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我背起自己的行囊走向远方,为了自己的梦想去流浪,我走过许多城镇与村庄,见过不同的风土人情,一路走来看尽花开花落,望尽云卷云舒,于相思耳畔回忆曾经走过的路,回忆路上的人和事,唯独有这样一个老伯伯让我记忆犹新。
王老汉,我只知道大家都这样称呼他,具体名字没有听人说起过,那是一次自己独自去远方,路过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小村庄,打算去里面买点东西吃,也就直接进了村庄,刚进村庄就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在那里编柳条筐,于是攀谈起来:
“老伯,这里有小卖部吗?我要买点吃的。”
“旁边转弯就是。”
这样打开了话匣。
“老伯,您编的柳条筐好漂亮,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您能教我这门手艺吗?”
“啥手艺不手艺的?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这个也不难。”
“好呀,老伯。”
“首先这样……这样……”
看着老伯一步一步的教我学的也认真,虽然这个没什么难度,但是却极磨砺人的耐心,最后也没学明白,只好放弃。
“老伯你在这个村子里住多久了?”
“我一直在这个村子,没离开过,不过我的三个儿子都在外面工作。”
“他们不回来看您吗?”
“他们工作忙,平时没时间回来,离的又远,没啥事我就不让他们回来。”
“老伯您每天都编柳条筐吗?”
“是呀,自从老伴去世后,我就把自己家后面的地都栽上了柳树,现在都差不多成材了,我每年都割柳条,然后编成筐,最后有人来收购,我也可以给自己攒点养老钱,以后不用麻烦儿子了。”
“老伯,您老伴去世了?您怎么不去儿子家呢?”
“人老了,不中用了,自己可以生活,麻烦他们做什么?”
顿时我感到无语,三个儿子,一个老人,六十多岁的人了,竟然没人来照顾,这么大年龄都没人来照顾,一个人生活还要自己编筐赚养老费,怕自己晚年拖累自己儿子,这是怎么了?是时代的悲哀,还是人性的丧失?三个儿子竟然没有一个肯把老人接到身边。
在我离开这个村子的时候,王老汉送了我很远很远,多的话没有说,只和我说了一句话:
“没啥事的时候常来玩。”
我不知道王老汉这句话的含义,他只是一个每天都在默默编筐的一个老头,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老头跟我说这样的一句话究竟包含了多少意义,空巢老人的孤独,对远方亲人的牵挂,对自己晚年孤独的无奈,在那之后没几年,我又去了那个村庄,王老汉的家没有一个人,房屋破败,我感到有一丝欣慰,因为房子都破败了,王老汉不在这里了,那就是被儿子接去了,终于有人感到了王老汉的孤独,肯容纳这个老人。
我在村子里走着,随便问了一句路上的人:
“村里的王老汉呢?”
“你说的是哪个王老汉?编筐的那个吗?”
“对,就是他。”
“前年去世了。”
“他身体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还去世了呢?”
“前年的一个大雨天,他自己在家里,疯疯癫癫的说自己看到自己媳妇了,第二天人们发现的时候,在家里地上躺着,都已经僵硬了。”
“哦,那他的三个儿子回来了吗?”
“王老汉留了一个字条,让我们村子不要把他去世的消息告诉他的三个儿子,我们把王老汉匆匆的下葬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人,让我的感触真的很深,空巢老人,那些孤独里等着自己余生慢慢消逝的人,孤独的等待着死神将他们的生命收割。这样的老人,我不知道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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