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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金瓶梅》七十三:穷鬼得钞,伯爵举才

闲话《金瓶梅》七十三:穷鬼得钞,伯爵举才

作者: O蔡毛O | 来源:发表于2020-05-09 20:58 被阅读0次

    上回书以常峙节向西门庆借钱结尾,西门庆答应等韩道国带着做生意赚到的钱回来,自己才有现银可以资助常峙节,到现在已经过了十来天,钱还是没到手。常峙节已经等不及了,一方面自己一家为了吃饭,把过冬的厚衣服当了换东西吃,眼下寒冬将至,家人准备挨冻;另一方面自己已经交不出房租了,房东日夜催逼,实在着急;又有一方面,每天回家受自己浑家埋怨,什么难听话都说出来了,常峙节也只是呆呆的不敢出声。三难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挤出自己牙缝中最后的花食请应伯爵吃饭,请求他带自己往西门府上向西门庆借钱。

    西门庆自上东京拜认了蔡京做干儿子,心情爽朗,再加上正值新秋,秋风飒爽,在花园内藏春坞里和众妻妾喝酒玩耍,好不快活,一连醉了几日。更有西门庆成为蔡太师干儿子的消息又在清河县甚至东平府上流传开来,西门庆早已成为政治圈中的红人了,可想而知前来巴结讨好的人得有多少了。

    常峙节跟着应伯爵来到西门庆家中,打听到西门庆在家,满心欢喜与期待。等待中,看到书童等小厮在搬运一只装着绫绢衣服的箱子,原来是西门庆为妻妾们买来准备过冬的衣服。西门庆的安排是每个老婆一人一箱,常峙节吓了一跳,舌头都伸得老长,“六房嫂子,就六箱了,好不费事!小户人家,一匹布也难得。哥果是财主哩。”再看看常峙节正为没有过冬的衣服发愁,作者安排的这极大的反差,可谓赤裸裸的讽刺。

    接着应伯爵又问起韩道国去杭州的货船生意做得怎样,李三、黄四等的欠款还了没有。在这里应伯爵的智慧又体现出来了,如果他向西门庆直接表明来意,会显得唐突,容易引起西门庆的反感,从而最终导致借钱的失败。他先问盐引和丝绸生意,再问李三、黄四的欠款,既表达了关心,又对西门庆进行了一番试探——试探他手头现在是否有闲钱,而且这样一来成功地进行了话题转移,把话题成功地转移到了常峙节借钱这方面上来。然而西门庆的回答都是否定的:货船不知在那里担阁了,书也没稍封来,李三黄四的银子又说要出月才关。但这根本就难不倒应伯爵,他把身子挨近西门庆,说起了兄弟常峙节如今怎么被催逼房款、又被浑家埋怨,家庭已有不和睦的端倪,而且全家人过冬的一副都还押在当铺里,眼下就要天冷,常兄弟几乎就是要崩溃了,西门庆只消施舍他点小钱,就等于挽救了一个破落中的家庭,简直就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凭借应伯爵的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所要借的钱也不多,西门庆略微踌躇,问了一句要借多少。应伯爵看事情已快成功,说道:“他们小两口至少也得要一间门面,一间客坐,一间床房,一间厨灶,大概三四十两银子。”西门庆便叫书童从太师府打赏剩下的碎银子给了常峙节,并说等房子找好了,再给其他银子。常峙节接过银子,袖在衣袖里,连连称谢作揖。

    常峙节老婆在家受了一天的饿,看常峙节一天不在家,已是一肚子火,现在看到常峙节面带春风地回来,不觉怒火中烧,对着常峙节就是一顿河东狮子吼。常峙节人穷志短惯了,也就任凭老婆骂到够,才轻轻的从袖子里取出银子来,那妇人看到眼前闪闪发亮的银子,自是笑逐颜开。妇人的怒气早已消散,而常峙节也深知“贫贱夫妻百事衰”的道理,两个人也就和好如初。一番打情骂俏之后,常峙节拿着钱上街买衣食去了。

    常峙节走后,应伯爵和西门庆继续在厅上闲聊。西门庆无意间提起自己的一个困惑:自己只是一介武职,如今也算是正式与京城朝廷有了许许多多的交结,最近又拜认蔡太师做义父,平日里往来的书信,就像流水一样绵绵不绝,西门庆自己第一没有文采,第二没有闲暇功夫处理这些书信,于是想找一个先生在家里面帮忙整理书信,回复书札。于是让应伯爵看看是否有这样的人才,可以推荐给他用。

    应伯爵立即就推荐了一个水秀才,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书中写道:科举考不上,但是其胸中才学犹在班固、司马迁之上;人品堪比孔子、孟子;家里还有百亩良田,三四座房子住着,不过为了科举考试,最后都卖了;有个二十岁的漂亮老婆,还有两个三四岁的孩子,只是老婆偷汉子跑路了,孩子的天花病死了,如果用他当西门庆的秘书,那么书柬诗词,一件件都增添西门庆的光辉。这么荒唐的一个人,自然是受到西门庆的鄙夷,应伯爵还不肯罢休,念了一段水秀才所写的文章,其体裁是小曲,原著中有抄录,整体偏差,读者可自寻来读。

    应伯爵夸完水秀才的才学,接下来还想再赞一下他的人品。那这个水秀才的人品简直比他的才学还要高:早些年他在李侍郎府中做家庭教师的时候,李家有几十个丫头,个个貌美如花,又有几个跑腿的小厮,也都是像男团中的美男子一般,水秀才在李府住了四五年,从没产生过半点邪念,每日兢兢业业,教书育人,到最后却也被几个丫头和小厮勾搭上,被李侍郎逐出家门。如果西门庆请他来家,任凭许多丫头小厮和他同睡,他也是不会乱搞的。西门庆听到这里才明白

    原来应伯爵是在借水秀才来讽刺天下的穷酸文人,笑骂了一通。

    总的来说,本回书是补作的五回书中写得较好的一回,我想原因可能有二,第一,本回书所写内容都是与全书整体情节与情感无甚相关的两三件小事,与小说的核心相距甚远,所以也就较难出现与其他补作内容一样与主体情节相去甚远,甚至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情况,第二是本回书的文字本身流畅易懂,读来让人舒畅。

    正是:将军不好武,稚子总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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