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陌生的国度已过半年,生活继续,在心底默默比较差异的同时,也在不断学着适应。
也许是离开了温暖的港湾,告别安逸反而让自己更加怀念往昔。
哪怕是曾经并不愿意触碰的五味陈杂。
去路边超市的时候总会经过一所小学。
有时候放学,看着那群嬉戏打闹的身影,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的小学时光。
最鲜明的印象永远停留在五年级。
记忆里唯一的那段叛逆时光。
那一年里,和两位老师争吵过。
还当着其中一位,和全班的面,把东西扔出了教室。
以及在课间操的时候,自作主张的跑去升旗台领班级荣誉,虽然当时误以为是自己的证书。
据说,当时班长已从队伍后面跑出来了,结果我突然奔向升旗台,他又莫名折返。
可能,这些年,除了我,再没谁会记得这些。
可我无法放下,不经意的牵扯,总会觉得难受的胃疼。
以前,我一直无法理解,那个时候的冲动,究竟缘何而起。
就像我当时也无法了解,给当时从教不久的他们带去了多大伤害。
现在我懂了,就让秘密化作尘埃散去。
不知道当时的那位老师是否还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学生。
也许后来的教学生涯里,时不时会有叛逆的学生冒出来。他们已习以为常。
可我还记得那些个去他那里补课的夜晚,和周末。
记得从我们的小屋里抬头就可以看到他住的那个楼层。
也还记得泛着油墨香的习题纸。
可能后来对数学的兴趣就是那时培养的。
我也记得他笑起来的时候,只剩下一道眼缝,像弯弯的月牙。
我也记得最后,老师并没有收下父亲塞过去的补课费。
小学毕业以后,再也不愿意去回想那些时光。
也许是那些事迹,只会让后来逐渐懂事的自己更加羞愧。
不去想,似乎就可以维持从未发生过的假象。
可在某个即将结束的寒假,当我即将继续象牙塔的生活时。
在人流如潮的车站,我看到了他。
然后我惊讶地发现,曾经的青年已初现老态。
那一瞬间,我只是愣愣地注视着他错杂的银丝,躲在人群后。
我想叫他,可是嘴却似乎被胶水黏住。我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勇气。
任凭父亲在身后叫我,但却无法迈开脚离去。
我知道我希望被他看到,然后突然一拍脑门,你是那谁吧?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电影终究只是电影。
而如今,经历过这么多生活的磨炼后,我发现自己已能坦然地面对当初那个小女孩。
如果还能遇见,我希望自己能走上前去,给他一个拥抱。
如果,还有如果。
现在,我们的距离,跨着900多公里的X海,相见已是更为不易。
我只能对着教堂祈祷,那个曾经不顾场合和他争吵的学生,请求被原谅。
我也想让他知道,那个学生,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的恩情,无论过去,还是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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