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的狂风暴雨,这个十一月份还很湿热的城市,终于入冬了。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星期一早晨八点,在城市中心某个破败的民房里,张南正收拾自己,准备出门。
这是一个不大的单间,一张铺着哆啦A梦床单的床便占据了房间一大半,床对面有一扇窗户,上面挂着不太遮阳但很梦幻的白色窗帘,靠窗放着写字桌椅,桌上放有电脑和一盆仙人掌。
房间地面上有破碎的镜子,刚刚画眉的时候不小心摔的,张南看了看手机,没时间管了,索性出了门。
早晨九点,张南准时到公司,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今天这一切既和往常一样又和往常不一样。早晨十一点,张南回家了。
早上接到的通知,她被裁员了。被告知的那一刻,她很平静的接受了。她是新人。
回家之后,她鞋也没脱直接躺床上睡了起来。自从六月份毕业以来,从来没有哪一天有这么困。
晚上八点,一阵手机铃声把她吵醒。一个陌生的号码。
“谁啊?”
“帮帮我。”电话那头传来清澈好听的声音。
“不要叫我,我还需要人来帮我呢。”说完张南就不耐烦的挂掉了手机,模模糊糊的又快要睡着了。
手机铃声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有完没完,你谁啊?”
电话那头似是沉默了一会,才不紧不慢道:“我就是你。”
“你是我?那我是谁啊?有病吧你?”说完就准备挂电话,那头传来的话却让她愣生生停住了手。
“你先不要挂电话。现在是八点过五分,等到八点过七分的时候你会接到爸爸的电话,他会告诉你妈妈去世的消息,我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太伤心,你还有我。我会代替你。”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已是一片忙音。
张南睡意全无,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机。八点七分整,果然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爸爸”。
“喂?”在巨大的震惊中她接通了电话。
“南,你妈她,她刚走了。你,你明天回来吧”爸爸痛苦无与伦次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来。
“好,好的,我马上回来。”张南忽然有种像是做梦般的感觉。魂不守舍挂完电话后,她很想再睡一遍,希望一觉醒来,这所有的事都是梦境一场。
事实是她一点也睡不着。一天之内遭遇失业,至亲去世,哪怕是金刚,身上也会有裂缝吧。
简单收拾好行李,她准备今晚就去火车站,今晚就乘火车回老家。
正准备出门,手机铃声又响了,看了一眼,是先前那个陌生号码。
张南小心翼翼的按下接通键,有些疑惑道:“你真的是我吗”?
“你别伤心,你千万不要回来,妈妈是被气死的,爸爸也不是好人。你等我一下,我先找个地方躲一躲。”那边的人像是在奔跑一样,一边说话一边喘气。
“什么意思?你?”“躲”字还没问出声,就被对方给“嘘”断了,然后手机里断断续续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
“刚刚还在附近,怎么就不见了呢?”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张南越听越奇怪,心里仿佛堆积了许多问题。待那边没有别的声音了,她立刻就问道“你在躲什么?”
“躲坏人。”那头几乎是立刻就作出了回答。
“什么坏人?”
“爸爸。”
张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道“爸爸怎么可能是坏人?”
那边迟迟不作声,在这片刻思索间,张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说你是我,那你说说今天早上我经历过什么?”
“你今天上了一天班,然”,没等那头说完然后,张南就破口大骂到,“你有病吧,冒充人有意思吗,什么坏人不坏人,我看你才是坏人吧”说要就挂断电话,把这个号码拉黑。
坐在回家的火车上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后,张南突然觉得今天真是荒唐的可笑,自己差点就相信了。
回到家后,家里已经把妈妈的后事料理好了。只是家里出现了一个张南不熟悉却又长的和她很像的女孩,爸爸告诉她,那是她姐姐。精神有问题。在精神病院长期疗养。
张南只觉得很恍惚,直到那个女孩直直的走到她面前说道“叫你不要回来的”,那声音清澈好听,完全,不似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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