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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袍玉带佛|| 第十二章 密林中的村寨

紫袍玉带佛|| 第十二章 密林中的村寨

作者: 千帆gy | 来源:发表于2019-02-18 21:46 被阅读0次

    上章回顾:林雨和李飞突然被警察抓捕,朱老三无意引暴了石室里的炸弹,引起了警方的调查,而李德全在送母亲回乡下的路上,也遇到了神秘的一群人……

    那天,李德全陪母亲回乡下养病,走的是乡间小道。

    李德全怕张子勋一伙发现他们被救了之后,又来追杀他们,便取道舞阳河,向西一直走的绝壁小道。

    以前这条河常有渔船而过,顺着河到下到更远的沅江去打渔。也是古时的货物走水路的必经之路,那河的沿岸,在船只逆流的时候,便有纤夫走的道。在河道凶险的地方,还立了不少的石柱子,铁桩子,铁链之类的。在些石头上全是多年以来,船杆捅出来的洞,千疮百孔的。这一带有解放前也是土匪常出没的地方。一般大的商号都和这些山大王有交情,给足了钱,一年到头也相安无事,各做各的营生。解放后,土匪们死的死,逃的逃,更有是隐姓埋名的过起普通渔家的生活来。

    这路,本是难走,加上张婶的脚受了伤,走得更慢。在舞阳河的黑鹰岩附近,这河水在那里集成了一个大水坝,沿着水坝便到了印地坝。那一片就是被舞阳河的河水再次冲出来的一片平坝了。也是一个土地富饶的地方。印地坝,便是李德全他们最终要落脚的地方。那里全是苗族,年老一点的都不会说汉话,也听不懂汉话。只有年轻一点的,上过几年学的,才会说汉话。村里,有一所学校,只有一个老师,都是政府特聘的乡村教师,会苗语。

    这天李德全带着母亲走的也是以前的沿河道路。这条路他以前也走过。可是,走到黑鹰岩附近,天却开始黑了下来。这时,河道里的水气升了上来,一阵阵地冷。远远地看着不远处,有几个火把在移动。李德全还心里高兴,在这天快黑的时候,没有一个火把,万一失足掉到河道里去,就一命呜呼了。李德全扶着母亲快速向那火把靠近,快要走近时,还大声呼喊:“老乡,等一等,搭个伙,一起走!”对方也不回应,脚步却慢了下来。

    李德全和母亲却高兴起来,有了希望之后,那脚步不觉的快活起来,向前快速移动着。当快到火把有好几米时,他才从那火光中看清楚了。几个人穿着的衣服居然是全黑的。这让他的心里一紧,他正想转头走,不想身后已经站有两个大汉了。领头的是一个方脸大汉,一脸的胡子,特别是那眉毛浓得像毛笔画的,在那眉尖上的毛坚立起来,向上翘起。李德全正在吃惊这人的长像,如何这般的吓人,有点像李魁的模样。那人略走了两步,看了看李德全,又转过身去对身后的一个白面小生说了几句话。李德全听出来了,这是一种少数民族语言,他从来没有听过,可以肯定的是,不是苗语。此时,李德全转过身看了看母亲,她也一脸惶恐。

    那白面小生,生得也奇特,只见那脸面白得像白纸,看了让人有些生怕。那头盖骨像是被挤了一样,一下子小了半圈,额头处却大了起来,那脸却细长细长。让人想起,那就是一张猴脸,可是那脸上的五官却生得很不协调,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发育不全。只是那双眼睛,冷得让人感到寒冷。在这样的夜里,那双眼睛,仿佛都发出一束冷光,直直地刺到你的心里,搅得你的心一阵阵冰冷。

    领头的便将头动了一动,示意把他们带走。于是,身后的两个黑衣男子,便一推,把李德全和张婶推着往前走了。无论李德全问什么,对方就是不回答,只是默默地走。天全黑了下来,走的方向和路径,李德全觉得越来越不对。那沿河岸的道路,大部分都是石道和小灌木的山间小道。而他们走的却是越来越往林子深处去了。而且,有几处,很明显是走在山脊上的。

    走到半夜,山里的露水把每个人的身上全打湿了,冷得更难受了。张婶的脚,在这种路上更是受到无情的折磨,痛得走不动了。那两个汉子便架着她走。终于来到一处山崖下。这会儿,他们从山脊上走下来,来到一山谷,两边都是很高的山,此刻看上去是黑黑的一片,想必都是绝崖峭壁。沿路走来,山上都是一些碗口粗的树木。对面,是一个高百来丈的绝壁,也只是黑黑一片,看不清楚。

    一行人沿着山谷,面前的绝壁走去。越往里走,树木越大,刚开始是碗口粗,后来便几根像桶一样粗的树木。在那些大树的中间,却有一条小溪流了过来。在两颗大银杏树下,李德全和张婶被那一伙黑衣人蒙上了眼睛。李德全被蒙上睛眼,借着那仅有的火光转眼看了看,身边的两颗银杏树,可能有千年了,在树根上,树的杆上面挂着许多的红巾。银杏的叶子落了一地,那种特别的扇叶形,他自然是记得,这是他一路来最记得的树种,光凭这两根大银杏树,他也可以再次找来或者找机会逃跑。

    李德全被蒙上眼睛之后,便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不适应,脚下的路变得更加不平整了。有好几次险些摔倒。后来的路越来越平整了,同时还闻到一阵阵湿腐的味道。这种味道,很像是溶洞里特有的那种味道。潮湿,有一种硝盐的味道,再加上一些腐败的野兽动物的尸体味。

    那一路走来,李德全都在心里猜想着,这是走向什么地方的路。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又遇到了坏人,要把他们母子俩在这山洞里杀了。可是,他又想不对,要杀也不用费这么多的工夫,早在黑鹰岩那会儿把他们推到河里面去,那更是人不知鬼不觉的。

    当他们终于不再走了,似乎是停在一处地方。那领头的说了一句话后,李德全便闻到一种特别的香气,便全无知觉了。

    当李德全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一睁开眼,却见一个穿着红火艳服的女子站在他面前,微微地笑着。

    李德全,一下子吓得睡意全无,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一张木床上。他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才发现,这是一个独座的小木屋。木屋全是由圆木建成的,在那木屋的中央,是一根碗口粗的木柱子,直直升到屋顶上去。再看面前的女子,穿着让他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一个少数民族。身前身后是方形的布铠甲,白底,上面用红线绘制的是太阳和辐射出的太阳光线。在布铠甲的后面,却是蓝白相间的褶裙,在腰处束一三指宽的红色腰带,那腰带上却绣着太阳。脚到腿肚起,一圈圈绑着红色的绑带,直到脚根处,脚上一双布鞋,一双白袜。那绑脚的腿肚处,前后吊着红缨,像是在那里盛开的红绒球花一样。李德全再抬头一看,那头上却盘着一个头饰,像是顶着一个盘子。仔细一看,才看明白,头上两边用布包着,在布的上面是一团红色的圆盘状的东西扣在那里,从后面插入一根银钎子,刚好把头发和那发饰固定住。那女孩子,见李德全上下打量自己,更是觉得好笑,便开了口道:“长生伯说,等你醒了,就带你过去,有话要问你勒!”李德全,一惊,心里想,还好有一个说话能听得懂的。他便试问道:“啥子事情,晓得不?”“不晓得。到了就晓得喽。”
    李德全站起来后,才发现,那女孩子头上盘的,从后面看上去,就是一个太阳的图腾,那银钎子,刚好射在太阳的中间位置。他这才想起来,他好像在什么杂志上看到过介绍,这是一个有待鉴别的少数民族---革族。这个民族相传是后羿的后人。所以服饰的图案都以太阳为本底。

    李德全跟着姑娘走出了木屋,刚一出来,就让他愣住了。他眼前的一切,仿佛是仙镜。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在这黔中的大山里,居然还有这么一片神秘之境。这个木屋建在山腰上。而整个山寨是沿山而建的,每一户人家都按一定的规律建起。那道路却是沿着山脊而上,由山脊分出无数的小道,通向一户户的人家宅院。这样的布局,一连有三座山。而三座山又是相连的,最后又汇成一道大道,通到山谷边上的河道口去了。这些宅院都是在一株株大树下面,那沿山的山道边上,也有无数的大树。这会儿,还有些炊烟,从个别的房屋里飘出来,升起。这会儿,李德全想不起来,自己是从那个地方来到这个山寨的,昨天夜里的那两颗古银杏树,他抬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他这时才想起,还有母亲来,便转头朝屋看,那屋子一眼像望穿了,什么也没有。

    那女子,似乎马上明白了李德全的心思,慢慢说道:“你母亲生病喽,已经送到阿玛那儿去了,给上些草药就好了。一会儿,可能在长生伯那儿,你们会上面勒。不要着急。先跟我走了,长生伯还等着呢。”

    “阿玛,是哪个?你呢?叫郞个名字?”

    “阿玛,是我们的村医,她家世代行医的。你就叫我,阿桑亚。”

    “哦,阿桑亚。你们是不是革族哦?我看,你们的衣服好像革族的。”阿桑亚并没有回答,只管走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李德全看着那沿山脊上的路,全都用石板铺上,在沿路的边上,有无数的瓶子,倒扣着在一根根的木棍上。山风一吹,那些瓶子便发出“呜呜”的声响来。在宅与宅之间,偶尔相间着一块块的稻田。而在山脚下,却是一片片的沿山梯田,在那河道高处,有几个大的水车,正在那里吱呀吱呀才转动着,把那溪水一竹桶一竹桶地淋到旁边的竹子做的引水槽里。这会儿,李德全刚好站在山牙子边上,看那几个水车看得真真切切。

    他们一直往山脊,向着山顶爬去。偶尔路过一些村民的院子,见着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手里拿着一个梭子,正在织布,手脚配合得很是默契。那一块色彩斑斓的布匹就是靠一双手,一点点织出来的。有些小孩子,嘴里拿着红署,好奇地看着这边,身边的大黄狗也好奇地张望着,偶尔还狂吠几声。

    山顶上有一个亭子,均是由原木修建的。亭子有四个开口,分别修有走廊,上面均盖有青瓦。李德全仔细一看,那亭子的围栏也是八角形的。每一边上都有木板支撑着,这样方便人围坐在上面。围着八边的是木栏子,均由坚着的木条死死地支撑着。在亭子的上方,高高悬挂着一口铜钟,由一大铁链子挂着,直直地吊在亭子的横梁上。那钟的中央便是铁链直穿而过,半垂在空中。铁链末尾处,被挂了许多红巾,风一吹,在那里飘动着,像一团团火一样,烧在那铁链上,一直烧到钟口。钟中的位置,便是一个大的铁锤结在铁链子上。人只要一手摇动那铁链,铁锤便会撞到钟上,定使那钟发出脆响,沉闷的声音来。

    阿桑亚见李德全看着那亭子出奇,走了好几步,见李德全没有跟过来,便转过身来说道:“那是我们寨开会用勒。快点走,长生伯等着你的勒。”

    山顶甚是平坦,这三座山的山顶,连在了一起,一样的高,一眼望去,像是在一个平坦的森林里。那长生伯的房子便在山顶的中间位置。这长生伯的房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和普通的民房差别也不大。只是,在房子的外面,围起一个围墙来,在那院门外,铺了石板。

    走近,才发现,那院门上,用红布缠着一把弓和箭。只见那箭有三根,搭在弓的弦上,箭头绑在弓背上。这就像极了一张正在拉开的弓,那箭搭在弦上,立马要射将出去。

    走进院子里,干净整洁。那大门的门头上,同样有一张弓和箭在那里挂着。弓的两边,还有用红巾写着的文字,像是一种符文。当李德全和阿桑亚走近,门口站着的两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把门给推开了。李德全,这时才发现,这个村子里的男人的穿衣都是深蓝色的,外面套着一件马夹。头上绕着头巾也是深蓝色的。而马夹的背部,却有一个像腰带一样的刀兜,里面却是一把鹰嘴的长刀。腰间却各配两把短刀。李德全看到这里,也吓了一大跳,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双腿不自觉地感到有一些发软。此时,他才发现,多年练武也没有把自己的胆子练起来。在这种场合下,他自己也有怕的时候。更是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早些年,他也听说过,在解放前在这舞阳河边的密林里,有一群神秘少数民族。解放之后,政府也派人收集相关的资料,后来也没有被识别,到目前为止也是一个待识别的民族。他们区别于这一带的苗族和侗族,语言、服饰和风裕都与苗侗有着明显的差异。想到这里,李德全更是心里不着边际起来。

    进了门,才看清楚,坐在屋里的太师椅上的是一个老人,一身的青衣,头上裹着一方青头巾,架着一根水烟杆在抽烟。身边立着的两个人,一看便是那个大方脸和那个白面小生。这会儿,李德全才看清楚了,那白面小生的面容,让人看了,总是不舒服,有一种邪性。那脸白得不正常,那头盖好似就在那额头那里,活生生被人捏去了三分之一的泥人一样;更为怪的是,那细长的脸上,五官分布不对衬,一边眼高一些,一边眼低一些,嘴也是歪的,像是被人给踩扁些似的。身子瘦精瘦精,但那眼光却是冷得出奇,看你一眼,好似要结霜一样,一种冷直刺到心窝子里去。

    那方脸大汉,一脸的胡子,毛粗而黑。嘴角边上的胡子,弯贴着嘴,唯独那眼眉尖上的一小撮毛,长得特长,向上翘起来。脸也黑黑的,不觉还真有几分李魁的形象在里面。

    “长生伯,您要的人,我带到喽。我这就下去了哈!”阿桑亚,说完,就慢慢退下了。

    李德全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又打量起这个老头来,那老头正在抽水烟,烟雾腾起,看不分明。

    过了一会儿,老头把水烟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抬起头来看着李德全。这张脸,李德全看着总有一种安详的感觉在里面。老人的脸光洁,皮肤白白的,皱纹深深地把脸上的轮廓勾勒得异常分明。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掏了掏胸前的一块怀表出来看一看,用手擦了擦,好似要把那表的脏东西擦干净拟的,嘴慢慢张开,好似有意无意说出话来:

    “李庚全,是你爷爷哈?”

    “是勒。郞个嘛!”

    “你妈,在阿玛那里养伤,你暂时就放心好了。我们在找一件东西,当初是在你爷爷手里。你爷爷被解放军打死后,这个东西一直没有下落了。最近,好像又出现了。我们一直在找,是一尊佛像。当年是采梵净山的紫袍玉带石打造的。你要把你知道的,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不然,就别想再见到你母亲!”

    李德全被这一吓得不轻,自然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他从发现奶奶的佛像、手枪再到被张子勋一行绑到鼓台山等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长生伯,他没有说谎。现在那紫袍玉带佛肯定还有张子勋的手里。”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李德全的身后响起。说这话的人就是朱婧。李德全看着她有些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那坐在太师椅上的寨主并没有说什么,一脸平静。随后把放在桌子上的水烟壶又抱在怀里,抬起手示意了一下,那大方脸的黑汉子便大叫道:“把人带下去!”李德全便被门外的一个年轻的小子带了出去,留在院子里的一个小亭子里。

    朱婧站在老人的面前说:“那天夜里,我和赵东本来是要到李德全家去找那紫袍玉带佛的。我留在外面放风,没有想到张子勋一行却巧也赶上了,我在外面不敢出声。后来见到里面的火光,知道里面肯定是出事了,赵东一时也没有见就出,我担心被发现就连夜撤了。没有想到,在半路上却遇到了你的人,把我给绑了来。”

    “现在我们都知道紫袍玉带佛在张子勋的手里。可是我们要怎么抢回来?现在他们要偷运古董出境,没那么容易。我马上叫人到鼓台山那边去核实一下,给当地的公安报案,就说看到有盗墓的。这样,公安一定会追查,张子勋听到风声,一定会走小道,不会再那么大张旗鼓地运那批东西。我们再找机会下手,把紫袍玉带佛找回来。”长生伯吸着水烟淡淡地说道。朱婧站在一旁心事重重,心里正计划着如何逃离这里。

    第十一章 惊动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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