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多日,大三的我又回到了那记录我大一时光的阳逻校区。当我起了个大早去赶上第一趟校车,昏昏沉沉地行走在朦朦胧胧的晨光中,我眼睛望着前方,虽然有困意,却不曾睡去,因为我知道前方有一个故土在招手,犹如一位多年未见的故人,我已沧桑,她还年华依旧。
平江东路的日子我并没有以协会的名义来探望她,我不配,也不想,纯粹是个人的一种想法吧,顺带着在18级会员中混一个脸熟的心态,就这样,我踏上了那熟悉又陌生的阳逻帝国。当校车放下第一批客人,我就迫不及待地下去了,我想作今天的第一批访客,。还在车上的时候,我暗暗地笑着,不露眉目,就如同你将要见到约好去看电影的女朋友一样,满眼的期待,不言而喻。我轻快地跳下去,去用力地踏一踏阳逻的土地,嗯!潮湿,坚硬,但熟悉,欢喜。
天空黑濛着脸,乌云遮挡住了本来要破空而出的太阳,使得这个凉秋显得有些阴冷。一抬头,偶尔还会感受到几丝细雨,丝丝爽爽,润物无声,我手里拿着伞,就是没打。不想打。我随着大路不知不觉走到了英语角,那儿依旧摆放着几张红色的长椅,中间还是那湿湿绿绿的花圃,我在雨中,踏着雨水,轻轻俯下身,去嗅一嗅阳逻的味道。我鼻子轻皱,嗯,是那个感觉,清新,自然,有点多,还有点甜。
随后去转悠着去吃饭,见到了很多稚嫩青涩的面孔,他们在那熟悉的食堂里,或吃饭,或排队,或走动,一切井然……本来想先来一份热干面的,还见到了可爱的人,但是,排队的人太多了,就去人少的地方去了,点了一碗素拉面。若你离开十年回到了家乡,那家乡的什么美食你都想吃,无论什么都不在乎,就是一疙瘩硬馒头,你嚼着嚼着就觉出了家乡的味道。
罢了,找了几位协会的小会员们,坐在温暖的咖啡屋,点两杯热乎乎的奶茶,相对而坐,自由聊天,惬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木心说:“托尔斯泰说过,‘忧来无方,窗外下雨,坐沙发,吃巧克力,读狄更斯,心情又会好起来,和世界妥协。’”下雨天确实适合睡觉,但是,喝奶茶,找喜欢的人谈天说地,岂不是更有意义吗?
中午没回去成,就又回去吃饭,吃中饭。饭罢,拽上一个小可爱,撑伞,转悠转悠阳逻的校园。虽然阳逻的校园小,我就是转上千万遍也不觉得烦。
青天下着蒙蒙细雨,我撑着伞,两人并排,随地漫谈,青黄木叶,水泥路上空无一人,路上散着红黄的落叶,很好了。
我走过每一处土地,都会回忆起很多往事,那些篮球场上的篮球课,环道上的两千米,问津苑,那边的练车场,回头来的煤渣足球跑道,那位东北大小伙儿拽我出来跑圈,吊单杠,足球赛,败得一塌糊涂,我和同学在夜晚一圈圈转,走得最后鞋子里面进了好多沙土都不好意思磕,那教学楼上的事情就更多了,不说了,那教学楼前的操场,三次百团大战,好多次会,那头的军训,还记得汤迪教官,回转,是笛箫包场,吹走了多少对小情侣,再回来,是那男生一栋寝室楼,许多故事,就从这里发生……一场一幕,历历在目。
那些荣耀光荣我自然记得,那些失败落魄我也没有忘记,只是我不想说,它们都沉淀在了我心里的最底层,轻易不曾翻起,为什么要翻起呢?
转到2栋寝室楼,偶然间看到了三只猫,一只肥圆的大橘猫,一只小橘猫,一只黑白相间的猫,露着明黄黄的眼神。我一只手把伞倚靠在肩膀上,蹲下来,另一只招手。只有那只最胖的橘猫过来了,向我亲昵,我摸摸它的身子,果然肉实!怪不得它这么胖呢?其他两只比较高冷,自然不受欢迎一点,瘦一点是理所当然的了。
本来还想见我们亲爱的辅导员严妈一面,聊聊天之类的,只是不凑巧,下回再约吧。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在我心里,严妈是名副其实的阳逻一姐,最好的辅导员,没有之一,平生最崇敬。
其实,阳逻并没有那么好,它偏远,它窄小,它管制封闭,它布局简陋,它生活简单还单调,玩的地方都没有多少。但与本部比起来,它安静舒适,它淳朴自然,是高四,也是学生的桃花源。我喜欢的是阳逻的生活简单,环境安静,学子单纯,无功利心。其实,应该把研究生弄到阳逻来,能使他们专心做学术,那成果一定大增。应该把本部挪到阳逻来,那样湖北大学的学生才没那么多焦虑与担忧。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人终究是要一步步走向社会的,也会一步步地社会化,一步步地去接触并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事,一步步地与自己妥协,与生活妥协,与世界妥协,一步步地变成了自己最不喜欢变成的人。这不可改变,但是可以改变的是我们的态度了,初心不改,任它东西。只是,我对此抱的希望不大,但愿吧。
下午,聊天,聚餐,乘新建的地铁回去,在寒风刺骨中,在锅盖盖天时,在灯光斑驳下,在人声嘈杂间。
去阳逻一趟,如同又经历了一遍大一,不论悲欢,不论好坏,好的坏的我都想再经历一遍,如果有可能的话。当我看到一群更年轻的人生活在那片土地上,我就知道我不再属于这个帝国了,也不再属于这个时光了,所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说的就是这个吧。但是呢,每当我回到此地,故地重游,那些故事,那些场景便四处横生,铺天盖地地涌上我的脑海,使得我不得不相信我又经历了一番。我一甩头,看清了满地的落叶.
虽然我不能重来,但是我曾在此生活过。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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