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来时花开

燕子来时花开

特地去看那个燕子窝，还是空的。我站在楼梯拐角向上望，一时想不出燕子们是出去觅食游戏了，还是根本就没飞回来，也不会再飞回来。

去年仲夏某日遇见，小燕子在巢里，超市大门敞开，两只大燕子低穿来回。现在那里垂着透明软帘，会是这个原因它们无法飞进来吗？楼梯上去是个卖花的摊位，我犹豫要不要看看有没有人在，问问。有个人拎着口袋走下来，我犹豫是不是打听一下，犹豫着犹豫着，看他走下去，走出门。

买点什么吧，下楼走进超市看见入口处工作人员，却本能一样想也来不及想的冲口而问：燕子回来了吗？她先一愣，大概没想到会有人问这种事情，我预备了她的回答是不曾留意，然而她笑说，还没回来呢。

我说担心门帘挡着燕子飞不进来，她指指外面，因为柳絮太多，今天才搭的门帘。她还告诉我燕巢在此已经好几年了，年年来的，去年来了两家……总之，她说，你再等等。

走回家一路，脚底下落满槐花，经了晴日风好，踩上去有细微脆响，有几个小孩抓起一把抛向空中，我听见有个孩子问妈妈，像不像雪花。这一路到头都是蔷薇满架，斜阳打过来，绿叶以及粉的黄的各色瓣都透明，轻轻望一望，人就会掉进去，恍惚今夕何夕。

春尽了，春花也去了，不知燕子究竟几时来。流光飞舞，从前不会等待的，如今仔细盼望起来，从前痴望过来时路的，已经转身。燕子在流光里飞，我们在流光里等，交错那一日，便看那一日的花开吧。

好风，好天，此时落日，别处夕阳。

                                      于五月五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