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星期天,我开车载父母回家乡摘荔枝。天气炎热,爬树摘荔枝,谁知老天爷不高兴,几小时内下了两场雨,我被雨淋得全身湿透,简直就是落汤鸡!衣服换了一次又一次,老家再也找不到合适我穿的衣服,硬着头皮穿起七十多岁母亲扔在家乡的旧衣服。母亲“退居二线”的衣服,套在我身上,一照镜子,哭笑不得!我这副老相与之前相比判若两人,截然不同的形象。我端详着镜子里灰头土脸的自己,摘了两天荔枝,双手变得粗糙,指甲沾着黄色的茧,再低头看脚下穿着旧破的运动鞋。我成了名副其实的从化乡下老妇人。心闷想:人靠衣装,马靠鞍!说得一点都不假。从小爱美爱干净的我,在母亲面前怏怏不乐,唠叨着:“这身衣着,失礼!丢脸!”“没啥,将就点,你回家就换下,有谁会看见你呀?”母亲说。
我催促父母收拾东西,迫不及待地赶回家。开车返家途中,我突然想起冰箱已没肉菜,不得不在七星市场露面。走进市场,一股异样的眼光刺得我浑身不舒服。我担心遇见熟人,寒酸的模样有损形象,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走到蔬菜档,小贩们用夹生的普通话招呼我:“阿姨,买啥菜?通菜、冬瓜还是……”“来斤菜心吧?”“好,一斤够了吗?”她称好菜后,我一提起菜心,说:“一斤?重量够了吗?”“足够,足够!”她边说边顺势抓起一把菜心塞入袋里,向我瞪着白眼。
接着,我去卖家禽档口。档主热情地说:“阿姨,想买什么呢?这儿的鸡鹅鸭,平靓正,要哪一个?”“鸡,哪一种最好吃?”“这文昌鸡十五块一斤,不错的。”“这一种多少?”“清远三黄鸡二十五块一斤。”“来半只吧!”档主差异的眼光瞅了我一下,我心想:平时,到菜市场买菜,众档主一般用广东话称呼我“靓女,买啥菜?”今天却叫我“阿姨”,衣着足以挫败一个人的自信和底气。女档主麻利地把鸡切开一半,上称,说:“阿姨,四十多块钱!”我打开钱包一看,发现没有现金,刚想拿手机,手机却没携带身上。我焦急地说:“老板,不好意思,我没现金,没带手机。”她不满地说:“你早告诉我嘛!耍我把鸡切开了。”“你把鸡给我,跟着我来拿钱,行呗?”我拎起鸡往市场门口走,她满脸不高兴。这时,一位穿着时尚的妇人与我擦肩而过。她停住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连忙用手掩着脸。她瞧瞧后面的女档主,靠近我,轻轻地问:“你不是老师吗?你怎么变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要帮忙吗?”顿时,我尴尬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消失。我迟疑片刻,回答:没事!你是……”“我是小昊的妈,几年前你教过他。老师,现在,你的生活可好吗?没遇到困难吧?”我感觉浑身不舒服,不想再逗留,“没困难,好着呢!我有事!再见了!”说完,直奔车子走去。那妇人莫名其妙地望着我。“”我打开车门,拿出手机扫码付款,卖鸡的女人不由得脸红了,说:“谢谢您!请您下次光顾!”
我开车准备离开时,忽然特想吃烤腩肉,干脆买两条腩肉来烤。平时,我极少买腩肉,父母没有烤箱,烤多点给父母尝尝。我返回市场,还没走近卖猪肉区,迎面不少档主说:“阿姨,想买些什么肉?”“谢谢称两条腩肉给我。”“你要哪两条?两条够了吗?便宜点给你,买多点吧?”“两条够了。”我说。档主过称,说:“四十多块钱,搭多点肉,凑够五十块。你们外地人喜欢吃这肉呀!”“太多了,我换另一条小点的呗。” 我接着说。我懒得跟他人争辩,只想快点离开市场,不然还会碰上更糟糕的囧况,走为上计!
我暗想着:什么外地人本地人?先敬罗衣后敬人罢了!不过,穿着体面的人,其素质内涵彰显的层次也许是不一样吧!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主观形象蒙蔽客观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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