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去莫复问,
白云无尽时。
初秋的午后,和艳儿在Q上闲聊。经常这女人会说,什么都不用说的,你,我懂。
几年后的重逢,虽然这女人一如往常,什么都不问,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你还好?但是我知道,她依然懂我。
女人给我发来她写的字,细细看过不免几分感慨。有了写字的冲动,关于艳儿的。
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艳儿,是十六年前。那是大学入学的第一天,从系里报完道来到宿舍,我选了靠门那张床的上铺。正在收拾床铺的时候,一个女孩子走进宿舍,后面跟着一个拿着行李的中年男人。那女孩子抬头环视了下宿舍,现在还记得那双大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我。我轻笑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忙自己的。这女孩子相当利索的爬到和我床同侧的那张床的上铺,一边收拾一边时不时的笑着看我。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我也笑着回看她。说什么现在记不得了,只记得艳儿那双带着笑意的大眼睛。
以后的日子,慢慢熟悉起来。她对大学生活适应的如鱼得水,可是我却觉得百无聊赖。现在想想,如果没有艳儿,我的功课会挂的很惨。枯燥无味的微积分课上,我捧着琼瑶姐姐的书,看的不亦乐乎。忍受不了教育学课上教授的絮絮叨叨,我把自己丢进三毛的世界。实在闷极了,就跷课出去闲逛或者在家睡觉。每每此时,都是亲爱的女人替我签到,每每临近考试的时候,我都会拿着她记的整整齐齐的笔记跑到图书馆复印室里拿去复印。一次和朋友闲聊起来,我说这女人可是我大学时的管家婆来的,从来我不会担心回宿舍晚了会没有热水洗漱,因为我知道可爱的女人会替我提前打好水留给我。
认识了十六年,其中的点点滴滴恐怕写一天也写不完。以前经常会强拉着艳儿去逛街,要培养她的女人意识;以前会踩单车带着艳儿去吃路边摊;以前会有心事的时候第一时间扯住她讲给她,让纠结的心放松一下。我尽情释放我的友情,因为信任因为喜欢,而艳儿会小心翼翼的接受我的友情,把自己保护的不留痕迹。
不知道艳儿还记不记得,刚毕业的那年,突然一天晚上你打电话给我,哭得泣不成声。那次真的吓坏了我,你一边哭一边在说心里的委屈,我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可是我现在知道了,你需要的只是陪伴,对于一个在异乡漂泊的人来说,陪伴比安慰来的更重要。
记得我结婚的时候么?在车站,一向笑着的我突然抱着艳儿哭,哭的很委屈、很伤心。而此时我的表姐也站在我身边。恐怕在我心里,艳儿才是我的姐妹。后来的日子,我们有了小孩,一起分享做母亲的快乐。
还是那个冬天,春节刚过,我们坐在大圆碗餐厅里。暖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我静静的把离婚证拿给艳儿看。艳儿的眼睛里有的只是惊讶和不解,甚至生气。生气我为什么不能为了孩子委屈一下自己。我说,我不会给我的儿子一个不快乐的家,一个不快乐的母亲......
后来,我远走他乡,从来不给艳儿打电话或发邮件。因为我只想要安静,经常一个人走在广州的街道上,南方灼热的空气丝毫不能温暖我的心。直到有一天突然在邮箱里发现一封EMAIL,上面寥寥几个字,你还好么?一直很牵挂你。看着这几个字,眼泪止不住的流,只是依然保持沉默,有种痛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终于有一天,去翻了同学录,找了艳儿的Q加上。艳儿问我是谁,得到答案之后,Q上安静了,我惶恐,这女人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毕竟几年没得联系,生气太正常了。忐忑不安中,艳儿回了消息,还是那句,你还好?看着屏幕,我笑了。这女人还是老样子。
以后的日子,偶尔会和艳儿聊天,感觉曾经的情谊又回来了。很庆幸,会有这样的姐妹,会这样容忍我的任性。
人生中,经历的人和事总是要有个人分享,而不需要解释的那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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