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襄记

作者: 深呼吸sqhzg | 来源:发表于2019-03-07 22:22 被阅读5次

    ——引子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

    我的消息

    爱情它是个难题

    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

    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我仍有梦

    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

    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

    总是为了你心痛

    因为你岁月中

    ……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

            李宗盛与林忆莲的《当爱已成往事》不知已播了多少遍,他一遍又一遍凝神静气,一遍又一遍的哼着“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静夜里的烛光,唱片机的不停旋转,似乎要将他体内的洪荒之力耗尽,恍惚之中,他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什么……

            他与娟子相遇在潇湘书院的交友群里,娟子柔柔弱弱的,一笑一颦投足之间感染了他的心,思念和爱慕就像田野疯长的草,堵在他心里,让他呼吸紧张,每天相约一起的时光是他最大的向往和渴望。

            隔空相守的魅力在距离,隔空想念的魅力在想象的美丽,激荡的青春,燃放着喷涌而出的血脉,娟子,真的如花般美丽吗?娟子会是一个清秀可人的女孩吗?从未谋面的人会产生感情吗?这世间还有不见面可以相守的爱情吗?

            他是一个肢体有点不太协调的人,家庭和成长留给他的只有他的思想和一颗为娟子守候的心……,每天他都会守在潇湘书院等着他的娟子进来,静静的看她发出的每一个文字,甚至是标点符号里的逗号、叹号,他会在心里暗自揣摩他们的表达的情感,然后才会发出自己的呼应。

          书院里人很多,时间久了他会嫉妒娟子与其他人的互动,慢慢地他默认娟子是他相守的人,但他们不能相见,因为他的肢体语言不太协调,他怕她会嘲笑他,更怕她会离开他……,就这样,他们一晃就错过了十五年的时光。

          十五年里,他吃尽了苦头,从一个肢体残缺捡破烂收破烂的孩子成长为一个拥有废料收购,分拣,加工制造的公司;他也通过自己的努力进了他梦寐以求的校园,在矫正安装了假肢以后他被一个公司聘用,然后他又离开公司,继续他自己想要的事业和生活……

          在他21岁那年,他遇上了她,他们不顾一切的爱着,像飞蛾扑火一样,她相信他会在城里站稳脚跟以后接她。在一个烛光晚餐的夜里,她把自己完全交出……,十月怀胎以后,带着呱呱坠地的孩子,她来古都找他,可是他失约了……,在孤苦中,她把他养到十一周岁后就因心脏病发作撒手人寰,他就是那个肢体不协调孩子。

          爱与被爱,充斥着人类文明,哪怕是最残酷的生活,即使饥饿流血,甚至是死亡威胁……,他在失去唯一的母亲后,一个人开始与破烂为伍,开始靠着捡破烂换口饭吃。期间有个收破烂的老人觉得他可怜,就把自己收破烂换钱的地方带给他,让他以后自己去那里换钱……

          他住过护城河边的地窝,他睡在垃圾桶旁是为了第一个捡到城市人家丢弃的垃圾,他利用在学校认识的字阅读捡到的破烂书籍,他拿收购的旧电脑学会了打字,为了买卖破烂挣更多的钱他学会了上网,为了学会与人沟通他走进了潇湘书院……

          相隔十五年的城墙之约终于到来,那一天她从襄阳驾祥云而来,他在古都长安乘白马接驾,当夜光洒向古都的时候,他说城墙上的所有灯光都为她而亮……,她依偎在他肩旁,一袭长发像落地的瀑布,凉风掠过,秀发滑过他的脸颊,她淡淡的体香随风进入他体内,他恍然如梦般飘忽起来,那一刻他是陶醉的,那一刻她是迷人的,那一刻她的眼里满是古都的韵味,十三朝皇宫的美也不过如此……

          夜游城墙,品尝回民街的小吃,钟楼敲钟,鼓楼击鼓,碑林拓书,曲江海洋馆看海豚表演,寒窑遗址听《五典坡》戏曲,华清池感受贵妃洗浴……,她惊叹于古都丰富的历史,文化,他戏谑的告诉她,古都一锄头下去出来都是文物……,三天时间就像三年,他们在古都留下了身影;三天就像一辈子,他们完全沉入进去,似乎忘了外面的世界。

          他依稀记得《廊桥遗梦》里的片段,可是当他与娟子热拥在一起的时候,当他们两片薄唇粘合在一起的时候,当她褪去最后文胸的时候,他却无法抑制他自己的情感——他哭了,她把他的头埋在她透着香气的酥胸里,他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当中,任由那潜藏了十多年的泪水像开闸了洪流一样自由奔腾,她也不明的感动了,她的哭来自于她的愕然,她那里知道他对妈妈的想念,十多年来,自母亲去世之后他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三天过后,他驾着他的白马,送娟子回襄城,送别的时候,他送上自己多年前在临潼烧制的陶俑,他告诉娟子,说以后想他了可以看看陶俑……。娟子微微一笑,向航站楼候机厅的方向走去,她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模糊,直至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当年的潇湘书院聊天室已经解散,娟子回去后曾经问他,问他那天为什么不进入她的身体,她说她的身子为他留守了十五年,她每天养着胸前洁白如玉的两只小白兔,就是为了在他面前奉献给他……,他说在那一刻他想到了他的妈妈,因为是妈妈用它哺育了他;她又说,是不是见了她,就像见了佛祖一样没了欲望,他还说当时好像看见了妈妈……

            娟子比他小6岁,在娟子与他见面第三年之后,也就是娟子在他35岁那年结婚了,但新郎不是他,可娟子告诉他,她的灵魂一直给他留着,从他们在潇湘书院认识的那一天起……

          娟子结婚后两年,他也结婚了,新娘是师大毕业的梅,他把他与娟子的故事讲给梅听,梅一直不相信他与她是第一次合体,这个她是娟子还是师大的梅,我不得而知,只知道他与她合体后又有了一个他……

            他说他爱娟子,但娟子已经成了他心中的女神,就像天堂里的妈妈一样;未结婚前他说要把财产给娟子,娟子说她对钱财一点都不感兴趣;他曾告诉娟子说他有小儿麻痹后遗症,娟子说看到他以后丝毫没有感觉到他与常人肢体上的异同,他暗想还是空军医科大学的艺术高明;娟子问他为啥不去襄城找他,他说襄城里住着深爱杨过大侠的襄儿……。

          娟子说她等他等了十五年,而他没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是真正的君子;他说他在邂逅到师大的梅时就在激情中拥有了她;娟子说,那晚要是他要了她,她不会相信世间男人见色可以色心不动;他说他见了她,他无法进入她的身体,因为十多年来,他早已把她当她的亲人一样看待,就像天国里的妈妈一样……

          娟子说她心里一直住着他,他说他心里也一直住着她,这个她是那个她,这个他又是那个他,有些复杂,我已经看不懂了……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

    我的消息

    爱情它是个难题

    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

    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我仍有梦

    ……

            歌声还在响着,故事里的主人,一个在古都西安,一个在名城襄阳,为了纪念他们的故事,就叫《西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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