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打街机——《赤壁大战》时很不理解,为什么5个人物不是刘备的五虎将——关张赵马黄,而把锦马超换成了贼魏延。
现在终于明白了,马超走投无路时投奔刘备,绝不是输诚,只是寄人篱下而已。
反而脑后有反骨的魏延才是刘备的嫡系。
看来,还是东邻读通了《三国》!
当魏延和杨仪两份互相指责的报告在同一天送达成都的时候,后主刘禅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政变的终极大佬出场了。
此人就是蒋琬。
蒋琬是零陵湘乡人。从地域上来说,属于荆州官僚集团。
蒋琬是以州书佐的身份随刘备入蜀的,不久就做了广都的县长。
有一次,刘备到广都视察工作,发现蒋琬“众事不理”,还经常喝醉酒耽误公事。于是大怒,要将其砍头。
诸葛亮见了,心里话:别啊,这是个玩意儿呀!
于是出来求情,说:“蒋琬,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也。其为政以安民为本,不以脩饰为先,愿主公重加察之。”
刘备给诸葛亮留了面子,将蒋琬免官了事。
于是蒋琬顺理成章地被诸葛亮收罗进了丞相府。
后来诸葛亮几次北伐,蒋琬都留在成都,统领府事。
诸葛亮曾在《出师表》中说过:宫中府中俱为一体,也就是说蒋琬代行府事,实则代行丞相之权。诸葛亮外战,蒋琬就负责兵粮的供给。
据《三国志》官方的“记载”,诸葛亮常说:“公琰(蒋琬)讬志忠雅,当与吾共赞王业者也。”密表后主曰:“臣若不幸,后事宜以付琬。”
历史往往是胜利者书写的,所以以上这几句话很可能是胜利者自己标榜的,信否?悉听尊便!
那么事实是怎么样的呢?
事实是刘禅接到了两份报告后,不知如何定夺,按照“相父”诸葛亮的嘱咐,马上“求教”留守丞相——蒋琬和董允。
董允是个官二代,随其父亲从荆州迁居益州,其父在刘璋手下做过官,但是为官清廉,至死也没留多少遗产,同时,也没融入益州的官僚圈子。董允还是在诸葛亮的提拔下才进入了体制内。
董允是个老实人,最是方正,所以一切都听蒋琬的。
于是,面对两份报告,判断孰忠孰奸的重任就落在了蒋琬的身上。
蒋琬知道,天将降大任于他了。
杨仪充其量不过是丞相府的一个秘书,自以为手眼通天,但是自己随手就能灭掉的。
费祎有才干但火候未到,而且最是聪明,知道只有攀附自己才能出人头地,所以很可以收为己用。
姜维有野心但羽翼未丰,军队中资历尚浅,这点他自己不会不知道,但是作为一枚牵制军中各派系的棋子,却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总之,这几个人既能为他所用,却断然威胁不了自己代行丞相之权。
而魏延则是硕果仅存的先主部曲,一旦掌权,必然会提拔那些受打压之人,绝对会全面反攻倒算,把这些年忍受的腌臜气都翻出来的主啊!一旦大权在握,自己必定倒台而且绝无翻身之时。
这时候,他想起年轻时做的一个梦:一牛头在门前,流血滂沱。
当时蒋琬觉得很恶心,但是有个叫赵直的占梦砖家对他说:“夫见血者,事分明也。牛角及鼻,‘公’字之象,君位必当至公,大吉之徵也。”
于是他马上想到,这血应该是魏延的血,他正是踏着魏延的血走上人生巅峰。
无独有偶,《三国志》在《魏延传》里也记录了魏延在这几天做的一个梦:魏延梦到头上生角,也去问赵直。
赵直对魏延说:“夫麒麟有角而不用,此不战而贼欲自破之象也。”
但是,赵直转头出去后,却对别人说:“角之为字,刀下用也;头上用刀,其凶甚矣。”
《三国志》在不同的传记里记录了由同一个人解析的梦境,陈寿是否在暗示我们:蒋琬的飞黄腾达和魏延的人头落地是有关联的呢?
的确,蒋琬对刘禅做出了“保仪疑延”的判断。
方正的董允也不便为魏延辩解。于是一桩冤案就这样盖棺了。
据记载,魏延先至南谷口(具体位置,应该在五丈原和汉中之间的谷道),遣兵迎击杨仪等,杨仪等人则令王平(就是那个和马谡一起守过街亭的将军)在前御延。
两军对圆,王平先来了个攻心为上,大声斥责魏延:“丞相尸骨未寒,你就造反!”
当时在军队士兵的心中,诸葛丞相那是神一样的存在啊,魏延自以为自己是诸葛亮钦点的接班人,忽视了对士兵的洗脑工作,所以这时,魏延的部下听信了王平的蛊惑,都认为魏延有错,背叛了丞相的既定方针,于是发生了哗变。
魏延无奈,只得和几个儿子向南逃亡,投奔自己的老据点——汉中。
这时,魏延应该听说蒋琬也率领人马从成都出发,目的是要将他就地正法。举目四望,四野茫茫,天地之大,却无处容身。
此时,杨仪派出的马岱追上了魏延,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将魏延斩首。
当杨仪收到魏延的首级时,一时兴起,将头颅扔在地上,用脚践踏,狂笑道:“庸奴!复能作恶不?”
遂夷魏延三族。
此后的故事,则按照蒋琬的剧本顺利发展,蒋琬继承了诸葛亮的衣钵,成为了蜀汉的丞相,费祎果然拜倒在蒋琬门下,当蒋琬死后,继任成为丞相;老实人董允则还要排在费祎之后才有机会过一把丞相瘾;姜维还需要打怪升级,还需要在军中熬资历,不过,因为除“魏”有功,朝里又有既扶持他也打压他的奥援,所以也火箭提拔,进入了上升通道。
唯有此次政变的前敌委员会主要负责人杨仪未能藉此飞黄腾达,因为当年杨仪在刘备手下做尚书时,蒋琬还是个低一等的尚书郎,所以杨仪总是在蒋琬面前摆老资格。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如今蒋琬反而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杨仪却还用老习惯对待蒋琬。自然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杨仪发自内心地不爽,怨愤形于声色,叹咤发於五内。
但是蜀汉的满朝文武都畏惧蒋琬的势力,“畏其(杨仪)言语不节,莫敢从也”。
这时已经官拜后军师的费祎很适时地去慰问他。
面对当年一同在前敌谋划对付魏延的老同志,杨仪却也犯了和魏延同样的错误,发起了牢骚:
“往者丞相亡没之际,吾若举军以就魏氏,处世宁当落度如此邪!令人追悔不可复及。”
没想到,费祎听后,毫不犹豫,就将他举报了。因为费祎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叫落井下石、踩着别人往上爬。
魏延死后的第二年,杨仪被削职为民,徙居边远地方。杨仪偏执的毛病再次发作,继续上书诽谤,辞指激切,于是被以“恶意寻衅”“诽谤滋事”之名收监。不久就传出消息说——自杀了。
公元234年,应该是蜀汉历史上值得书写的一年,一代神相撒手人寰,他一手栽培的肱骨们继承了他的遗志,巩固了荆州派在朝廷中的力量,在后诸葛亮时代,初步建立了以新丞相为核心的集体领导体系,排除了先主刘备最后的孤勇势力,为蜀汉的复兴梦继续砥砺前行。
魏延是否真的谋反,反而没人在乎,一个Loser是不配写进历史的,哪怕在历史的长河里有人热衷于为魏延翻案,但是主流意见始终将他钉在耻辱柱上。
我们常说
“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
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以史为鉴,必先去伪存真。
索尔仁尼琴说:“一句真话的分量比整个世界都重。”
有多少历史是被刻意筛选的真相啊!
又有多少真相能带来见识和教训呢?更遑论吸取教训的方式,同样的史料,有人读出的是契约精神、文明趋势,有人则只看见丛林法则,阴谋以及暴力。有人读历史,只学会了权谋和欺诈。
威尔·杜兰特说:“历史是个邪恶的老师,只会对自由人诉说真相。”
所以读历史,应该洞察人性,悲悯人心。
从不知真相,到了解真相,从知道真相明辨是非到参透人性悲悯人心。
芭芭拉·塔奇曼说:“历史是印刷出来的人性。”
人性很复杂,自私又仁爱,贪婪又胆怯,伤害同类又同情弱者。
历史上的人物,无论是青史留名的还是寂寂无名,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像我们一样快乐过、勇敢过、挣扎过,他们汲取前人的教训,如今又成了我们的教训。
但我们又汲取了多少呢?看透了历史,又能如何呢?
据说魏延墓原在汉中市北门外2公里的石马乡。
一说蒋琬任蜀相后,以魏延前期有功,为之礼葬建墓,并雕石马于墓前。
一说一些魏延手下的士卒冒着生命危险为他收尸,葬在南郑(今汉中)城外的荒野之中,然后定居下来为将军守墓。墓前有两个下跪石马,暗指害死魏延的——杨仪和马岱。
石马乡因此得名。
今墓不存,存二石马,一残破,一完整。于1973年移至汉中市博物馆保存。
您又愿意相信哪一种真相呢?
文 | 云间大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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