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曾经想为爱情付出一切”
十八九岁时,我特别憧憬一段恋爱。我想每天早上都提醒他喝一杯白开水,给他做各种卡通图案的便当,我想在他生病时守在他床边,在每天入夜时抱着他的胳膊,我想彼此亲吻后进入同一个梦乡。
我想,如果结婚,我应该是一个好妻子,温柔贤淑,能妥善地处理好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件。他工作回家后一定首先给我一个拥抱,我幸福地和他偎在沙发上看一场电影。
所以当橙子问我以后的理想是什么时,我说我想结婚,我想做一个好妻子,养两个小孩。我告诉她我所有的想法,包括我对我在婚姻中的定位,以及我的他对我一切关怀热情的回应。
屏幕静得像卡住了一样,然后跳出一段话:“哪有那么简单。你们这个年纪的女生,幻想自我牺牲在一段感情里,要无保留地付出,要张扬所有爱意。但真到了那时候,你未必就能坚持你向往的温柔,这段爱情也不一定给你天长地久的承诺。”
我告诉橙子:我觉得我可以。
2“她遇见了愿意为她努力的人”
橙子开始向我讲一个故事。
橙子是个很优秀的人,相貌清秀,气质淡雅如菊,学生时代的成绩名列前茅,暗地里喜欢她的男生从来不少。但或许是她太优秀,学霸形象太清冷,她从没直面过轰烈的告白。
到了理想的大学后,除了她,室友都一个个谈上恋爱,异地的每晚都会煲锅甜蜜的语音粥,同校的一有空便你侬我侬地逛遍市区。她在这样的热闹中显得孤单了起来。
有一天,她一个人在寝室看书,楼下突然传来了大喇叭扩音声:“五楼的,我爱你。”
橙子在五楼,心理羡慕着这样浓烈的告白,忍不住走到阳台上看看。
楼下的男生正拿着喇叭冲着她,她心理一蹬,泛起奇异的期待。
当男生喊出她的名字时,沉没在夜色里,橙子都能感到他的深情,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躲进宿舍。
男生给她打电话。令橙子惊喜的是,男生是她的初中校友,但他在同校期间从未表达自己的心意,因为他们之间的成绩差距太大。男生到橙子所在的重点高中参加考试时,从公式板看到了橙子的理想大学。他记住了,即使以他现在的水平难以考取,但他想竭尽全力试一把。
后来,他们进入了同一所大学。
3“他似乎不适合她”
聊天界面上升起粉色泡泡,我满心欣悦地告诉橙子,为了爱情而努力,这就是我想要的另一半的模样。
橙子说,故事还没完。
他们在一起后,男生对她很好,关怀无微不至。餐食甜点,冷暖衣穿,他一一顾及到。她关于爱情的理想开始慢慢实现。
直到有一天,她在深夜赶论文时,接到了他的电话。
“你××在干嘛,吃安眠药了?别××关机了。”
“回答啊,你不是接了电话吗。”
橙子一言不发,男生也感受到了诡异的气氛,大概是趁机看一下电话,才发现自己拨错了,连忙道歉。
几乎没有人对橙子说过那么不堪的话,橙子一时语塞,最后挤出一句没关系。关掉电话,手机上显示是零点过五分。
她想起来男生有时和她白天去玩的时候会犯困,男生只说是玩了游戏。因为室友的男朋友也在玩游戏,所以橙子没往心里去,只提醒他早点睡觉,注意休息。她没想到他会玩到这么晚。
若不是橙子的论文要在第二天下午用,橙子会按照她的习惯,十一点前看看书,然后睡觉。
似乎一件怪事出来,许多不合理都被发掘。男生一如既往地对橙子好,但橙子却发现两人的差异越来越大。作息上,男生晚睡晚起,起不来了就翘课;他们看《无人区》时,男生指着徐峥撞翻求助者的场面飚脏话,引得旁人侧目。橙子提醒了一句,男生答一句“哦”。她要看《红楼梦》,他硬说朝代都没了,看起来也没意思。
到期末的时候,橙子是一等奖学金获得者,而男生挂了一门课。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中学时代的样子,男生开始颓委了起来,在路上不会主动地牵手,看到女生的室友也畏畏缩缩,逃不了就含含糊糊地招呼几句。
有一天,一个室友突然对橙子说:“你那个男朋友啊,哎,怎么见了面都像陌生人一样。”
几个室友都附和起来,语气里有不满和鄙夷。
橙子曾经想,如果她有爱人,她一定不会容许别人说他的不是,她会全力维护他的爱人。
4“,她没放弃,但他终于放弃”
橙子开始发长语音。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我在高中时听朋友说有同学喜欢我,但所有隆重的告白仪式都为别人举行。我在那时很想谈恋爱,但知道恋爱必然分心,我的目标大学对目标专业的录取分数线高。我真想以后靠那个承载了我的理想的专业生活,所以我压抑下内心时不时跳出来的期羡和失落,一心一意地备战高考。我想,等以后学业不那么紧了,我一定全身心地投入一场恋爱,我一定会维护他的一切。如果爱人都不能相互维护,那谁还可以信任呢?后来我遇到了他,一个为了我而考上这个大学的人,我感动了,我对爱情的向往落在了他身上。我觉得我真幸运啊,能遇上一个愿和我共同进步的人恋爱。但在我的室友说起他的不好时,我无力反驳,也没有意愿去反驳。我知道,我对他失望了。”
“我不认为成绩在大学里扮演多重要的角色,但他的态度扮演的角色在摧毁我的信任。我不希望他能多好,我希望的是他能能够认真而饱含热情地过好每一天。有时候想想我们真的生活到了一起,我睡觉时他还在打游戏,我拉他去跑步他只高兴宅在家里看直播,我给他做清淡健康的饭菜他一定要去买汉堡、可乐加餐,他否定我爱看的一切古典书籍。如果一切成为常态,我们的生活信念已经偏差,注定会越走越远。”
我问她:就这样分手了?
橙子说,她记得他的好,她以为他曾经为了她可以拼命,所以一切都有机会好起来,她要足够耐心。橙子和他约法三章,一个月为期,她负责监督他的生活,每天晚上打电话提醒他早睡,早上打电话让他上课。前几天,这方法奏效。但后来,她环顾教室却发现他缺席。她打电话给他,想让他记住一月之约。但没有想到的是,电话里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有完没完啊,人都要睡觉的啊。”
八点五十二分,橙子的眼泪刷刷流了下来。
男生听到了小声的啜泣,语气立马软了下来,安慰着她。
到最后,他说了一句:“对不起,我配不上你。”
橙子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碎成了沙。不为是他先提出分手,而是他彻底放弃了她。他不愿意像他18岁那年,为了一份爱情,拼命地让自己优秀,站到足够的地方去触碰她。
爱人啊,请一起走末了,她说她也站在悔意的边缘迷茫过,觉得是不是自己把对方逼得太紧。却发现,她想要的人,要一直和她步调一致地前进。即使落后几步,没关系,只要我仍看到你在向我走来,我愿意等你。
这是橙子在我十九岁讲给我的故事。
5“你爱的人应该爱你”
爱情里的停止不代表一成不变,它会更糟。因为一方停止,而另一方一直在保持高位,那么差距越来越大,停下来的那方会落后。然后,他会自卑,会颓废,会对爱情蹑手蹑脚,终有一天会失去关怀对方的精力和心思。
而你,不应该爱一个不爱你的人。
如今我22岁,我正在谈恋爱,对方很善良,年龄大我几岁,思想成熟,人有点胖。我没有直接告诉过他我不喜欢胖的人,但有一天晚上,我们聊好天,他突然发了一张跑步机上显示一个小时的照片,我一惊:你去跑步了?
他说:“这样身体才健康嘛,才能一直陪你。”
我顿时感动得稀里哗啦。我知道他人胖,平时不爱运动,跑几步就大喘气。但他为了我,在让自己更好。
听过很多说恋爱无需为对方改变自己的言论,因为对方如果不爱真实的你,这段爱情迟早会完蛋。但,如果改变对自身而言,也是大有裨益的手段呢?
我保持我的性情,我爱吃,我会领着你在小吃街上把肚子吃得鼓鼓的,酸痛苦辣尝遍。但我也有愿望,简单粗暴直接明了,我想让自己能够穿上自己喜爱的衣服,不必纠结衣服尺寸。我也希望,站在我身边的人,要和我一起,走完这亦放肆亦克制的长途,谁都不要被懒惰、消沉、停步喂成一个虚弱的胖子。
你不必快,我们一起,一直在前进,一直在强大就好。
——这篇故事来自阿月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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