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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遥死了,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易遥死了,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作者: 65c4418a9db8 | 来源:发表于2018-11-20 01:54 被阅读24次

          有一些事,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我以为我可以坦然面对曾经那些回忆和回忆中的人。但事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原来我什么都没有忘记。

          易遥死了,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易遥死了,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今天看了《悲伤逆流成河》的电影,我和朋友说我应该不会哭吧,我是一个看《泰坦尼克号》都不会哭的人。现在看完了,我哭的像一条狗。

          这些年我努力让自己忘记那一年发生的事,我做到了,我将那些恶心、肮脏的回忆锁进了脑海深处找不到的地方。可当我看着易遥在河边说出那句:“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凶手。”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像是地震了一样,装着那些记忆的盒子被打翻,那些我无法直视的回忆就那么一件件的赤裸裸摆在了我面前。

          十一年前,我十二岁,五年级,就读于一座位于城市边缘近郊的小学,学校硬件一般,软件更一般。所以在五年级的下半学期开学第三天的中午,本要去给同学过生日的我被父母堵在了学校门口,第一次听说了自己要转学,被迫和所有能见到的同学匆匆告了别,而那份早已订好的生日礼物也永远留在了那家礼品店。接下来,我在一家理发店剪了一个巨丑的短发只因为听说我要去的那是一个好学校,好学校是不允许女孩子留长发的。紧接着我忘记了那天吃了什么在哪吃的只记得我见了很多人被问了很多问题,回答不上来的时候妈妈会在背后用手捅我一下,再后来我走进了一间陌生的教室看着那些女孩子们穿的光鲜亮丽扎着长长的马尾,再低下头看着自己耳边零散的碎发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入学的第一天没有人和我说话,除了那个比我早来半天的同桌。他和我一样是转学生,但不一样的是他的家境比我好。

          第二天,有女生渐渐开始和我说话,我以为我会被这个班级所接受。我回家和妈妈说这个班里有好多好看的女孩子她们愿意和我说话愿意和我玩,我喜欢这里。那时候我家境一般,住在离这个学校很远很远的地方早晚妈妈都要骑着电动车接送我,中午挤在大姨家。五年级的下半学期是一个秋天,在我的记忆中那个秋天下了很多很多的雨。坐在电动车后座,书包抱在胸前拼命的拉紧雨衣也只能保证头发和书包不会湿而已。偶尔一场雨和另一场雨的间隙里我扯开雨衣偷偷望着天空,那沉闷的灰色充斥这整个天空。马路上满是积水,我要努力的翘起脚才能保证新买的鞋子不会被积水浸泡。潮湿的空气中带着一丝腐朽的味道。

          其实事情发生的一点都不突然,是我的反应太过于迟缓一直到后来我被一个男生指着鼻子说丑八怪的时候全班竟然每一个人都在附和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大家都不喜欢我。

          前面提到过,我当时家境一般,又是从旧城区转学过去的。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高我一等,我是可以随意欺负的:我的日记他们可以随意翻看,我去抢,然后就会涌上来几个男生女生按着我,好让其他人拿到我的日记并读出来;我的书包被丢到楼下过;教室的地板可以用我的书本铺满;有一次我回到教室发现我的笔袋里没有笔了,我在翻找的时候周围人一阵大笑然后当着我的面一人一根从五楼的窗子里丢了出去;我爸从小特别宠我,他知道这个地方的学生都有钱,所以他总会隔三差五的塞钱给我,可我宁愿他没有给我那些钱,因为我每天都会被几个男生翻书包抢钱,他们家境很好只不过钱花在了他们喜欢的东西上,需要给班里交钱的时候全是我舍不得花攒起来得钱;又一次我看到班里有人用的涂改液小瓶子里有一把小刷子,那是我第一次和我妈提我想要一个东西,带刷子的涂改液要比普通的贵一块,而且我家那边没有,我妈不知道哪里卖就骑着车子找了好久,我拿着那一瓶涂改液好开心,我舍不得用,我把它放到书包的夹层里直到有一天,我同桌(已经换了座位,不是最开始和我一起转学过去的同桌了)说他涂改液没有了要借一下我的,我想用一下也没什么我以后自己少写错少用一点就好了,再递给他的时候我是那么得小心翼翼,然后他拧开盖子将一整瓶倒在了五个班公共使用的美术书上,我大声质问他干嘛,他用特别不屑的语气和我说:“不就瓶涂改液嘛,至于吗。”我抱着被他丢回来的涂改液眼泪一直在打转,那是我妈骑了一上午车找了好多家店给我买回来的,我委屈可我不知道能和谁说;为什么不告诉我爸妈,因为我不想。当初为了我转学托了关系花了钱,我妈每天要照顾我还有出去打工,我妈卖过衣服、摆过夜市,我爸那是在工地上当一个技术员,两人每天起早贪黑挣不了多少钱,我妈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特别活泼爱笑的人,生生被生活操磨成了一个脾气暴躁的中年妇女。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每天在学校都受人欺负,我每天都过的不开心,我更不敢告诉他们我曾经想过要自杀。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去警告那些人?没用的,老师都会站到他们那边。再转学吗,没关系可托,家里也没钱了;半年过后,我的头发长长了一点点,可以在后面扎起一个小刷子了,妈妈还特意给我买了两个别碎头发的小卡子,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两个浅绿色的小苹果,因为两个卡子要30,那是我十二年里最贵的配饰。我第一天扎起头发去上学,同桌说了我一句丑人多作怪。第二天我前座的男生突然在课间大喊了一句:你们看XXX(我的名字)的头发,一个字形容一下。全班同学,无论男女,我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一个又齐又洪亮的丑字。从小我姥姥就说:“咱们家XX啊,是最好看的小孩。”可那一刻,我在五十多人的嘴里听到了丑字。经过了半年的时间,我明白了我越难过他们越开心,所以我表现的若无其事,前座男生觉得没意思了也就不再喊了,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回头问我:“这么说你你都没反应,你自尊心铁打的吧。”说真的,那一刻我真想把他的脸撕烂。第三天我趴在桌上的时候前座男生用力扯掉了我的一个卡子并掰断了,我当时特别生气忍不住骂了他一句,然后和我隔着一个过道的另一个男生伸脚踹翻了我的凳子,“没看出来你还会骂人呢。”他只是因为想说这句话所以把我踹到了地上,我的腰磕到了桌腿上,没忍住眼眶红了,前座男生以为我要哭可能有点慌了,说要赔我的小卡子。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就快毕业了就快毕业了,这样的日子就快过去了。我不要他赔,我只希望他们都可以离我远一点……后来我每天在家妈妈给我扎好辫子,我在校门口将头发拆开,收好卡子,放学前再去厕所悄悄一个人扎起来。

          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几乎每一天都在上演着。而他们做这些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他们开心。

          还好,无论怎样我挺了过来,没有傻到为了那些人伤害自己。

          可易遥用死结束了她所遭受的暴力,而我比较幸运的是我毕业了,毕业那天班里人都在哭我却开开心心的第一个走了,毕业对我来说一点都不伤感,反而是一种解脱。那些对他们来说仅仅是一个玩笑,是一个大家都在做他不做不合群的简单事情,对我来说,那是往后十几年的噩梦。小孩子是伤人最痛的,小时候受过的一点点简单的伤也是最难愈合的。

          如果我现在再见到那些人,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样,我希望永远见不到。我也许有一天真的会遗忘,但我永远做不到原谅。

          齐铭不明白易遥为什么要做那些事,他可以站在阳光下随意指责易遥,因为他的人生一直在阳光下,他问不到易遥所站着的地方传来的阵阵恶臭。他以为这是个洒满阳光的人间,可他看不到阳光到达不了的阴渠。他可以开导,可以安慰,但指责,他不配。像那些劝说受害者看开一点不如原谅的人,请你们收回这要的言语,这对我们来说不是解脱,而是遭受着二次伤害。当那些人做下那些事情的时候,事实已定不可更改,我们也许会因为太苦了,太累了选择遗忘放过自己,但对于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绝不会原谅。

          在易遥跳河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叫顾森西回来,没有一个人叫易遥。也许那一刻,如果有一个人叫了一声易遥,和她说了一句对不起,那么有没有可能就不会有悲伤逆流成河。

          愿这个世界再无校园霸凌,校园,本该是承载青春美好回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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