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白天剪两晌树,回来已经疲倦。没做饭,泡了包方便面。没有菜,也不是。明明还有一碗海带已经放几天。可我一看,没食欲。这几天一直在简书上涂鸦,心里很兴奋,不,简直是亢奋。我干啥总有“瘾”。就像那时候成天打彩票。我坚信,天下没有不进考场的状元。进了,才有赢的机会。这个就是几率,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两种结果:输,赢。你不打就永远没有机会。不打就是百分之零的几率。爸说这是投机,机会主义最省力。总想靠侥幸,天上掉馅饼。世上没有捷径,只能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他其实也是这么做的。每天写三篇稿,向报社一投。写不写是他的事,发不发是报社的事。可喜他已有200多首诗见于报端。扯远了。就像丈夫赌博成瘾,挡也挡不住。天一黑,我盯着他。他说他走个厕所,你还能活人让尿憋死?盯着窗,见他猫着腰,蹑手蹑脚在窗台底下溜走。你给我回来!一阵小跑追了出去,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唉!还是不提的好。流泪了。毕竟是我一次不理智的选择的结果。流泪干什么?一滴眼泪等于一滴血。
文学是人学。写什么好呢?我马门地对面的那个人?庄稼整年荒芜,很懒。有时心血来潮会到地里转一圈。他来了不干活,在地里瞎溜达。有回转到我跟前,给我谈起了他的过去。他在饭店给老板打工。差点老板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我心里暗暗笑。怎么和我听到的不一样呢?他40岁了还没媳妇,一次他村有个娶了外地媳妇的女人,把她妹妹领来了。他趁没人拉着她妹妹要非礼人家。那个开饭店的是我娘家的,能把女儿嫁给他?脑子进水了。他给我家打过工。下过化肥。干活挺不错的。有次见他去拉水,一桶水一元钱,他没有,要赊账。还有一次他提着一袋子杏。我在地里这头干活,老远看着他从地那头走过来。把杏子倒给我,让我尝尝鲜。
回家对丈夫说了,却让我提防着他点。人都有多面性,不能一棒子打死人,他有他善良的一面。
说到懒人,这是一个阶层的人。每个村子里都有。谁呢?想到一个最懒的人。就是我村的狗娃。你说他傻?不,脑子还挺好使。会吹乐人。就是唢呐。会敲鼓,会拉二胡。在那个吃大锅饭,天天闹家戏的年代,还挺吃香。家里孩子多,不管孩子,有个同村的说,他那个儿子斌小时候,老是趁他们放学回家了,在教室的书包里找馒头,要不是靠着他们书包里的零食,他早就饿死了。记得小时候去他家,院子里有棵巨大的皂角树,太大,有一半树身子都扇在了院子外面。站在房间里能看到房顶的瓦。记得小时候在池泊洗衣服,她女儿用的是皂角。我用我洗衣粉换她的皂角。(他家买不起洗衣粉。)那时候人穿得都是棉布。用棒追把皂角砸碎,然后裹住衣裳轻轻敲。里面会冒出泡沫来。我只是看了,觉得好奇,洗衣太费事。人都说他东家抬食罗,西家抬捧盒。(都是红白喜事装礼品的用
具)小时候,常见他老婆挺着个大肚子,就像一个有九个月身孕的人。人送外号“县委书记”。那是一种病,鼓症。被气的。懒就懒呗,还好色。把后婆娘带到集市上逛。回来买下的衣服让老婆撕了个光。土地责任田承包后,他的地一直荒着。有一年,种上了西瓜,不管,任其生长,瓜哄蔓了。天天蹲柿树上看瓜。有个不着调的人还说,唉呀呀!没有这荒草滩,我羊都没处放了。他儿子斌现在也很少见。
听旁人说:一个人过惯了,今天挣三块五块,一吃。啥也不想。你说让他娶个媳妇吗?――唵!我吃了还要管你哩,吃亏的事不干。咱们过的是啥日子呀?那才真真叫“品”哩。时常在家有一个躺椅。上面一靠,大多数时间都在躺椅中躺着。啤酒肚越来越大,嘴悠悠吐着烟圈。出门时常手端着一杯茶,游哉悠哉!你知道英子吧。那可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也愿意跟他。离了婚那年就跟他过。已经有了身孕,凄凄苦苦给人套了几个月袋,挣了有一万元。谁知道就这么着,他一边说,一边用食指和拇指捻着,做赌的模样。一会儿就懂了个响光。英子这才下了狠心,打掉了胎不跟他过了。从此,打定主意,不娶媳妇。女人嘛――花上几十块钱,村里头有的是那些烂货。平儿不是回来了吗?最不是先给他说来着,你知道那倒是个福窝。一大片果树。可是怕干活,养活媳妇和几个孩子,太累。不要说带着孩子,就是没有孩子还不知道怎么着。今天这家有事混混,吃个饭,明天那家有事帮个忙,说起帮忙,纯脆是为了吃喝。你说他脑子好?他就是那种灵过头了。
一切贫穷皆为懒。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