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7月开启了欧洲之旅,旅行了6个国家:英国,法国,瑞士,德国,丹麦,瑞典,在享受旅行的时候,也有诸多的感触。
一、英国篇
已经是第二次来英国,相比之前的冬天之旅,夏天在英国,更感受到英国南部的自然美。英式花园的美,整洁,同时又充满花的丰富,即使在路边遇到的花花草草都是颜色各异的。我帮John灌溉花园,也感受到整个花园给我带来的安静的力量。
而最喜欢的是在古堡Glemham hall观看莎士比亚的戏剧《十二夜》的演出。以前在电视和纪录片上所见的古堡庄园真的呈现在你面前,不禁感叹,时间在这里也似乎走得很慢-已经有300多年的历史,依然和周围的自然和谐的共处。
庄园的维持需要很大一笔费用,以前他们采用的是娶富裕的美国女性的方式,丘吉尔的母亲就是一位百万美国公主。现在更多采用的是接待各种演出,开放旅游的方式来获取收入。而英国人在夏季,在室外看演出,野餐,享受生活,享受着艺术。这个年轻的演出团队,在世界各地巡演,他们也给了这个戏剧崭新的诠释
晚上9点,远处鸟儿归巢,这里的一群年轻人在演绎着古老的戏剧,背后是几百年前的古堡,那一刻觉得原来在英国,这一些都可以融合:自然,历史,戏剧,时间。
而感受英国老人的生活也是另外一个有趣的经历。每次来英国,我们多半的时间都和老人在一起,Anne和John都快80岁了,他们的生活却非常丰富:Anne在艺术团做秘书,John打高尔夫和弹尤克里里。他们每年都会出去旅行,退休后去了很多国家。每一次,她们都为我们安排了丰富的活动,而这些活动的参加者都是老人,我倒成了最年轻的人了。
参加邻居的party,大家是站着聊天,而且过一会儿还得换人。我和Mike觉得很无聊,因为大家聊的都是类似的内容。倒是遇到一个有趣的人,这个人在美国居住,也来过中国,说话特别逗,谈到在中国城市的经历。在我的眼中,他比其他的英国人更放得开。不过John说他不喜欢这个人,哈哈,个个都要求高啊!
而后来在大街上遇到聚会的组织者Sarah时,她抱歉那天没来得及和我们多谈,她的一个孙子正在学中文,以后很想到中国去住一段时间。我很诧异她都有孙子了,英国她看起来就只有30,40岁,其实人家都快60了。
很多英国年长的女性,在她们的脸上看不上岁月的痕迹。Anne来中国时,我们在杭州旅行,中国老太太们觉得她只有60多岁,比实际年龄年轻近20岁,而她这次新换了的车子,可以敞篷,酷酷的,也引领了一把时尚。
看来我年老的时候也要这样酷一把!
在拜访他们的老朋友Shela,更加感受到这些老人的生活。Shela住在乡村,丈夫去世有一年多,她一个人住。她的家是所大房子,也有个大的花园。墙上挂满各种绘画,原来都是她和丈夫画的。他们退休后开始学习画画,十几年过去,已经画的非常不错,作品还在一些展览中出售。Anne和John也学习了绘画,家里也堆了很多他们的涂鸦作品。
我们讨论起中国老人的生活:催婚,带孙子。在上海的人民广场的婚恋市场,虽说是为年轻人找对象,但在现场实际操作的都是老年人啊!如果孩子没结婚,那么就催。孩子还不行动的话,就亲自上马。很多大龄青年们开始并不焦虑,但经不起这么天天在耳朵边说,也变得焦虑。年轻让你结婚后,就被催着生孩子,然后自己亲自帮着带,再之后是二胎。我之前去爱尔兰旅行顺便见在那里工作的同学,她的母亲正在帮她带孩子。
她妈妈说:
“我这里带完,回国后还有她妹妹和弟弟的孩子等着我带,我这是都被安排好了,不会失业了。”
口气中充满了幽怨。
如果说英国的老人可以在退休后经营自己的兴趣和爱好,享受着自己的生活,不去干涉孩子的事情,那中国父母退休后依然无法展开自己的生活画卷,或者操心孩子的婚事,或者主动被动帮着带孙子孙女,他们干涉着其他人的生活,也被其他人所干涉着,没有自己独立精神世界和空间。
Anne告诉我Shela和她丈夫都支持英国退欧,因为他们理解的加入欧盟是贸易自由,并不是让其他欧盟国家的人来居住以及工作。结果原来越多的欧盟国家的人进入英国,这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英国已经开始启动退欧程序,Anne很担忧的说
“我们餐桌上的水果都是法国的,喝的酒是意大利的,超市里的产品都是来自其他国家(好像英国还真不产啥),要是退出欧盟,以后都吃啥?”
Woodbridge的街头有一位自东欧的女人,她的工作是站在街上卖杂志。2017年1月份我们看到她在寒冷的街头兜售,Mike买了她的杂志;这次我们依然见到她,她还在那里,我们又买了她的杂志。不知道英国退欧后,她是否还站在那里。
我在伦敦的客户Nicole,她先生是意大利人,很早就来英国求学。他们一起去欧盟国家旅行,走了一圈她先生说:还是英国最好!可见英国在其他欧盟国家的眼中,充满了吸引力。而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难民都想从法国的横游海峡偷渡到英国,不过成功的不多
而从我的眼中来看,英国的强大是来自BBC拍摄的优秀自然记录片(他们现在都用Spy Animal去混在真的动物中去拍摄,BBC记录片是我的最爱),伦敦的皇家植物园Kew Garden里种植了几百年的在世界各地都已经消失的植物,以及位于地下的一所种子银行。当某个植物在地球上消失了,我们不得不向种子银行求救。
欧洲的瑞士和挪威都没有加入欧盟,依然发展的不错。在地球都变成一个村庄时,并不代表一个独立个体不能生存。虽然我们都支持英国留在欧盟,但当一切已经发生,我们就接受吧。
二、法国篇
在法国期间,正赶上世界杯的半决赛和决赛,而法国队在比赛中都胜出了,那个火爆的庆祝场面,我也是第一次经历。
半决赛战胜比利时,我们在巴黎。倒好几路地铁去寻找广场观看比赛。出来地铁跟随游行的人,他们唱着歌,燃烧着烟雾弹。走了很久,并跟着一起爬过水泄不通的塞纳河台阶,到了桥上,忽然人群就散开了,我们也不知道往哪里走。问警察才知道,路被封锁了,不允许在广场看比赛了,找酒吧或者咖啡馆看吧。而酒吧和饭店外都挤满了人群,只要有电视的地方都围满了人。
而狭窄的街道竟然都穿不过去。人们观看着,欢呼着。而当比赛结束,整个街道成为了欢呼的海洋。有人排上路灯杆,有人站在车前拦着车而车上的人也伸出身子来摇手应和,汽笛声阵阵齐鸣;甚至有人爬上大巴车顶,在上面走来走去,最后警察来了;还有的爬上雕塑,用雕塑下面的喷泉水打起了水仗;人群中有一只小足球,被踢向天空,再落下来,大家玩起了踢球。。。。如果不知情,以为是抗议和游行呢!
而决赛时,我们正在普罗旺斯最大的薰衣草基地valensole小镇,站在大街上观看比赛。一位服装店的老板,她把放在橱窗里的电视机转向大街,并且在街上摆上几排椅子。前排坐着的是当地的老人,后面坐着的是游客,然后站着的一群人。当法国队赢球,老板就出来给大家倒水,表示庆祝。而等到决赛接近尾声,法国胜出已成定局,她就把儿子扛在街上去游行去了,十足的女球迷啊!
而在酒吧前有个乐队,特意来为世界杯喝彩的,一曲曲地演奏,人们一曲曲地跟着跳。有的人把人群中的孩子,直接顶到头上又唱又跳,一曲结束后再把孩子抱下来还给旁边的父母。最后我们也跟着人群跳起来,一起庆祝!
如此激情,自由表达自己的情感的民族,怎能不赢球呢!大爱法国!也正是这样的激情让他们在艺术领域大放异彩。
而在法国南部普罗旺斯的旅行,更见证法国的古老和美丽。我们住在一个叫Lauris的村子,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村子在一个山坡上,中世纪洗衣服汲水的水池还在。
通过Airbnb预定的房间在一个橄榄园里,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橄榄树。在橄榄园里野餐,吃早饭,晚上躺在床上看天上的星星,这是整个旅途中我最爱的住处。
房东Helene儿媳妇的女儿JD,是个有趣的小姑娘-她洗澡前一定要涂上防晒霜,而且对小虫子很害怕,我帮她把水盆里的昆虫清理干净,带她一起探索蜗牛,我们俩就成了好朋友。
然后就老来我的房间找我,拉着我的手。她说法语,我说英语,需要找Helene或者Mike翻译,但这也不影响我们的友谊。
Helene也是非常Nice,她摘院子里树上的无花果给我们吃,还向我们展示了她家临街的老房子。她的曾祖父是把芦笋引入到普罗旺斯地区的商人,很富有,有很多从维也纳买的珍宝,而这个大大的橄榄园也是一代代传下来的。
很巧的是我们又赶上了法国独立日庆祝,晚上在街道上跳舞狂欢。我们带着JD去跳舞,舞台的前面是几个小姑娘,跳的特别起劲。JD就想过去,但她又不会跳,人家也不带她玩,她就怯怯地退回来。后来在我们的要求下,小姑娘们愿意接纳JD,不过她不会跳,一会儿又被落下了,一个人孤单地站在人群中。我发现4岁的JD是很缺乏安全感的,她26岁的母亲看起来也像个孩子,而且母亲的离异也影响了她。她喜欢和我们在一起,还让我们一起玩追赶她的游戏呢!第二天当她离开时,挨个亲吻我们,我们都有点不舍。
语言不同,但感情是相通的。
法国南部有很多特色小镇-清泉小镇,天空之城,以及红土城。世界各地有很多小镇,为什么这里的小镇很出名,最大的感触是当地人把自己的特色融入到小镇里。房屋,花园,都是根据地形来变化,同时把对生活的热爱用美丽的形式展现出来。这里不仅仅有生活,更有美的眼光和心灵。
这种美,是在艺术启蒙之后对精神世界的追求,是对生活的热爱。
三、瑞士篇
进入瑞士,被深邃的自然风景一下子吸引住了。山上植被只有一两种,郁郁葱葱,在雪山的映衬下,格外的翠绿,一下子感受到瑞士的专注和纯粹。
我们从airbnb上预定的住所,坐落在峡谷中的第一个村子里。这个叫做Federn的村庄,已经有500年历史了,而我们住的这个房子是房东Erik爷爷建造的,房间有股历史的味道。
Erik特意从巴塞尔赶过来,他在一所中学里当老师。而这所中学就是费德勒以前上学的地方,Erik和费德勒是同校不同级。怪不得他们的下巴都长得很像呢!
Erik和我们聊了很多关于瑞士-瑞士的民主,瑞士为什么是中立国。
“我们这里,不是有钱有权说了算,是要大家进行民主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Erik说。他们村子里就投票决定花几千万瑞士法郎去建一个电站,当地人可以自行发电。
我们也见到他的妻子,她在医院厨房做厨师长,工作很忙,他们经常周末时间会到这所老房子里来住。Erik喜欢上山劳作,和当地的农民一样。
我问他们是如何想起来把房子放在airbnb上的,他们说是为了女儿,让她有个安静的学习的地方,就把这间房子改造了,但女儿后来没来。她的女儿28岁了,在读研究生,也是个为学业打拼独立女性。Erik和我们聊起各国客人的趣事,说之前有2个韩国女孩,可能是来自富人家,没见过钥匙。入住时,钥匙挂在门上,她们却不会开门,特意给他打电话!哈哈哈。。。。
瑞士处处是隧道,我们进入这个峡谷一定要穿过一个长长的隧道,方式就是把汽车开到火车上,火车运送我们穿过长长的隧道。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坐在静静的汽车里,在黑黑的隧道了李穿行,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后面的车子特意把车灯打开,可能是在黑暗中有些害怕吧!
在去马特洪峰冰山观景台,停留在Zermatt的教堂里,见到长长的墓地,里面埋葬的都是登山爱好者。他们为了爱好,在爬山的过程中失去生命。有的去世时才18,19岁,有的人已经有50多岁。为了自己的爱好,献出自己的生命,值得尊敬。比起来那些”20岁死,80岁埋”,他们做到20岁死,20岁埋,或者50岁死50岁埋。
瑞士的湖泊和英特拉肯的自然风光,美的让人觉得不真实。见过的地方只有新西兰可以媲美。我们在湖边的草地上睡会觉,都是一种享受。
喜欢网球明星费德勒,喜欢他的专注和冷静-今年年初在夺得澳网金牌后,他流泪了。Erik说,费德勒非常善良,他建立了一个基金,帮助非洲贫困儿童重返学校,他去各地打球,挣到的钱投入到基金会。从瑞士的建筑和风景,我感受到瑞士人的专注,以及和自然风光一样纯净的心灵。
四、丹麦和瑞典篇
而在丹麦的歌本哈根,感受到北欧的风采。从柏林到歌本哈根做飞机40分钟就到了。这个不大的城市,靠着海,有着美丽的小美人鱼,有着华丽的皇宫,有着各种各样的建筑,还有Open Sandwich。
最喜欢丹麦的设计,连街头的路灯都那么有情调。我们在哥本哈根设计博物馆,感受到丹麦的设计-原来生活中处处可以设计。简单的椅子,在这里都有几百种,俨然是一个椅子博物馆。坐在这样的椅子上,也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设计是丹麦的一个输出产品,尤其是建筑设计。悉尼歌剧院的设计者就是丹麦人,而乐高玩具也发源于丹麦。
而在室外,感受的是丹麦人享受生活的态度。在巴黎,人们在空地,在水边,随时开始野餐。而在哥本哈根,人们把运河边当成游泳池,把台阶当成了海滩。随时听到扑通一声,就有人跳下去游泳,而穿着比基尼在台阶上复习功课的学生也比比皆是。
室外的跳水台,成了人群的最爱。那十几米的跳台,挤满了小孩,青少年,成年人,男孩,女孩,大家都争着跳。有的害怕的,旁边的在鼓励,跳的好的,大家鼓掌。我看到一个小姑娘,来来回回跳了7,8次,跳完后像个小青蛙似的游走。这样玩的孩子,在中国不常见。从这么高的跳台跳下去,父母还不担心死了,要是出事怎么办?
我也很担心,因为周围没有警察,也没有救生员。Mike说要是有事,周围的人会救的。Mike以前在丹麦工作很多年,丹麦是他最喜欢的国家之一。
我想充满艺术的北欧设计,和这么充分、自主、快乐的玩耍有关吧。孩子小时候越充分玩耍和探索,长大后越敢于创造。北欧现在流行的“自然教育”就是让孩子在自然中充分玩耍。当中国的孩子在暑假期间去上各种补习班,或者被要求在家里做作业,长大了又如何能要求他们敢想敢做,敢于创作呢?过多的限制和控制加在孩子身上,长大也自然成了佛系青年了。
我们也抽了一天的时间去了隔壁的瑞典。两个国家只隔着一个海,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在一个公园里,我们被造型很奇特的儿童游乐设施吸引了,而打开游乐园的门栓,我们花了点时间琢磨才弄开。这个设计就是防止孩子出门进入马路,确保孩子的安全。挨个探索那些玩耍设施,很多都没有见过,真是惭愧。在上海,各个小区的儿童设施都是一样的啊。
这里的设施模拟的是各种自然场景,让孩子不断地攀爬和探索,而旁边很多是爸爸陪伴。这可不是周末啊!北欧的男性有半年以上的产假,陪伴孩子成长。从小被充满力量的父亲陪伴,这些小家伙胆子更大,也更有规则和界限感。相比起国内隐形爸爸,以及焦虑的妈妈,孩子获得的爱的质量就差了一大截啊!
一个健康,安全感充足,充满创造力的孩子,不仅仅需要父母改变教育理念,社区也需要参与进来。我们建了那么多房子,只留一点点空地给孩子玩耍,我们是真为孩子好吗?
在歌本哈根,我们也探索了一个特别的社区Christiania,这是个完全自主管理的社区,政府不能插手,算是一个地道的无政府社区。社区充满了各种涂鸦,充分发挥了丹麦人的设计天分。我们进去时,有卖大麻的展台,据说只有这里大麻交易是合法的。Christiania有着自己的旗帜和博物馆,这里几百户居民自己开会,自己管理。当我们离开社区上,看到社区门廊上的一排字:you are now entering EU(你现在正在进入欧盟!哈哈,这种独立存在,在欧洲深入骨髓。
在柏林和哥本哈根,坐火车和地铁,没有检票口,也没有卖票窗口,自己的机器上买票上车,很自由,也很自主、自觉。
如果说,在欧洲最大的感受,就是大家自主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不干涉别人,别人也不干涉你,你在你的世界里可以充分创造。而那些艺术,那些美,那些财富正是在人们独立自主的思想下创造出来,并被制度保障,长久地存在,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而消失。人们不骄不躁,充满安全感,享受生活,也迸发着创作的才情。
走走看看,停下来思考,是我喜欢的成长方式。走完16个国家,第17个国家会是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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