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想办法早点让你出来。”对于一个未经世事的单纯姑娘,她不知道这像儿戏一样的安慰,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其实是最大的伤害。
“雪晗,不用了,我只想求你一件事。”男人犹豫了一下,强忍着不让眼泪涌出通红的眼圈。“能不能把你名下两套房子里的一套过户给我儿子,他们娘俩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探视后不久,小雪将其名下那套大户型的房产过户给男人的儿子。男人因经济诈骗罪被判15年监禁,没收全部财产抵债后还欠300多万。据律师说,他们已经提交了二审诉讼,并与债权方做了协商,如果可以偿还欠款,有机会将判刑减至5年以下。
也就是说,只要有钱,他就可以早点出狱。小雪将律师近半个小时的说明简单总结成一句话。如果这样想,事情就还有转机,她努力让自己乐观的看待问题。
她变卖了另一套房产,车,首饰,包,连同她在法国所剩不多的生活费全加起来还差200万。这对于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她就算卖血卖肾都不可能在短期内凑齐如此大的一笔款项。
连续几天辗转反侧的不眠夜之后,她决定回法国。
小雪用手晃动着威士忌的杯子,冰块在棕色液体里旋转,时不时碰着杯壁发出跄踉的声响,它们正对自己无法改变被融化被吞没的命运唏嘘哀叹。小雪一口喝下杯底的酒,冰块撞击的声音跟着亢奋激昂,但紧接着又有新的威士忌被注入到杯里,说不出的无奈将小雪的脸扭成一团。
第一次接客后她病了3天,躺在床上一直哭,哭累了便昏睡过去,睡醒了继续哭。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了一个星期后小雪开始疯狂的接客赚钱。她告诉自己再不振作,就没时间了,而振作的意思就是把自己卖掉。
在法国,妓女是一种职业,正规的妓女持上岗证,需交税,有保险,要定期做身体检查,这种妓女往往明码标价,她们受过高等教育,知识广泛,精通外语,可以对政治经济侃侃而谈,也可以对时尚潮流发表独特见解,有时候你甚至分不清她们到底是妓女还是名媛。可小雪却选择站在美丽城的大街上,跟一群中年妇女分食一杯羹,因为这种方式可以最快速的挣到钱。
三年,她攒够200万。
我吸完最后一口烟,心里希望着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可以早日重获自由,这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吧。我边收拾残局边听着卧室传出小雪睡梦里泣不成声的呜咽:“我还有什么脸回去见你。”
活着其实是件力气活,需要透支有限的体力和精力。也许靠些技巧能活到寿终正寝,如果完全不得要领,那么一辈子真的太长。
我和小雪常常不约而同的劝对方,找个人安定下来,就好像随便一个人都能成为我们活着的意义,而我们清楚的知道在每个人心里,那个人早已是特定人选,忘不得,换不得。我们受着煎熬蹒跚前行,希望在前途的某个地方还能有一次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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