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

一

阿良似乎对所有的一切都丧失了兴趣，甚至怀疑自己得了精神方面的病，而阿良也早有预感，终有一天，他会死于某种疾病，可能是癌症，也可能是抑郁。

有的人走得早，你甚至都不记得他的模样，你甚至都不记得他的声音，而你我普遍缺爱——“对，就像这样将我关起来，关在黑暗的房间里，我会在天黑时闭上眼睛睡下——请你将我杀死，请，请你结束一切过往的痛苦，也请你追寻所有未知的快乐”——黑暗中你如是说，你哭泣着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大喊，你说你并不想离开，不管去向哪里。

二

“一个是临死前，或者说，临终，终了

然而此时往往会——也可能会下起雨

雨不大，雨也不停，稀稀落落

他们说，下起雨，他说，下起雨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望了望从年少时奔跑着的——而今凝望着的天空

昏暗，灰蒙

他说，快下雨了

带着释怀和坦然，伴随着雨滴的下落迎接旧生的终点，也迎接新生的起点”

三

看到一些老建筑和老物件，总是不禁会想，当他崭新的时候跟他相关的人事物该是什么模样。

破败不堪的老屋也有曾经辉煌的时刻，老屋的主人可能是在田里晚归勤恳的农民，可能是在渔季早出的渔民，也可能是城里饭馆殷实的老板——在他需要抑或不需要的日子里建起这座屋子。

他可能是兴奋的，他可能是难过的，抑或他五味杂陈。

而在这座房子里，或许发生过的故事不计其数——久旱甘霖的感恩，故知畅谈的淋漓，金榜题名的喜悦，洞房花烛的羞涩，等等。

又或者是柴米油盐的琐事，或争吵，或争辩，或误解，或理解，或哭，或笑，等等。

可能老屋里曾经有一盏明亮的灯，是家人晚餐聚集的中心，是年少冲刺远方的光明，是早出晚归辛勤劳作的起点和终点，是所有事物存在并且存在的前提。

灯曾经亮着，灯也一直亮着，灯照亮周遭，而老屋，曾经也是新房，曾经也是遮风挡雨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