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回头望的时候,阳光下你的影子便是你的孤独。
《1》
孤独所要付出的代价,是爱你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开,你像是被搁置在密闭的空间里,自哀自怜。
有朋友说:“跟我认识这么多年,没有发现我有过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说起话来总是像死了人一样。”
从那以后我们便没有再认识下去,或许不是因为他不足够了解我,或许不是因为我也有很多阳光明媚的时候,只是他不善于发现,也不是因为我有时候沉默只是因为想沉默,与其他的毫无关联。
我们不再认识下去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嘴里脱口而出的那个“死” 。
我开始讨厌死的时候,是在奶奶走的时候,那时候,死,带走了我的整个世界。
我是奶奶带大的,一直到她离开我,我生命的前十二年里,奶奶就是我的唯一亲人。我的记忆里,奶奶总是一头白发,带一副用布缠起腿子的老花镜,手中总是不会放下她的针线活。有时候,阳光明媚的时候,我就能看见光线透过窗帘照在她的头发上,闪闪发光美极了。
我不曾懂得头发白了,就是老天爷在倒计时了,在一点点把青丝催成白发的时候,她就该离开我了。
奶奶问过我最多的话便是,等她以后真的老的走不动了,我会不会孝敬她?
会的,我说会的,即使那时候我很小,奶奶似乎还是深信不疑的笑着。
奶奶是脑溢血突然发作,那时候我上小学六年级,爸爸来学校接我的时候事先便跟我打电话通过气,或许他也害怕我接受不了。
回到家奶奶便在病床上躺着,头发花白,脸上瘦的只剩下头骨。奶奶在病床上昏迷了八天,那八天我觉得用尽了我十二年积攒的所有力气,所有快乐。
我每天每天都抱着幻想,幻想奶奶真的醒过来了,看着泪眼婆娑的我们,笑一笑说:“快别哭了,我好饿。”我每天端着妈妈做好的饭菜,坐在奶奶床前,我希望她真的就醒来了,能吃一口饭。可是她真的就没有,走完生命的最后八天,她只是一直沉默着。
我有时候一个人想,奶奶走了我可怎么办呀?离开奶奶,我就像个没有腰身的苇草一样,我觉得奶奶的生命和我紧紧连在一起,没有了她。我怎么办?
奶奶最终还是走了,入殓那天,姑姑们为奶奶换上了新衣服,依旧阳光明媚,照在奶奶脸上,却灰一般的死寂。我知道那薄薄的棺盖就是阻挡我和奶奶在一起的罪魁祸首,棺盖里是奶奶的新生,棺盖外是我的覆灭。
我孝敬不了她,她也便不再疼爱我,我们在不同的世界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互不牵连。
可我还是会想起奶奶,梦里她带着老花镜,站在阳光下对着我笑的很开心。或许奶奶一切安好,或者她时不时的还是回来看我,化作阳光,雨露,微风,甚至是自然界的一切都是她的化身,只是为了守护我。
可是,我一直孤独前行。
《2》
孤独可以使人成长,可这种成长就像是用力往上拽托的撕拉,疼痛不已,看着自己生生被拔节,血肉模糊。
小猫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是在我参加工作后一年的时候,她通过QQ加到我,说是很喜欢我的文字,能令人思考。
我还是喜欢叫她小猫,甚至我都不知道她的真名,只知道她在离我很远的城市,那里的风和阳光的味道都和我这里不同,她是石家庄的一个高中生。
那时候我们很频繁的联系,彼此之间充满好奇,我们会在对方的激励下写下一段一段,一篇一篇的文章,等待彼此的建树性意见。我也曾想过去石家庄找她,却又怕因为这样破坏了我们好不容易建立的朦胧美,况且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远行能带给我什么?
有时候我们也打电话,问彼此城市的天气,问彼此在干什么,最近怎么样?诸如此类,有点像老友的感觉,似乎更像恋人。
我想那时候的她就是我设想在远方的一个恋人,我要通过她去到很多地方,我也许会远行,会明白在大山大水间,在我所未曾见过的风景前我的期盼。我也会找到她,因为这更像是一个梦境,深入其中便更想去追寻最终的结果。
我们的联系终止的无声无息,我果然还是去了远方,也渐渐脱离了我所赖以生存的家。
那段时间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的联系便变得少之又少,只是偶尔下班的时候会看看她空间里发表的文章,知道她考了大学,似乎学的也是文学类的专业,她的文笔越来越好,有时候犀利的让我看不懂什么意思。
但我一直都不曾联系过她,或许我怕一开口我粗俗的语言会让她倍感压力吧。
我离我的文学梦越来越远,之间的鸿沟跨越了千山万水,即使依旧我还是会看书,但我很少写东西了。
之后的几年也便不再联系过她,时间久了,我都快忘了QQ里还有她这个人,我的生活似乎一直在平淡里苦苦挣扎,不曾耀眼,也不曾有过过失。
半年前,无意间便又看到她写的文章,也便知道了她的近况,她快毕业了,找了教师的工作,当我问她还有没有坚持写文章时,等了很久,QQ对话框里传来一句话。
“无所谓,我已经不在乎那个东西了。”
山崩地裂,日月无光。
有些东西真的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就像梦想。
或许每个时期都会有自己梦想,这些梦想或者实现不实现,都会被我们深埋在内心,上面布满灰尘。
看吧,同行的人呀越来越少。
所以,我一直孤独前行。
《3》
有一种孤独是,你不得不一点点写下来那些难熬的日子。或许日后你还要一点点的品尝其中的苦涩滋味。
上个月公司举办了一个征文比赛,我是很反感这样的比赛的,这就像是让厨子开飞机,让守门员打乒乓一样,充满滑稽。不说我们到底能在这样的文学比赛里写不写得出东西,即使写出来,想来也是极尽献媚之情的。
但我还是写了,这并不是因为什么技痒,而是因为公司下发的文件上明确告诉我们,是会有“丰厚”的奖励的。
其实这么长时间,写文章能给我钱的机会几乎是没有的。印象中也就两次。
第一次是在公司的内刊上写的一篇文章《时光祭》,当时是50块钱稿费,但当时因为在家的缘故,这笔钱也没有拿到手。但我觉得这种事情并不是钱的问题,只是自己想写一篇东西,刚好有幸,能被那么多人都看到,我就满足了。
有些人写东西,是为了能够激励别人,告诉别人一个道理。有些人写东西是为了让人看不懂,对他充满崇敬和敬仰。而有些人写东西,只是很简单的想写,只是想一直坚持书写这个动作而已。
第二次便是这次,如愿以偿,我花了一个小时的违心之作得了二等奖,奖了300块钱。
至少让我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绞尽脑汁的献媚之词也没有白想,还有就是觉得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种肯定吧。
我总觉得人能说的话都是一样多的,有些人选择用嘴说出来,而有些人选择用笔写出来而已。
弟弟现在时不时也会写一写文章,一次比一次好,有时候写的东西我都觉得理解的费劲,但也不明觉厉。
也许连他自己也会觉得理解不了吧,只是有时候脑海突然蹦出来这个东西,便写了下来。我告诉他说,如果你写的东西是选择给别人看的,便不需要那么多华丽的辞藻的烘托它,你只要能把一件事情完整的告诉大家,让大家觉得也很有道理就行了。看不懂的东西,没有人愿意去看的。
我也经历过跟弟弟相同的年龄,写不长不短的文章来记录自己的生活,但是一年两年后,我都会删掉那些文章。因为我总觉得当时让我废寝忘食捉摸不透的道理,现在却轻易就能参透其中奥秘。这才是成长吧。
无论如何,我还是在自己的孤独艰难里一点点成长为不惧风雨的人,也要感谢那些愿意陪你孤独的人,陪你装疯卖傻乐在其中。
尽管,我一直孤独前行。
《4》
孤独是什么?是无数次把忧伤留在枕边的哭泣?还是夜深人静万物寂静时的沉默?亦或者是在该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他在远方。
今年的父亲节接着端午节,已经好几年在节日的时候不能守在亲人身边了。于我而言,节日只会让我徒增悲伤。
知道“父亲节”这个节日,是初中的英语老师说的,她说这是洋人的节日,但是很有意义。我便鬼使神差的在那天放学完以后买了一斤橘子带回了家。那天,就是父亲节。
对于父亲,我总是怀着又爱又恨的矛盾心理。爱的是他严厉背后爱我的心,恨的也便是他的严厉。
父亲是不苟言笑的人,在学习这件事上态度坚决的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高山。我知道,是因为父亲那时候因为上高中时家里爷爷的身体而中途被迫回家,所以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考试成绩不好,等待我们的只是父亲狂风暴雨般的铁拳。
如今过了这么多年过去,才方知道,父亲的爱就是如此经不起推敲,最后的结果还是为了我们好。
小的时候,因为我总是身体各种不好,小至镇上的卫生院,大到市里的人民医院,我都能轻车熟路的告诉你,住院部几楼和几楼有厕所,那个时候甚至连门牌号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只要是去市里的大医院,每次我跟父亲在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他都会偷空带我去动物园玩,让我看到很多我只有在书本上才了解的动物,检查完回到家的时候,我就偷偷告诉母亲,父亲真的比我还贪玩,其实我都不想去的。母亲总是不置可否的笑。
有一次在从动物园回医院,快到公交站牌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我们要等的那辆车关上车门,呼啸而去。父亲拉着我的手使劲使劲的追赶,我心里很生气,为什么明知道还有下一辆,却要这么拼命的追,中途父亲扔下我,一个人使劲的追车,可车始终还是没有停,而我却看见父亲摔倒在地上,趴在地上久久都起不来。我跑过去拉了他一把,生气的对他说:“你跑什么嘛,这么多车,不能等下一辆。”
父亲怒不可遏,扯着嗓子对我喊道:“车是可以等,可医院的检查结果和你的腿疼可以等吗?”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是父亲的喝斥,还是因为我的羞愧,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泪眼模糊的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一下子就扑倒在父亲在怀里。
父亲却依旧假装严厉的推推我说:“你这孩子,我身上全是土,离我远点。”
在之后的很多日子,我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父亲摔倒在地上的瞬间,他跌倒在尘埃里,却闪亮了他心中最最深沉的爱。他内心的柔软或许也因为这一摔,变得那么明显。支离破碎的只是自己幼小的心,那些碎屑扎在心里,变成永世难忘的记忆。
父亲,节日快乐。
《5》
我想,我会一直孤独前行。载着自己和别人的梦,扬鞭策马,驰骋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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