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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正文壹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正文壹

作者: 林依茉 | 来源:发表于2018-07-27 10:20 被阅读326次

        岁月,悄悄将回忆卷走,如同大雪纷飞后的地面,连脚印都没有。

      “唉?我为什么又煎了一个溏心蛋?”睡眼惺忪的陆离,慢悠悠地做着早餐。

        “不管啦!留着吧。”

        脚踩在枯黄的落叶上,微微的脆响,不经意间将回忆勾起。一只枯叶蝶霎时间飞起,惊动了陆离。“曾经……好像有一个人,总是在荡秋千……”金色的阳光令树叶镶嵌上一层金边,树叶间的空隙筛下细碎的光斑。有一人坐于秋千上,美得宛如仙子下凡……

      “哟!陆离来了!”方子尘蹦蹦跳跳地凑到陆离面前说:“春游一起玩么?”“嗯?这种事肯定要去啊!”

        风卷起窗帘,原本平常的窗帘顷刻间变成金丝做出的华美锦缎。陆离的瞳孔瞬间收缩,“幻觉……”为什么好像一个女孩的裙子?

        阳光洒下的角度,风吹起的方向,像极了12年前的时候。

        “嘿!想什么呢?有什么相中的人?”

        “管好你自己的嘴。”

        “嘤嘤嘤~你不能这么对我!看在我们同学4年的份上……”

        “我不认识你~”

        ……

        天空失去了蓝色,悲哀到毫无生机。灰色的云翳席卷而来。太阳也在哭泣,遮住脸上的哀伤,雨滴奏着轻柔的钢琴曲。浅绿色渲染出的情绪也是淡的。陆离漫步在这条孤单的街,微微抬头,就一眼看见前面那打着透明小伞的女孩,也是那么孤单。上帝编织出一个巧合,女孩忽然回过头来。时间,在那一刻静止。洒落着阳光的雨滴,风儿吹起女孩的发丝,依然是白色的裙子,依然是美不胜收,却不是她。

      “音……”陆离能想起来的,只有一个字,在心里千回百转的声音,却微弱得像蚊子哼哼。一滴泪,悄悄从陆离的眼眶里滑落。雨遮住了眼泪,挡不住思念。“失礼,认错人了。”平淡的一句话,让所有幻想破灭。

      原来,她不是啊。可是为什么,心很疼?似乎有什么东西丢了。原来,哀莫过于心死,就是这样的感觉啊。

      下午有一节美术,代课老师改为半自由绘画题材——我心中的风景。陆离的心里想起12年前,两个孩子躺在草地上,用童心编织出世上最美的童话。他逼着自己学画,只为了勾勒出“那个人”的容颜。笔尖在不经意间盛开出一朵回忆的花,一个荡着秋千的女孩,衣如雪,人如玉,阳光洒下,将一切景物幻化成天堂。女孩的身边小男孩,举着纸飞机蹦跳着与她说笑。

        “又是哪位青梅啊~”方子尘从旁边探过头来。陆离凶狠地瞪他一眼,脸色极其阴沉。方子尘及时闭嘴,保住自己的命。

        春游准时而至。太阳似乎也在高兴,以至于光芒也是如此耀眼。骄阳并没有打消人们的欢喜,大家依然是满怀期待。

        当陆离的班级爬上高山时,隔壁的S班已经在等待了。

      伴随着一声“解散”,欢呼雀跃的人们开始寻找同伴。陆离已经在树阴下拿出了小型风筝。

      风筝升起来,飘飞的丝带上写着大大的“愿你平安”四字。牵线的那人,双手合十,两眼微闭,为人祈祷。当风筝落下时,陆离回过头来,瞳孔忽然收缩——不远处的树阴下,一只流光溢彩的风筝,缓缓飘过他的视野,风筝上,写着“此生不忘”四字。牵线的女孩,双手合十,亦是为人祈祷。陆离停下脚步,凝视着女孩精致的侧脸,努力将她当做“音”。

        细碎的光点洒落在女子的脸上,纤长的手指微微颤抖。二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交错,女孩回过头,披散的长发甩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直甩到了陆离的心里。

      女孩仔细地打量着陆离,仿佛见到了分别几十年的故友。然而,上天并没有眷顾陆离,这仅仅几秒钟,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的眼神交流,就这样结束了。女孩自嘲地笑笑,摇摇头,随后失望地离开了。

        果然,再怎么样努力,也找不到“音”的身影。陆离的那种希望消失了,“音”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片飞舞的裙角,其他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仅凭如此稀少的线索,是不可能找到“音”的。

        夕阳烧红了天边,不知道是谁的心在滴血,莫名的凄凉。陆离拿起书包里的礼物,那是一个菱形的塑料盒子,透明的盒面折射出七彩的光晕,里面放着一只彩纸做的小风筝,上面有一行小字——“愿你不忘此生。致好友陆离。”秋千,风筝,孩子的笑声,回忆像没了线的风筝一样,慢慢飘远。陆离的眼神开始黯淡,弥漫着歉意和悲伤。“对不起,我终究没能找到你。”

        公寓的门发出刺耳的声音,昏暗的楼道内投射出鬼魅般的影子,即使窗户打开一个又一个,依然掩饰不住阴森的气氛。在走廊的尽头,一扇门蜷缩在阴森的角落里,陆离缓缓插进钥匙,极其小心翼翼,仿佛里面有什么珍宝。窗口的风将雪白的稿纸吹得肆意飞舞,每一张纸上都是一位穿着华丽的淑女,而脸部,永远只有一个淡淡的轮廓。

        陆离静坐于窗边,远处高楼大厦撑起的巨大天幕里,映出如火的晚霞。时光幻化的长河,将回忆冲刷得斑驳。梦想,嘻笑,草地上的闲谈,零碎的片段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也穿不回原本的模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里无忧无虑的日子逐渐被遗忘在幸福都找不到的角落里,孤独地落满尘埃。

      陆离捡起地上的稿纸,摆在架子上随后又盖上防尘罩,仔细地保护起来。这是

见到“音”的方法,虽然有些自我欺骗,却能追忆曾经的时光。

        月亮无声无息走入星辰的舞池,又是彻夜的闪耀璀璨。月光泻在稿纸上,空白的长裙浮现出水晶般通透的质感。“她穿上,很美吧……”

      “月亮上的嫦娥,也有月兔作伴啊……可是我只能孤独地寻觅。”霓虹灯伪装出一条蜿蜒的星河,和这个城市一样,再美也只是假象。“虚伪的繁华,你看见了吗?”夜晚风儿格外地喧嚣,因为玻璃的阻隔,无法传达的思念化为凄厉的哀嚎,弥漫着深深的幽怨。曾经的他们还是孩子,奔跑在草地上说笑,可到了本该活泼的时候,却要逃避无尽的孤独……

        白裙子的少女站在草地上,碧绿色的波浪快要将她吞没,荡漾的湖水映出如瀑布般的青丝。然而,美景也未能掩盖少女的惆怅,本该灿烂的脸上,多了一抹阴云,微蹙的眉头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忧郁和思念。“你……还记得我吗?”12年前的夏天,无忧无虑的孩子在幻想,天马行空的脑洞,编织出世界上最美的童话。12年前的今天,明明已近在眼前,却因为命运擦肩而过,只有短短3米,却是无法触及的另一个次元……“对不起,我终究还是忘了你……”心好疼啊,灼烧感蔓延全身,胸口那里好凉啊,心脏……还在跳动吗?

        记忆落满尘埃后,还能找到当时的欢乐吗?原来在成长中,我们忘记了这么多……与绝望相遇,和天真告别……我们在心里筑起高墙,在厚重的铠甲里,是千疮百孔的回忆和不堪一击的美好笑容……

        “在茫茫人海中,认识你,我已经满足了……”陆离的嘴角泛出一丝苦笑。浅浅的呢喃只有月亮和星星倾听,“月亮也有星星作伴啊……可我只能抱抱自己,逃避现实的残酷……”回忆渐渐成了秘密,在风中消逝,摇摇欲坠的碎片,凑不出的美好……陆离的手放上窗边,恍惚之间,“音”仿佛在他眼前,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世外桃源一般的美好,仿佛浩瀚的大海,湛蓝而深邃。可那双眼睛又像宇宙一样遥远,不可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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