你是玲儿的爹，她小时候经常梦到爹，现在都还会。那是你给她的噩梦，我想让玲儿解开心结，和你真正的相认。可是你居然到现在还在算计她，你不配做他的爹！”李玲还是第一次见丈夫说这般硬气的话，她也是个女人，她也需要肩旁给她哭诉，而丈夫大民一直都是给她肩旁的人。
“老李呀，你这办的不是人事呀。”老张还是平平的语气说。
此时的老李还在装可怜，他直接跪在地上求几人原谅。
“你不要演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爸，永远不是！”
说完，李玲拿出申请诉讼的文件，“我今天就会去县里，向法院申请接除我们的父女关系。从今往后是，什么彩礼都别想，我没有父亲，你没有女儿！”
此时的李玲父亲看这样也不再伪装，换了个人样，很是嚣张的说：“别吓唬你老子！你有本事去告呀，我看你工作还要不要，以后怎么在这儿做人！”
“我的干女儿、我的儿媳妇我们老张家自己会维护，你现在给我出去，等着我们的诉状吧！”
“行啊，你们等着！你们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小蹄子，你跟你那该死的娘一个德性！”
刚骂完，路过一根电线杆，正好断了打下来，当场就让他没了气。
（七）
“一点一滴一段情，一勾一提一卷画。
勾提点滴，卷断情画涧！”
“现在开业！”
“不用看了，你已经死了！”此时聆心还是如往常般坐在吧台内的小凳子上。
“凭什么让我就这样死了，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此时李玲父亲灵魂来到情画涧。
“老天一向和公平，你对你妻女没有尽到任何义务，此后你拐了46个孩子，23个小女孩，这些人都在我这留了你的底，比在公安局清楚真实多了。”
听着眼前人这样清楚自己做的事，开始觉得这是地府阎罗殿，真正吓得跪地求饶。
“你们人间有句话叫善恶到头终有报，老天给过你机会了，让你回到女儿身边，如果真的能好好做人好好弥补，那根电线杠就不会倒下。”聆心说完，也不等他解释，一个甩袖，让他带着自己所有的罪恶去了该去的地狱。
“好了玲儿，老李也算是报应了，他一走，你心里念想也该走了。”
此时站在坟前的李玲盯着墓碑，没有说半句话。许久，她才开口：“走吧！我们回家！”
在那墓碑上，没有一个字。李玲在墓前和父亲做最后的告别：“下辈子，真正做一次父亲吧。”
“聆心，他这样死也太便宜他了吧，这样的人一定要受千刀万剐才能死。”鹿鸣此时又在抱怨。
“这样才好，天道轮回，父女永别，各自安好。”
情画涧，歇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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