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老敦的情报,老道心中狂喜不已,李代祖师之梦要在自己手里实现了。通天教复兴在即。五百年修炼的鼠精血肉骨皮皆是稀世珍宝,恰逢其蜕皮之后最软弱之时,正是将其生擒活拿的最佳时机。蜕下的一张皮犹能令未经修炼之常人兴风作浪,何况他能到整个鼠精,何况他精通修炼之法。他师父利用本教留下的秘笈修炼,历时数十年,施于各种禽兽数百,唯独饲活一蛇,蛇大一围,师父便服用其血,却不想燥热异常,冬日跃入寒冰之池亦不能解。
师父便夜间潜入民宅奸淫妇人。此后,每次饮蛇血之后,便思入民宅,有时夜入十户,黎明方归。道观方圆数十里,百姓惶惶,官吏日夜巡查。那时,他二十几岁,心中担忧,乍着胆子劝诫师父不要服用。
师父泣道:为师非未贪淫好色,只因蛇血之火太盛,不得不如此。为师岂能不知养时越长,其血毒性越小,祖师传下心法有误,蛇鼠之血有别,为师身负复教重任,岂能坐观,因此不得不铤而走险,若为师不能成功,这幅重担只能你继续担着。
有次,师父夜半越墙而回,身上带着七八支箭,临终前,把本教的秘笈尽传给他。
如今饲蛇已过一甲子,老道从未服用蛇血,他有一个更大的目标,便是历代祖师口口相传的鼠精。实际上,他动过几次念头要除掉这条巨蛇。它性情越来越凶暴,越发不可捉摸了。
徒弟回复后,老道吩咐冯坚,叫他把知县捆起来,充作诱饵!又令徒弟领着其余人,带着金雕和猎狗细细搜查张府,不许放过一处。
老道发号施令间换了一幅面孔,眉宇间杀气腾腾,便是一路随行的京城官吏也是心感怵惕,闻风而动。
再进张府大门,猎狗便躁动起来,狂吠不已,众人顾不上腐臭难闻,冲入院内,在灯火的照耀下,数百只老鼠如同伏兵发动一般席卷而来,叽叽怪叫着,眼珠通红,呲牙猛扑过来。猎狗们扑上去跟它们厮杀在一起,几十只老鼠围攻一只猎狗,咬死一只,其余不退,有的跃起来咬猎狗的身体。许多涌到人的脚下,众官吏拔刀乱砍,老鼠死尸累累,却毫不退却,有人脚跟被老鼠咬住,惨叫一声,弯腰伸手欲扯开,却叫另一只老鼠咬住手指,这人狂甩手臂,老鼠死咬不放,脚下一滑,仰面朝天跌倒,鼠群涌上只顾乱啃,顿时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其他人见了他在地上翻滚哀嚎,惊骇不已。竟没人敢上前施以援手。老道站在最后,对此视而不见,他紧紧地盯着二门,鼠群仍不断涌出来。他徒弟立在一侧,肩膀上架着金雕只等令下。
一只猎狗被鼠群攻得后退,转身要逃跑。老道一声怒喝:敢退半步者死。狗奴冲过去一捧劈在猎狗的脑袋上,扑地倒地,昂昂几声哀鸣,一动不动。人和狗见了,只得奋力上前。有人取来一支火把弯腰朝群鼠燎去,鼠群逃窜。原来它们怕火,于是,众人纷纷用火把开路,不久便将群鼠逼退,转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老道把手一挥,往里去。
忽见冯坚一行慌慌张张跑来:不好了,不好了,真人,巨鼠来了,巨鼠来了。
老道一愣,两道眉头陡然立起来:什么,你若敢哄骗我,定斩不绕。
冯坚哭丧着脸:真人,我吃了豹子胆,敢诓骗您老人家,我几个把知县捆在木桩上,树丛后有人冷笑:不怕死的奴才,这点小伎俩便来对付本神,今日就将你们全部杀光。速速告诉杂毛老道,待我慢慢消遣于他。怪兽立起来比水牛还大。吓得众人都跑到了。众官吏听了,各个面如土色。齐刷刷望着老道。
老道面色凝重,吩咐徒弟,速去将收船军士带来,为师亲率人马去查看。
不一时大汉率领船上众军士急匆匆赶来,老道扭头看着冯坚,速引我去。
冯坚哆哆嗦嗦:真人,那物凶暴异常,快如闪电,爪牙快如利刃,碰着就死。
老道怒道:休得啰嗦,若畏缩不前,贫道即刻将你斩杀。冯坚无奈,硬着头皮头前引路,众官吏只得在后跟随,灯火将路面照得明亮,一个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夜空,不好吃我,不要吃我,不关我事,不关我事,都是老杂毛叫我做的。
众人走百了十步,来到大坑处,知县犹自闭着眼睛乱叫。老道皱着眉头冲冯坚一点手,去让他醒醒。冯坚过去抬手便两记耳光。知县睁开眼睛,环顾众人,明白过来,冲老道哀求:真人、国师,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你高人何必计较,放过我吧。
老道把脸转过去,没理他,望着冯坚,那物却在何处。冯坚抬手往二十步开外树丛后一指,便在颗大树后,黑魆魆的脊背露出来,我等看得千真万确。他手下纷纷点头附和。老道冲他徒弟一甩下巴,他徒弟唤来几个军士,战战兢兢走过去,转到树丛后,良久出来,冲老道摇摇手。
老道吩咐,多打火把过去。到树丛后面去。灯火照亮,老道仔细查看地面,林间来来回回走着,忽见沙土中两枚脚印,一照,看得分明,分明是水牛的脚印。
老道望着冯坚,冷森森道:该死的奴才,误了我的大事。转身向大汉:速率武士回船上,我们中了别人调虎离山之计了。
两个道人跌跌撞撞地跑来:师父不好了,贼人闯入船舱,抢走丹药。巨蛇,巨蛇,也趁乱逃走了。
老道听罢,呆了半晌,声嘶力竭,大喝一声:速速给我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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