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月15日在冰点周刊看到一篇关于抑郁症的文章,于是有了今天这篇推送的素材。
这篇文章是玄增星发表在“冰点周刊”的特稿“自杀者的微博成了树洞,58万条留言者孤独得像避雷针”。全文8516字,阅读约需18分钟。此处为想了解的朋友做一下简要概述。
文章题目中的这个树洞,是一位抑郁症患者生前发布的最后一条微博。在之后的五年里,无数抑郁症患者聚集到这条微博,表达自己隐秘的痛苦。直到2017年除夕,评论数量突破58万条。这个树洞迎来崭新的痛苦,也送走治愈的人,这是病友们的精神花园,他们都走在同一条路上,博主说“我们踏上的每条路的名字都叫做迷路”。
朱廷劭和他的专家团队关注着这个精神家园的动态,并适时提供帮助。他们的观察中可总结出以下观点:
①家人可能是当事人问题的制造者,也同样是最重要的“药”。因为家人并不把这种情况当作是病,在患者确诊以后甚至也不试图了解这种病,和患者一起走出痛苦。
②在这个精神家园,他们互相鼓励,也倾诉,这些患者不需要解释,因为他们都知道。但是他们始于依赖支持,终于发作时的互相伤害。
③对于这些患者,帮助的前提是了解,而这已经是无比奢侈。文中的一句话很有深意,他们只希望周围的人“不要打扰,不要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好”。
文章的最后,写到专家在搭建的系统将在今年5月前后上线,将是全球首个可以为心理危机提供自助型干预和服务的系统。同样写到一位患者恋爱,她的男友让他感受到另一个世界的美好,还有许许多多病友的新年祝福“我们必须活下去”。
以上是文章的简要概述。笔者很喜欢这篇文章,它让我想起高一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我的班主任是一位化学老师,我们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她很年轻,朝气蓬勃,和学生打成一片,她也很要强,明明有五个A班,我们作为B班,化学成绩却排到了年级第五。我,一个文科生,在高一的时候几乎每次化学都能考到85以上,哪怕现在也还记得元素周期表和一些化学方程式,不得不说这是个很厉害的老师。
但她除了教学厉害,本人也厉害。军训的时候,别的班惩罚都是罚站,我们班的惩罚是罚蹲,用军姿的标准罚蹲可是很厉害的,不信请自行百度姿势并尝试二十分钟。
那时的我,说话慢,我也不知道到底慢到什么程度,反正是她忍受不了的程度。
她给我妈妈打电话反映情况,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家长会后单谈。
她说,我妈应该带我去看看心理医生。
父母虽没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但把老师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我,他们也说,要我改。
对,我知道,我说话的确有些慢,也该改。可是我不知道,我说话慢,是不是因为我心理有问题呀?
孩子的心智总还不够成熟,对于很多事情无法有理智的判断,而老师和家长是他最尊敬的人,他们的话他怎能不理会。
所以,我在意。
那时候,我有一个很信任的朋友,不是因为熟悉,单纯是因为欣赏。他是那种活得很自在的人,喜欢读书、喜欢钓鱼,成绩也不错,而且可靠,是一个可以分享心事的人。
那次,我在QQ上把这件事告诉他,也问他有没有觉得我和常人不一样,需不需要去看心理医生。毕竟我们初中就认识,接触几年也有些了解。
他当时很肯定地发给我一条信息“别听她胡说,没问题,咱们年级的人都知道你们班老师厉害”我几乎能看出那条信息里的斩钉截铁。
后来,我便放心了。
而这件事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文理科分班换老师而不了了之。我也没去看心理医生。
就在这个春节,这件事已经过去六、七年之后,我和高一的同桌叙旧,我才偶然提到这位班主任跟我说的话,虽说这件事因为朋友的解惑和鼓励没对我造成什么影响,但是我跟同桌说“我觉得这个老师不太适合做老师”。
同桌说”你有没有想过,当时这个老师也刚刚毕业,她也没什么经验,第一次教学生,自己也没孩子,所以她不能理解咱们,就是因为脾气太重,说话才重了点。如果放到现在,她可能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对,这么多年,我虽不怪她,却也并没理解她。只是因为同桌的一番话,我才意识到,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没教学经验,她也没有孩子,所以她没有同理心。直到听到同桌的话那一刻,我对这件事才真正释怀。因为我觉得我能够感受到她了,能够理解她因为没有经验而不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这件事。如果我再去责备不也正是没有站在她的立场考虑么。
现在我只是庆幸,遇到这件事时,我与之分担的人能够理解。
一个人躺在地上,她只是希望当她躺在地上时,有一个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只是陪她一起躺在地上就很好了。
我们有时候追求的甚至不是同理心,只是理解。所以寻求理解时,也尝试着去理解,包括对那些不理解我们的人。
这样应该更容易幸福。
文:郭京
图:法国籍临床心理学家罗兰多西里尔(Cyril Rolan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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