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暖春

    屋外刮着风，下着雨，不时还夹着雪花。城市里匆匆的脚步，忙碌的身影，每天如此。备讲批改辅，忙碌一上午，还没端起碗筷，我就接到了医院一个电话，便又急匆匆直奔医院。

    年迈的父母同时病倒了，这让我始料未及。父亲是老病号，每年冬天都要到医院做保养，医生护士都熟悉。母亲贴身伺候，寸步不离，她柔弱的身躯好强坚毅，害怕儿子请假耽误工作，常常拖着疲惫的身躯跑前跑后。昨天在医院看到母亲步履蹒跚，躬着身子，不时双手捂着头，踉踉跄跄的样子，我看在眼里。回家路上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终于，母亲还是坚持不住了。母亲病倒了，恐怕父母亲吃饭都成了问题，我心里一愣：怎么办？怎么办？父亲患脑梗后遗症，走路不稳，右手不听使唤;母亲多年劳累，旧病复发；兄弟且在西安打工，我又教学带班，妻子有孕在身，怎奈分身乏术，又如何能周全？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硬撑装笑，安慰好父母亲，让他们放心养病，其他事宜我来处理。掩上门，我蹲在地上，蜷缩得像一个孩子，一脸茫然。一边是学校几十个孩子期待着我站上讲台，一边是医院里躺在病榻上的年迈父母，我该如何选择？这时，一个保洁阿姨拖地拖到了我跟前，问明原委，毫不犹豫地告诉我，上班去吧，我会帮你一把的。

    父母亲有医生的精心治疗，更有阿姨的细心照料，病情慢慢有了好转。听二老说，阿姨人好，照顾周到，每天忙早归晚，一日三餐，一次不落，还常常问寒问暖，扶起扶落。有时为了买更可口的饭，她还步行很远的路，去好几家饭店。买回来后，端到父母手上，看着他们吃完才回家。我好几次到医院探望父母正值下班，几次碰见，内心甚是感激。我不由得多看了阿姨几眼：清瘦的脸庞总是露出善意的微笑，嘴角上扬，不多的话语总是让人内心温暖。我连忙起身不停地说谢谢，阿姨总是笑呵呵地说不客气。病室里顿时温暖流淌，父母久病的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一晃十四天过去了，早上父亲打电话说他和母亲想家了，希望换换环境。我安慰他们说，听医生的话，多住几日调养好了再说。但他们执拗，我只好答应中午放学后去医院办手续出院。

    来到医院已是下午十二点多，我在走廊看到主治医生，就向他说明了来意并了解父母身体状况。听主治医生说父母基本痊愈，已无大碍，可以出院。我准备收拾收拾接父母出院，但我的眼睛却不听使唤，一直在走廊里搜寻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想到阿姨的悉心照料，我心里就倍感温暖。都怪我粗心，竟未留阿姨电话，要出院了，总要有个交代。如果我们走之前不能见一面阿姨，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我想撇点钱略表谢意并准备托谭医生代为转交，改天再抽时间当面致谢。

    说来也巧，一回头，阿姨手里提着热腾腾的打包好的午饭站在我的身后。我看看表，十二点多了，医院早已下班，阿姨竟还没有回家。看到我忙着收拾生活用品，连忙放下午餐，帮忙收拾。她抱着被子褥子送到楼下，折回来又拿凳子电壶。看着阿姨的身影，我眼睛流出了滚烫的泪，我转身悄悄地拭去，阿姨的热心顿时驱赶走了冬天的寒意。阿姨正准备转身离开，被我叫住了。看到父亲手里的一沓钱，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父母亲一片诚意，但阿姨就是分文不收，说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拿着吧！就当我们给您添件衣服。上班劳累，还要耽误你下班时间打水买饭，却不沾半根纱，我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我愧疚的说。再三劝说，都被阿姨挡了回来。我再次仔细得打量阿姨一番：一双大手，红红的，指头有点泛白，皮看上去松弛，好像在水里浸泡了很久。

    回到家后，我仍被阿姨的善良感动着，被她的热心温暖着。虽然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的样子、乐于助人、不计得失的精神却永远留在我的心中。

    鹿城的冬天很冷。但在医院，阿姨的热情、无私、仁爱之心，让我感到春天般温暖。

（作者备注：文中的阿姨是商南县中医院的一名保洁员，她叫牛亚青，工作之余，乐于助人！）

【散文】暖春

作者简介：黄钦海（1981—  ）笔名秦海黄，中学二级教师，商南县十里坪镇龙潭沟口人。2004年毕业于商洛师范专科学校中文系。2009年函授毕业于陕西教育学院中文系本科。现在商南县城关小学从事小学语文教学和班主任工作，教学之余，先后发表三十多篇论文，创作百余首诗歌。

【散文】暖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