碓(注①方言dǐ ,普通话念duì)屋,是指装有碓臼的屋子。村庄管在碓屋做的事叫踵(音同方言“中”的发音)碓。
碓臼是一种古老久远的农具。一般是用来舂数量不大的糙米、杂粮、米粉和面粉,还兼带着打糍粑。印象中,村庄的碓主要是在做蒿粑时用。
碓是用柱子架起一根木杠,杠的一端竖装上一块圆柱状的石头,用脚连续踏另一端,石头就连续起落,捣碎石臼(我们叫碓涵)中的米、蒿等。村庄的碓好像装有木质扶手,扶手左右各用一根绳子悬掉于屋梁上。踵地是个体力活,而且还要集中注意力(脚没用好力,落到臼里会偏)。扶手一可减轻体力消耗,二可踵的更准。踵地时,还需要一人趴在臼边缘,一边踵一边翻臼里的面蒿团以便踵的更均匀。
碓(方言音dǐ )屋记得的碓屋,汪个(注②,这里的“个”相当于“家”的意思,汪个即汪姓村庄)有一个,马塘西北角有一个,兆东哥屋后的老马路快到坡顶处的路旁处有一个。村庄其他地方应该也有,但我已经没印象了。
这三个碓屋中,第三个小时候好像就已废弃,只有碓没有屋,就记得常在那个臼里洗洋芋。只有马塘西北角那个碓屋是记忆深刻的,五房、前房和细房的人踵地都在这里,做蒿粑时踵地常要排长队。有时要弄到大晚上,今天我还能模糊的记得那种悃倦感。
马塘边的碓屋右前靠塘处有一个梯形体石墩,上下是正方形,四侧面是梯形,颜色类似铁路上铺的石头咋子子。我曾经的石蛋就是在这离开我的(注③石蛋详见《我的端午节》)。这个梯形体石墩用途我一直不知道。
碓(方言音dǐ )屋碓屋的屋顶曾是我们的乐园,碓屋不高,爬树爬墙爬惯了的我们轻而易举的就能上到碓屋的屋顶。碓屋屋顶吸引我们的东西估计绝大多数儿时的小伙伴都已经忘了,我也是在百度找碓屋老照片时偶然看到才回忆起来,这东西我至少已有30多年未曾想起了。
这东西是一种植物,名字叫“瓦松”,忘了方言是不是也这么叫。瓦松长在屋顶的青瓦间,呈暗灰绿色,样子像今天城市里的盆栽“多肉”。我们会摘下来直接吃,吃起来是什么味道我已经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这种植物,我只在马塘边碓屋的屋顶上见过,不清楚为什么只有这儿有,有可能别处屋顶瓦间也有生长,只是我忘了或没看到。
碓屋,踵碓,村庄里30岁以下的人恐怕都没见过,与我年岁相仿的儿时伙伴相信也已经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想起它了。
古老的碓屋,似乎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了。没有人注意到它,没有人在意它,没有人记住它,即便它曾千百年一直任劳任怨为人们贡献着自己的价值。
碓屋上的瓦松,更是如草芥般被我们无情的遗忘了,遗忘得干干净净,即便它曾经给我们的童年带来过无数的快乐!
它们,就像曾在李河村庄这块土地上生活过的我们的祖祖辈辈,朴素、勤劳、来过又走了,为村庄为家族的繁衍生息尽了自己所有的力,然后渐渐隐没湮没在无情的岁月长河里。
注:碓屋还曾放过羊,已记不清是在碓屋废弃前还是在其废弃后。只记得羊是黄毛叔放的,那群羊是我在村庄乃至江西这些年来,唯一见过的活羊。
补充资料:
来源:黄毛叔长子成志。
内容:只有两只羊,是黄毛叔从王文王老爷家牵来的。目的是为了给成志羊奶喝,成志妈生成志时缺奶。
2019.6.21
哈尔滨·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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碓(方言音dǐ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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