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那里是堕着片片积云的。
我知道,旧识中的春天来了,那里的云也惊地发怔,害怕似的跑开了,惟留下一地的空旷。
实在是太空了,于是几串绿色并着雨滴冒然闯进,那遍地的桃花才跚跚来迟,惹来一阵唾骂。这一席地的空旷仿佛变作了冒失鬼,被无情的抛开了。
这里显然是春天,可还有那么几处不匀称的地方。
路上的行人个个都耸着肩,踱着脚步,像是在寻找一处空旷,又徒劳无功,只得将无边的执着变作了遍地的桃红。
于是,有人开始退缩了,他们失掉了恒心。无数人将眼光向他聚集,就像他一个大男人留着长辫子似的。他只得望着桃花,那熟悉的眼光就成了埋怨声。这里一下子就拥挤了。
他开始慌了,满肚子的欣然呕心沥血地变作了:“你们看着我做甚?”
“你说的空旷呢?”有人问。
“我……也不知道”他吱吱唔晤起来,显然是理亏了,他的手在颤抖。
一道道杀人的眼光掠过他的脸,怒气在这里齐聚,而这里显得更加拥挤了。他只得再次看向那挑花。
“你这狗东西,就像那些势利的狗!”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句,于是便一句接一句了,像那浪潮一样。他们咬牙切齿,都怪这个骗了他们的人。他们的血液在膨胀,使眼睛也红了半边,比那桃花还红。
他们终究还是骂累了,又停住了,于是有人走开去,认为那桃花挺鲜艳的,在这被挤开的春光里,失掉了遮掩那桃花也愈加的好看了。
天有点黑了,陆续有人离开,于是这些人心开始急了,怎么办?放了他?不合理吧,他这冒失鬼害了一群民众,怎么能放过?可天又更加的黑了。
天终究还是黑了,他的脸在人群中已看不见,只瞧他那双眼睛还是转着的。
“算了吧。”有人倡议道。
于是他们开始动摇了:其实他也没犯多大错,要让他在这春光里失掉生命么。
“还是算了吧。”这下人群开始散了,一会儿,平秃的发直的路面上只剩下他一人了,他努力撑起身子,抹了抹血渍,倚着树干,直直的看着那桃花。
这里竟空旷起来了。
“嗯?”他发现了什么,只觉得像是个杀手般的眼光在盯着他,他胆怯的软了下来,他环视四周,猛然瞧见了肃杀的寒冬,泛着幽人的冷气,他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惊恐的张大了嘴,他于是转过头去看那桃花,终究什么都没看见。
他耸了耸肩,拖着腿远离了这空旷,剩下那无止境的黑夜奔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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