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塔

一

今天，

我到了赶塔。

每次走桑龙公路出谷家垭的时候，

隔着澧水中源的绿水河，

赶塔都很显眼地出现在峡谷的对面。

过去走过赶塔的人说：

那地方要田没田要水没水的，

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家？

看着被水包围着的大山，

赶塔的山村里明显有公路相通，

我却不知道怎样走才能到“什么都没有”的赶塔。

有人告诉我：

从桥自弯下澧水北源的源河，

再过桥再上坡，

在大山上一路西去，

在澧水两源一一源河和绿水河一一交汇的地方，

就到了赶塔。

二

赶塔在山上。

当地人说，

赶塔分上下塔；

上塔在那山岭之上，

叫舒家垭，

村里有山泉水源；

下塔在半山边，

过去没有水，

取水要下河；

不过下塔现在有水了，

是从远处引来的山泉一一

如今的赶塔，

已不再因饮水为难！

夹在两水之间，

赶塔的山很青翠；

村中少有车来车往，

村中多有老人在戏台外矮墙上

坐谈着村里的家长里短一一

赶塔的环境很悠闲！

三

赶塔之下，

绿水河和源河两水交汇的地方，

村里人叫它两夹漤。

顺着新硬化的盘山公路，

你就能下到河谷的水边。

两夹漤水岸边有人家，

也有通对岸的船。

过渡河对岸，

就能上谷家垭的山！

水边人家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王姓老头，

水边养鱼，

掘池养娃娃鱼；

轮渡船摆渡的却是赶塔山上的人，

为方便村民时时守在船边。

王姓老头说，

可惜这里山太陡，

若架了桥，

二十分钟就能到城里！

以前没公路的时候，

这里是通往内半县通往湖北的交通要道！

当年这里多繁华啊，

现在南来北去都走公路，

再也见不到往日的人闹马喧！

四

“以前赶塔穷吗？”

我问一个搭顺车的人。

“过去啊？

赶塔不穷哩！

虽然缺水，

但山上的土层厚，

过去的苞谷洋芋红薯长的好啊，

十里八乡在青黄不接的时候

那里的人都会来赶塔借换口粮！”

“你的祖地是南岔坪的，

怎么就成了赶塔的人了？”

了解了搭车人的根底，

我好奇的问。

“当年我爷爷跟贺龙闹红，

一次战斗中负伤走散，

找不到队伍了，

又怕呆在家里给家族带来祸患，

就跟奶奶到了她的娘家，

从此就扎根在赶塔山上了一一

我，我们一家子，

也就成了赶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