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已经去世四五天了,房间里空气不流通,加上正值盛夏,气温较高,遗体已经开始腐败,满屋都是令人作呕的气味,居委会的人哪见过这种场面,门一打开都被臭味熏地作呕,所有人都聚在单元门口透气,谁都不敢进去,估计他们连刘老太的遗体都没见到。
我一拖再拖,可还是被我和奶奶赶上了,走到楼前奶奶丢下我一路小跑上前询问:“你们怎么都在外面?刘老太呢?拉走了?”
一个年轻小伙子吐的满眼都是眼泪,结结巴巴地说:“还……还在里面,都臭了!我们根本进不去。”
我一听急忙走过去:“还不快点儿报警,通知殡仪馆!”
居委会的人这才恍然大悟:“对对对,通知警察和殡仪馆!”
在等警察来的空档,我偷偷上了二楼到房间里看了一眼。
房间里干净整洁,只是充斥着腐败的臭气,老太太安静的躺在床上,一看就知道是睡梦中走的,死得很安详,没有任何痛苦,脸上已经出现了暗红色的尸斑,遗体已经发绿,说明确实死了五天左右了,加上天气炎热,空气不流通,腐败的程度要更严重些。
我从刘老太家走出来,站在楼外的居委会干部都吃劲地看着我:“你……进去了?你怎么不吐?不臭吗?”
我淡定的走出单元门说:“还好吧,也没有那么夸张!”
他们面面相觑,可能觉得我是个怪胎吧!
奶奶显然有些伤感,我怕楼道的臭气熏到奶奶,便没有让她上楼,而她又不愿意离去,非要看着刘老太太被送走,我只好在楼下陪着她。
不一会儿警车响着警笛赶来了,警察掩着口鼻进去草草检查,认定为自然死亡,便匆匆走了。
我们又等了一个小时,接尸人才慢悠悠地赶了过来,而且只来了一个人,很显然他一个人搞不定。
接尸人进屋怎么也搬不动遗体,毕竟要从二楼搬出来,没有人帮忙确实不容易,居委会干部和周围的吃瓜群众都不愿上手帮忙,奶奶偷偷拉了拉我的手,我心领神会站了出来:“我来帮忙吧!”
居委会的干部,你瞅我,我瞅你感到十分意外,想不通居然有人自告奋勇,我跟着接尸人进到刘老太太的房间,将遗体架到担架上,刘老太的后背腐败的更加严重,已经有长蛆的征兆,抬出去后,我帮着将遗体送上车,接尸人拍了拍手上的灰问道:“谁是家属?跟不跟车?”
这时居委会的人才反应过来还没有通知刘老太家属,这才拿出电话开始通知,只好让家属直接去殡仪馆。
刘老太太魂魄一直未出现,将遗体搬上车才出现在殡葬车上,她坐在自己遗体旁边哭的十分伤心,嘴里喊着:“我的儿呀,我到死你都不来看我,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殡葬车缓缓开走了,我的耳边还回荡着刘老太太的哭声,怕是母子俩有什么恩怨。
我又陪着奶奶在小区里转悠了一会儿,等尸体的味道散尽了才回家。
“唉,你不是脚扭了吗?”奶奶突然反应过来,拍着我的胳膊问道。
我咯咯咯笑了几声,奶奶瞬间明白了:“你呀,从小就怕麻烦,长大了也是一样,你是不是早都知道了?”
“没,今天相亲回来路过二楼,从屋里面传出了一点点臭味,我知道是肉腐败的味道,所以才问你的!”奶奶,不知我有阴阳眼,我只好说了个谎。
“你呀,多做点好事,本身工作就不吉利,要多行善事,你妈留给你的平安扣要随身戴好,那是古玉,能辟邪呢!”
“哎呀奶奶,我这不是做了一个好事吗?这平安扣从没离过身!”说着我掏出了胸前的平安扣给奶奶看了看。
刘老太走后奶奶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估计是自己年龄也大了,担心自己也会像她一样人没了都无人问津吧!
晚上吃过晚饭,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双手拎着一堆礼品,自我介绍后得知是刘老太太的儿子。
“听居委会说,今天要不是你们,我妈的遗体就不会被发现,真的要感谢你们!”男人没有进门,只是在门口说了些感谢的话,放下礼品便匆匆离开了。
“奶奶我出去买瓶饮料!”说罢,我急忙跟了出去叫住了那个男人:“叔,你先别走!”
男人见到是我感激道:“听说今天是你帮忙将我母亲抬上车的,真是太感谢你了!”
“哦,这倒是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说完男人准备离开,我又将其叫住:“叔,先别走,我……我听说您和您母亲关系不是很好,她都……”
男人一听我提到了他的母亲,脸色突然变了:“今天我要感谢你,但我家内部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完,男人头也不回气冲冲的走了。
我被男人的反应吓住了,不知他为何这么生气,但是他的话也有一定道理,我这个外人凭什么管人家家庭内部的事,我并不知道他们家发生了什么,又凭什么要求他原谅刘老太?
回到家,我问起奶奶刘老太和儿子有什么矛盾,奶奶说他们俩这样的关系已经很多年了,好像是刘老太年轻时抛弃了老公和年幼的儿子,跟了别的男人,结果那男人没几年就意外死了,她儿子几十年了都没有原谅她,现在刘老太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把遗憾带到下面去了!
我看到刘老太的鬼魂哭得如此伤心,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人都没了,还想着劝她儿子原谅她,了却她的心愿,这样她也能安心的走,这么看来是我想错了,人生都有因果报应,人死后也要为以前犯下的错误买单,她儿子能不能原谅她确实不是我这个外人能干涉的!
我打开男人送来的干果礼盒,一把把吃着干果,忽然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我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手上的杏仁,这味道……这味道不就是……被毒死女人的身上散发出的就是淡淡的杏仁味!根据上学时学到的,被毒死的遗体会因为不同的毒品而散发出不同的味道,比如敌敌畏中毒会散发出刺鼻的菠菜味,罂粟中毒在口鼻处会有明显的金属味道,海洛因中毒浑身会散发出酸臭味,而氰化物中毒会散发出杏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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