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母亲去眼科医院做手术,临床的病友一个是七十二岁的阿姨,一个是八十岁的大爷。
阿姨的陪床是他丈夫,虽是七十多岁的人,却声似洪钟,走路带风,精神极佳。
而那位八十岁的大爷,精神劲竟也不逊于他。要不是他陪护的儿子说,我还真看不出老人八十岁!除了耳聋,几乎没有年近八十的痕迹。头发竟然黑发多于白发,可贵的是还不稀疏。
闲着无事,大家就家长里短的聊天。
陪护的大爷是济钢的退休工人,一儿一女,住院期间除了出院儿媳妇来了一趟,没见着他儿女的面,“都忙啊!经济社会,不挣钱咋养活人家一家人啊?更没法给咱买东西孝顺啊。”大娘很是通情达理,但是从她和母亲闲聊中看得出,她羡慕极了母亲:“你闺女孝顺啊,脾气还好!”她老公是个闲不住的人,几乎不在病房,到处转悠。吃饭的时候,他一个人去餐厅,吃饱了给大娘买回饭来。有次餐厅碰见他,买了一盘花生米,一小瓶酒,很是享受。
晚上睡觉,大娘的咳嗽真是吓人!“亢亢亢亢亢……”有时七八次还咳不上来,听的我担心,心里祈求快咳出来啊!好不容易咳上来,我刚闭眼,下一轮又开始了。这一轮加上了陪床大爷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就这样,一晚上在不断的为她担心受怕和祈求中熬过,以至于大爷的呼噜都被我耳朵忽略。
早上母亲哭丧着脸,她也是一夜未眠。我问大娘,平时也这样吗?她说,这还是轻快的呢!白天没大有事,晚上格外厉害!夏天格外厉害!真替她难受!
这个时候我们特别羡慕那位八十岁的大爷。他耳聋,睡的一夜好觉。
这位八十岁的老人,陪床的是他儿子,五十多岁,腰不好,走路看起来有点跛。他平时不太在这里,吃饭的时候都是老人自己下去吃,晚上他也不在这里。偶尔在这里,都是他躺在病床上,老人来回溜达。
和老人聊天,才知道他三年前刚不上班!在一家私营企业,干的还是力气活!“我一个月三千多,光和老伴的养老金,得三百来块,就够我们花的。”所以他儿子有些抱怨的和我们说,“光给外甥开公司就出了七万!”我不禁崇拜起老人来。“您这么老了,还这么有钱!”他呵呵笑:“平时过年过节的,外甥闺女外甥他们都给钱!闺女远,在东北,来了也给钱!他(指了指儿子)身体不好,我不拖累他!这次住院,我谁都不让出,我有钱。”我无限崇拜的说“您真厉害啊!”我知道每次吃饭他儿子都不管,都是老人自己花钱。
老了真不好。身体部件开始罢工,医院成了最常串的门。身体的苦痛自不必说,如若老伴儿不在了,儿女不孝顺,手里再没钱,真是晚景凄凉!
不过,谁不是盼着平平安安到老呢?
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老了就是抄着手,拿个物扎,眯着眼,在暖阳下打盹。
后来,我以为,老了就是拿着扇子跟着凤凰传奇的音乐跳广场舞。
原来我想的老,都不是真的老。
真的老就是病痛,孤独,没有尊严?
我不愿如此悲观。
即使如此,那就好好爱护自己身体,好好珍惜当下,好好工作攒钱。
当我老了,
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我老了
走不动了
炉火旁打盹……
我希望,你在,钱在,儿孙在。如若贪心,那就选一。
当我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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