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实用主义的中国之旅》析超越的“经验论”
这是实用主义哲学的一个重要问题,杜威的《经验与自然》一书作了详细阐述。他的经验论,又称“自然主义经验论”(或“经验的自然主义”),反对传统哲学中二元论、唯物论和唯心论。认为它们都是“用非经验的方法”,把主体与客体、心与物、经验与自然割裂开来,将它们看作彼此独立存在的实体,便产生二元论,把其中之一看成是最根本的、最原始的东西,另一外是由它派生的,便产生了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这种理论正如大家所指出的,詹姆士与杜威等人企图以超越的手法,抹杀哲学的根本问题,制造出一种凌驾于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之上的“中立”哲学,走哲学的“第三条路线”,而实际上是以主观唯心主义经验论反对唯物主义物质论。但这只是事情的一面,还必须看到事情的另一面,即其经验论包含合理的因素。
首先,詹姆士、杜威等人强调经验与自然、人与物、主体与客体是不可分的、联系的统一整体,认为经验方法是能够公正地对待“经验”这个兼收并蓄的统一体的唯一方法,是哲学思想的出发点。其目的旨在反对把主体与客体、经验与自然割裂开来的“武断的理智主义”的错误。这里我们不妨引用杜威有关经验问题的几段论述:
“经验乃是被理智地用来作为揭露自然的真实面目的手段。它发现:自然和经验并不是仇敌或外人。经验并不是把人和自然界隔绝开来的帐幕;它是继续不断地深入自然的心脏的一个途径。在人类经验的特性中,没有一个指向是不可知论的结论的指针,而相反地,自然本身却是不断地在揭露它自己,只要人们有这种机智和勇气去追随经验中所固有的指导力量,经验中就有这种指导力量。而哲学的失败就是由于不信任经验中所固有的这种指导力量。”[9]
“假使我们使人们注意到:自然与经验还在另一种关联中和谐地存在一起,即在这种关联中,经验乃是达到自然、揭露自然秘密的一种方法和唯一方法,并且在这种关联中,经验所揭露的自然(在自然科学中利用经验的方法)又深化、丰富化,并指导着经验进一步的发展,那么这个变化过程也许会加速起来。”[10]
“在自然科学中经验与自然是联系在一起的,而这种联合并没有被当作一件怪事;相反地,如果研究者要把所发现的东西当作真正科学的东西来研究,那么他就必须利用经验的方法。”[11]
以上引话说明,杜威主张经验与自然是紧密不可分的,人们通过经验(经验方法)去认识自然,并不是从“外面”加到自然之中,而是两者原来就内在地联系在一起的;通过经验揭示自然的秘密,并使经验自身获得进一步发展。以往哲学史有内部经验(内省经验)与外部经验之主张,虽然两者形式不同,但都是把经验与自然、人与物、主体与客体分离开来。詹姆士、杜威关于经验论述,突破了经验与自然、人与物、主体与客体的二元对立。这在人们认识上的确有其合理之处,它给人们更好理解、认识主体与客体关系,人与自然关系,提供了一种深刻理论,是值得重视的。
其次,杜威认为“经验就是生活”。经验是人与环境的交互行为,是应付环境、改变环境的工具,经验与思想是同一的东西,它是发展的、主动的创造性一种推理思想活动。这里他强调人的经验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反对机械唯物主义经验论:把经验看作是外面的影像即人的心上,如同一张白纸被动地接受外来东西印在上面的。在杜威的实验派看来,经验是人们主动的结果,而不是消极、被动的接受。杜威还把学习、教育界定为人的“经验之生长”。教育是对继续经验的改造,即通过教育一方面掌握经验;另一方面使经验日益丰富与发展。很显然,杜威赋予人的经验的主动性、创造性,以及从教育、学习的视角来理解经验,的确表现了实用主义经验论的可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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