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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被钢琴触动的的时候,是在回家的时候听到楼上飘来小朋友在钢琴上弹奏音阶的声音,那不是一个我没有见到过的小姑娘在作单调的钢琴练习。我家有钢琴,楼上的人家也有;我家的钢琴是给儿子学琴用的,而楼上的则是给一个小姑娘的。
儿子对于钢琴有一种天生的灵性,他弹出的琴音听起来比较高阶、舒服;而楼上的小姑娘年纪尚小,还在苦练幼小阶段的简单音阶,听起来让人感觉生硬。
今天,通过一个我不能明了的内化过程,我居然发现,如果我走进心灵最深处,这些重复的音阶仍然清晰可闻。
当我迈着有节奏的脚步来到家门口时,突然有一种害怕失去的感觉。我恐怖地臆想:若弹钢琴的不是我的孩子而是楼上的小姑娘,是的,我把时间和空间错位颠倒了,臆想时光如听歌一样,倒流或急进,楼上的弹奏者曾经是一个小姑娘,而现在叫做什么小姐,或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或者已经死了,在茂盛生长着森森柏树的白色墓地里长眠。
在自然面前,再伟大的钢琴师也不过是一个孩子,而现在的我不是。在我的记忆里,虽然臆想的声音与当时现实中的声音一模一样,当它从幽潜之处升高的时候,仍然长期呈现为同样缓缓的音阶,还有同样单调的韵律。不论我是感觉它还是思考它的时候,我都难免交织成一种复杂而痛苦的悲伤。
不过我的这次臆想除了悲伤倒也并非一无所得,它让我在刹那间秒懂了电影《海上钢琴师》想要表达的主旨。
海上出生,于陆地则是个从未存在,没有亲人、没有户籍,也没有国籍的“人”,大海便是钢琴师的摇篮,而他也随着邮轮往返靠泊各个码头,逐渐长大。
码头真是令人悲怆,它是一个接口,是人间的国度,是艺术家的坟墓。对于始终向往单纯、远离喧嚣的人来说,打死也不登陆,纯真是他们固有的属性,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精神内核无疑是纯真与自由,而非人间的繁华与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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