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船下来,南地的湿冷空气让白甫接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是该找家酒肆咪几口暖暖身子了。自西向东,他沿着湿滑的石板街道徐徐前行。
街道上店铺林立,米铺、布铺、盐铺……人流如织,谁也不知道他是个寻酒买醉的人,他随着人流晃晃悠悠,高大身材显得特别突兀。
不远处,一个挂着“醉垆”招牌的酒肆横在街边,他变得兴奋起来,几乎冲着走了进去。
酒店不大,但干净整洁。大堂东北角用土砌成四边隆起的台子,台子的中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瓮。大小不一的酒字用猩红的纸贴在大大小小的酒瓮上。
这个安放酒瓮的“台”称之为“垆”。垆上有酒,垆边配备了“垆边人”。
“垆边人”其实就是当垆沽酒的女子。都说“南地女子天下白”,果然名不虚传。垆旁女子,貌美肤白,娇小玲珑,给白甫的整体感觉是“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白甫走南闯北,饮酒无数,阅人无数,看垆边女人无数。
他生在这个诗酒风流的时代,游历中逛酒垆无疑是一件添兴的事。
在西南蜀地的酒店里,肌肤若水的川女当垆奉酒令他无法抗;在西戎边境,容貌如花的胡姬当垆献酒令他如浴春风;在家乡北地,邻家少妇当垆沽酒令他心安性定,乃至常醉卧其侧。
而眼前的南地女子,就像一轮皓月,其美貌似乎压住了垆上的美酒,别有一番韵味。
自打白甫进店,当垆沽酒的女子就注意到了他,秀才打扮,神采俊朗的白甫很引人注目。
“客官,是要吃酒吗?”女子见白甫走近酒垆,温婉地问道。
白甫答非所问:醉垆,好像在你处吃酒无法不醉啊?
女子亦答非所问:吾垆与别垆自是不同。
女子接着道:客官是北地人吧?
白甫道:正是。
女子又问:可曾体验了南地景观?
白甫道:刚从游船上下来,春水船如天上坐,妙不可言啦,妙不可言。
女子噗呲一笑:如是到本垆再饮几樽美酒,心醉了岂有身不醉之理,醉垆只纳醉汉。
女子一番说辞,着实惊艳。
白甫高呼:妙,妙,妙,斟酒来!
酒果然清冽甘甜醇厚,欲罢不能⋯⋯
再沽十千,索性一醉方休。
白甫醉了,神形迷离,女子洁的手腕如凝成的霜雪在眼前飞舞⋯⋯
南地好,景好,酒好,人也好嘛!
白甫决定不再四处游历了,他要在此终老。否则,就要日思夜想这景美酒美人美的南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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