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为什么总是你在打电话?”她显然有点生气“你这样搞得我好像很不负责任”
“大家都是同组,人没到我打个电话也不可以吗?”
“随你,随你”
2、
“我不太愿意和她们住一起,这次实习可以跟你们班的人一起吗?”
“为什么啊?你们不是室友吗?”
“是啊,唉,就是不太喜欢她们,除了XX其他人都不怎么做事情。XX和她男朋友住一起。”
“好,我安排安排”
3、
“你看看我们四人间”她站在我的房间里,很委屈。
“四人间要大一点吧?”
“哪有,就和你们这里差不多大,又小又挤。怎么住嘛要”
4、
“她是个苦孩子,谢谢有你们陪着她”他收到短信的时候几乎要叫出来,“我靠,她妈妈加我QQ”
“谁?她妈妈怎么知道你的QQ?什么情况?”
“唉,你知道吗?她前几天晚上差点割腕,还好被人发现了,割得也不深”
“割腕?她?真的假的?”
“真的,老师快要急死了,打电话给她妈妈,她妈和她视频,急得就要赶过来,那的时候我在边上,我就叫她妈妈不要着急,她现在很稳定,大老远的不用来了。”
“你叫她妈不用来??你这样真的好吗”
“也是她自己的意思呀!”
“她妈现在联系不上她,不知道通过谁找到我。我在跟她妈说她现在很好,让她不用担心。’她有你们这样的同学真是幸运,谢谢你们照顾她’你看他妈这样说”
“看不出来啊,她平时活泼得很,可能心理上有点缺陷吧。你平时可真的要看好她”
“知道,知道”
5、
她拿着国考的宣传单页,坐在我边上发呆。说起来我们同学了快三年,还没有跟她说过几句话,是我的原因,我很少有话,也不爱露脸,是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
我隐隐记得有次外出做活动,她对别人说起要去考哲学的研究生,她“姐姐”就是读的哲学,后来走后门进了一个什么办公室一样的岗位,也稳定。
“毕业了就去中学当个政治老师,可舒服了”,她说的时候笑的很开心。
“未来的政治老师”,我在心里已经给她贴上了这样的标签。但是现在,她拿着国考的宣传单,盯着一面看了好久,我忍不住搭话。
“你不是说要考哲学吗?”
“啊...”她反应了一会儿,“啊!哲学,也想过,现在还没有决定好呢?”
“你要考公吗?”我示意她手上的单页。
“啊,没有,我在看我的手............你看它会一直抖哎”
“嗯...控制不住的,每个人都会这样吧...或许是...神经衰弱?...”
她没有接我的话,似乎还在看着自己的手出神。
过了好久,她突然问我“你是叫XX吗?”
“嗯,是啊”
6、
她似乎是体育部的部长,和她的身形相配,地道的北方姑娘,骨架比纤瘦的女孩子宽了一倍,身高上的优势却没有体现出来。
凭借这个身形,她中气很足,院里面举办拔河比赛,两个男生拿着滑石粉在地上划河界,“歪了,歪了”,男生们疑惑地抬头,发现她在四百米跑道的中央便便地走过来。
她走路的样子很奇怪,像是学走的孩子,父母站在不远的地方向他拍手,他就两手伸出去要抱抱,满脸微笑,却不顾脚下,快起来的时候两步三步一起走,总让人感觉她马上就要摔倒了,但是偏偏没有,就那样天真无畏地走着。
她有一辆山地自行车,也总背着个巨大的双肩包,趴在车上的时候就像负重的攀援者,包里带着救命的东西,水,绷带,压缩饼干...都是无法取舍的东西。或者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娃娃,绑花,小皮球,还有心爱的童话绘本,也是无法取舍的东西。
夏天来了,她就不骑车,手上套着白色的护臂,撑着折叠的太阳伞,踩着她特有的节奏独自摇晃在,满是人的行道上。
我偶尔会看见她,觉得她脚步匆匆总有她想去的地方,我就不知道要去哪,阳光很大,有细密的汗珠从头皮上冒出来,发梢上却是满是发涩的枯燥,我抓着头,踩着自己的影子。终于有风吹过来,夏天了,行道树的叶子还在落,一片两片三片,我数完叶子再找她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三角梅奇怪地爬满了整马尾松,这种植物的小花总被三片鲜红的变态叶抢了风头,其实它也开花,黄白色的五角星,在夏季的某一天悄悄地从枝头掉落,谁也不知道它曾经来过。
我在拐弯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分叉路口,还是没有,她很奇怪,像是个随时会消失的孩子,像夏天里,一阵躁郁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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