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色彩斑阑,栩栩如生,在田野的上空飘扬,牵着视线奔跑,欢呼着,雀跃着,惊艳着。像张扬的青春,每一步,都踩着希望。
武玥白里透红的鹅蛋脸,一双眼睛,一潭春水似的漾满涟漪,那鼻,那唇,青葱似的,鲜嫩,诱人。在静寂的山村,武玥正读初三,学习委员,成绩一直遥遥领先,除了班长崔健,超越她外,没有人能与她齐头并进。
崔健衣着朴素,性格阳光,朝气蓬勃,班长,坐最后排,身边总围绕着一群哥们儿。目光如炬,玉树临风,爱打蓝球,在球场上叱咤风云,气定神闲。迷倒了一大片女生,自愿为崔健呐喊助威。
越来越接近中考,到处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大家交头接耳讨论着习题。晚自习下了,又自觉燃起了煤油灯,燃着一丛丛跳跃的希望。熬夜很美,为中考熬夜更加璀璨辉煌。崔健大步流星离去,稳操胜卷的神态,不屑同流合污。大部分同学都回寝室休息了。
以武玥为首的同学,口里念念有词读着,写着,背着,乐此不倦。似乎学习也明码标价,勤奋者优先。
临考前一个月,接到上级通知,中考要考史地生。原来,历史,地理,生物是副科,不参加中考项目,老师不重视,同学们应付着。如今,风向突转,武玥慌了,从没用心学过副科,只得硬着头皮,临阵磨枪,兵荒马乱。
武玥将所有的时间,精力都用在副科上。面对浩瀚的副科,武玥眉头紧锁,大海捞针般地复习,力不从心。武玥太重视这次中考,这唯一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更重要的是,武玥是全家的希望,奶奶的慈祥,母亲的唠叨,父亲的深邃,全部聚交到武玥身上,只能成功,不允失败。
武玥长期疲劳战役,大脑昏昏沉沉,却不敢松懈,一个人扛着所有的担子,踽踽独行。若那时,有心理辅导师出现该多好,分解压力,疏导情绪,宏观调控。武玥心事重重,怀抱的期望压得近似于窒息。外表看,一切正常,谁懂一颗十七岁少女心,懵懂诗意,患得患失,缀满忧愁。
农村的孩子,考学成了走出大山唯一的出路。考上了,意味着成了商品粮户口,成了老师,医生等各行各业的“铁饭碗”,告别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中考给了农村孩子挤“独木桥”的机会。
中考翩然而至,武玥第一次进城,满目欣喜,城市的繁华与热闹,高楼林立,车辆川流不息,人员接踵摩肩。学校选择宾馆临街,一晚上车子不停,喇叭响彻了夜空。武玥喜静,怎么也睡不着,后半夜,免强瞇一会儿。
三天的考试,终于结朿。所有的同学欢呼雀跃,肆意飞扬着青春,把酒言欢,今夕何年!武玥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长胜将军”的武玥知道自己考砸了,最拿手的语,数,外有几题局然失误丢分,副科更不用说了。
武玥性格内向,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隐藏的情感,一个人郁郁寡欢地回到家。告诉父母,考得不好。父亲的头发,一瞬间白了,根根刺目揪心,这让武玥觉得自己,是罪人,是伤害父母的罪人。
父母是极其要面子的人,武玥一直是他们的骄傲,成绩出类拔萃,前途光辉灿烂,怎么会失败呢!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煎熬着,武玥已想好,要么考上读书,要么随老乡外出打工。家里是窘迫的,刚盖好五间新房,所有积蓄都花在新房上,再也拿不出钱供武玥读书。
分数终于揭晓,亳无例外,武玥以四分之差,从中考“独木桥”上摔了下来。那时,中专包分配工作,高中是可以上的,父亲长时间沉默,决定着武玥的命运的时刻到了。
全班参考人数45人,上分数线的6人,其中崔健分数最高,全县第六名的好成绩,被市重点高中录取。像武玥这样的人很多,不甘心失败,却无可奈何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家里条件稍好的,都忍痛割爱,让孩子继续上学,不过,读的是自费中专或者高中。
武玥在省城读中专,父亲竭尽全力地想让武玥飞得远一些。女孩子的命,像蒲公英的种子,飘哪儿,落地生根,开枝散叶。总比农村要好。
武玥身上始终沾着泥土气息,纯朴,无私,大爱,这是深厚的乡土情结,耳儒目染,一点一滴渗进血液,奔流在异乡。月是故乡圆,多少次在梦中,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目光始终萦绕着汉江,清澈透明,不染杂质。
十七岁,含苞待放的花蕾,郁郁葱葱。那些纷扰的思绪,密密麻麻蛛网般郁结在心里。人被时代的车轮推着往前走,跌入滚滚红尘。
十七岁的武玥,是父母手中的风筝,在爱的缰绳牵扯下,伸缩自如,自由飞翔,天蓝得纯净,草绿得自然。
十七岁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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