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8
闲来垂钓碧溪上（一）
by | 肖洛克
是日大晴，天朗气清，宜见周公。
不赶路了，今天休息。
啊，早上八点以后还能瘫在床上真是太幸福了。我其实早醒了，想着是不是起来四处看看，新都桥可是被人称为摄影师的天堂啊？但床把我抱得死死的，舒服得根本起不来。
算了，我现在已经在天堂了，我再瘫一会。
早饭？不吃了，就算饿死我也要死在柔软的床上。
我无比美好地规划了一个梦幻的早晨。
但奈何口干。
高原气候干燥，即便晚上冷得要命，但空气中的湿润度仍旧很低，一大早醒来的我就像是没滴水没沾地在空调房待了一天，用舌头舔一圈后都能听见嘴唇表皮塌下去而裂开的响声。
睡觉睡觉，没事，舔舔就过去了。
越舔越干，越干越舔……
不行，得喝口水。
就喝一口，喝完这一口，我就立马躺回去。我对我的身体如是说。
轻手轻脚，我掀开了被子，伸手去摸昨儿晚上装了开水待凉的军用水壶。
好，摸到了，有水。
但下一秒我有如回到了大学寝室。只见前几分钟还在小声打着呼噜的飞机同学在我晃了晃水壶后悄然睁开双目，柔声道，给我也倒一杯水。
什么情况！我要回去睡觉好伐？
用什么杯子，来，直接喝不就行了，我扔水壶给你。
不要，你喝了。我要倒的。
………好，你等着。
幸亏昨天用过了，我一下子就找到了杯子，倒上水，咕嘟咕嘟咕嘟。
下一秒我又后悔了，我好像是唤醒了一群丧尸，大家都张着清澈动人的大眼瞧我。
嗯……给我也来点吧！
我也要。
我好像也有点渴……
…………
一个美好的早晨就这样破灭了。
本着我睡不着谁也别想睡的伟大原则，我开始跟房间里喝完水又趴回去的四个小伙伴们探讨旅行的意义。
你们看，这是我们第一次骑行这条路，我们应该多去经历经历它，多去感受感受这条路上的风土人情，而不是光躺在这什么也不干，你们说对不？
大家很是赞同地翻了个身。
我不死心地走到窗子边，指着窗外道，看！多么……
诶？这么漂亮！
窗外的山
昨天到这里已经太晚，到处黑黢黢的根本看不到什么，可早上大太阳一照，嘿，这里的景色还真不赖。
起床起床，这还睡什么觉！
走，山上踏青去！
我只拉动了志威。
拍别人永远比拍自己好看的我
志威昨天折多山下来后，有轻微的高反，吃了些药又睡了一晚上，气色好了很多。
我们俩从客栈后门出发，老板娘弟弟说，山上有座寺庙，这更加坚定了我出门的决心。
远看的寺庙
寺在刚看见的山的山脚下。山上的那些符号是藏文，对应六个字，“唵嘛呢呗咩哞”，出发前我请教了小哥正确的发音方法，结果发现我在一首歌里面听过，也许很多人也都会念，有点小惊喜。
“唵嘛呢呗咩哞”是佛教里的六字真言，又称六字大明咒，是观音菩萨心咒，念诵一遍既有无量功德。山上的真言由信佛之人取白石铺就而成，再竖以经幡，代人念诵，以解苦厄，以积功德。
我暗暗把真言在心里诵了几回，记在心上。
出门就是一片大草原，草原边上有一道长长的铁丝网，是防止牛羊走出草原的。远远的看见几只悠悠然吃草的牦牛，虽说牛被人驯养性情温顺，可它头上那两个又尖又大的角还是让我只敢远观，万一打起来，我这两条腿的还真不一定能跑赢人家四条腿。
望山跑死马，我们爬了大半天，才只是有点接近寺庙，在高原地区行动好比负重前行，每一步都相当于平原好几步，还好这里海拔降下来了，走得没有昨天那么吃力。
牛兄，有话好好说，你可千万别过来
快到了
终于到了山脚下了。山就不爬了，看那高度上去之后今天中午也下不来，看看庙吧。
寺院入口
藏族人全民信佛，狗肉什么的是不吃的，任凭老死，所以山上流浪狗很多，而我，惧怕任何牙尖嘴利又不跟你讲道理的生物。刚一路上来我还想着怎么没几只，结果这一下全碰见了。
寺院门前。目之所及全是狗，大的小的都有。
好嘛，这下怎么玩？
跑？
不能跑。敌方狗多势重，一跑肯定会一拥而上，我可不想被一群狗追，而且这是高原，跟本地狗比体力，我除非是疯了。
这是寺院，这是寺院，出家人慈悲为怀，和尚总不可能养一群咬人的狗吧？我用理性暂时战胜了畏惧，慢慢顺着墙角挪过去。
我要感谢太阳。那天阳光像温柔的水，晒着无比舒服，四下里安静，狗们睡了一半，剩下一半趴着的听见响动只微微抬了道眉头，看一眼后又垂下去了。
这无疑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和狗们越靠越近，终于在寺院前停下来脚步。
因为近看还有几只大的。
我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小腿上立起的汗毛，为了掩盖我的紧张，我决定多瞧瞧它们，用眼睛与它们进行心灵上的交流，以表达我的安全无害。
狗旁边地上放了几个碗，看来寺院的喇嘛会给它们喂些东西吃。也许一开始只是一个喇嘛见着一两只流浪狗可怜，给了它们东西吃，然后大家都知道这有饭吃，于是狗就越来越多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有人喂它们，那它们就应该对人的印象不差。加之在佛前年年月月听人念些经文道理，应该有点悟性。
好，狗，我要进去了。
这么长的心理活动想完，可时间也只过了短短两分钟。我还在纠结挣扎，志威看了看四下的风景，大步一跨，直接进门了。
这一次，狗连头都没抬。
什么，这也可以？
我牢记着不能踩人家门槛，小心跨进门，一过门，浓郁的色彩都冲进眼里来。藏族寺庙，多以白、红、黑为主色，代表天上、地上、地下，上盖金色琉璃瓦，，站在阳光下看，整座建筑显得威风而热情。
主殿
进门后是一条笔直的路，直通主殿，路两旁种有花草，再边上是僧人们睡觉的房间。我们去的时候整座寺院都很安静，商量了一下之后，我和志威打算去主殿看看。
上得台阶来，发现里面被厚厚的帘子遮着，帘外听了听，里面没人，于是在外脱鞋入殿。悄声入门，踩下去发现地上铺了层毯子，很贴心。
网上说寺院的主殿里不能拿手机到处拍照，这对其所供奉的神佛不敬，我也就没拍照。
殿内对门有一小门，也挂了帘子遮着，听着里面好像有人在念经，便没去打扰。这里的墙上画满了壁画，以门为界，左右各有两天王，凭着我十几个暑假的西游记的功底，我感觉他们应该是玉帝的四大天王，神威赫赫，持剑蛟伞琴，做怒目金刚之像。
然后又各有两幅大图，右是神女图，左为轮回道。神女图没明白，轮回那张倒是以前玄幻小说看多了，反而有点感悟。由下往上说起，壁画最下面画的是人，在打仗，生灵涂炭；往上是六道圆盘；六道之外有三尊佛像，分别在盘之上、左、右，我猜应是过去佛、现世佛、未来佛这三世佛。那画的意思就明确了：轮回有道，众生皆苦，勤修佛法，往生极乐。
我们头顶上也画了漫天神佛，但都没墙上的大气。
画画得十分传神，但我和志威都是门外汉，也就只看个新鲜，转了两三圈后，我们出了寺院，沿路返回了。
路上遇见的小狗
回到客栈后，店里的小哥热情地问我都见到了什么菩萨，我把壁画上画得告诉了他，他听得很认真，眼里都是兴奋好奇的光。
我感到奇怪，张口问他。
你没到过上面的庙里？
没到过。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随即又被叫着干活去了。
之后，我去了塔公草原。
海拔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
小伙伴们抱怨时间晚的抱怨时间晚，抱怨价钱贵的抱怨价钱贵，结果就我一个人去了。
客栈有人专门开车去那，收点油钱，小伙子叫贡嘎，老司机一枚，一辆面包车开得贼溜。
路上又看到好几座山上有六字真言的山，但都不及塔公草原上的那座大气好看。
半个山头都是经幡
贡嘎送完我就回去了，说要回来就打他电话。我答应下来，然后对着整条街想，我现在应该去哪？
当然先吃饭。
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我随便扎进了个饭馆里，点了盘洋葱牛肉。趁着菜还没上，我四处打量了下，一位和我一样等着上菜的喇嘛，一个拿筷子吃面的外国人，还有坐了一家老小的藏族人，饭馆是小，倒是凑了形形色色一圈人。菜上来了，牛肉香，洋葱甜，还撒了点孜然，入口是一番浓郁的西北味道，我扒拉了三碗饭，饱了。
吃完到处瞎逛，先去了趟塔公寺。
大门口
今天的塔公寺格外热闹，看了看外面的收费标准我本来都在外面打量几眼算了，可我一探头就被售票处的喇嘛叫住了，嘿，进来吧，今天不收门票。
嗯？还有这种好事？我是赶上好时候了？难道今天庙会？
再问一遍，还是不收。
那，当然就得进看看了。
一进去还真热闹。
寺院顶上的经幡跟小彩旗似的，很漂亮
人确实不少，有的坐在凳子上，有的撑伞站着，大家在广场上围了一个长方形。但令我惊讶的是在场的还有一些白发苍苍的阿婆，有一个还是坐在轮椅上被家人推进来的。
什么情况？听说藏族人民尊崇佛教，难道看个庙会拜个佛还得全家都来？
很虔诚啊。
凳子是寺院的僧人摆的，我没好意思跟老人家们抢位子，干脆就退了一些，站在墙角的阴凉处远远地看。
正等的不耐烦，突然传出一阵低沉又悠长的声响，从来没听过，却一下子就抓住了人的心脏，凝神一看，是有人在吹一个七八米长的号角，号角从主殿门的两旁一直放到了广场的地上，后来知道它就叫长号，可以发出传说中大象的吼叫。连吹了三四声后，人群逐渐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后，又奏了几声长号，主殿里开始跑出个人来，是个年轻的喇嘛，他沿主殿台阶一路下到广场上，站定，摆了个架势不动了，此后长号再奏，他便再动一下，如一个被号角声操纵的木偶一般，而与此同时，从主殿里又跑出个喇嘛来，噔噔噔跑到刚才喇嘛的位置，摆出个架势。
如此反复，号声越响越急，喇嘛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跑下来，终于围成了一个圈。
号声骤停，随后，又是一声悠长的低吟。
这一声号角好像就如剪断了喇嘛头上线的刀子，他们不再僵着，开始转起来。
现场色彩感更强
可惜之后就是按部就班了，他们按着四四的拍子开始了一段古朴而有质感的舞蹈，一边跳，一边走，使得整个队伍在跳的同时还保持了圆圈的转动。但令我遗憾的是基本动作就那么几个，而且变动很少，他们的服装精致好看，华丽动人，若是单独摆拍的话，肯定又是一部好片，可依我目前的审美，这样如仪式般的舞蹈我实在坚持不了多久。
跳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号声又急，在太阳底下跳出了一头汗的喇嘛们开始回去，他们如刚开始一般，也是一个个依着号声走，活像是前面仪式的倒带，这般收尾也是有趣。
这一下迎来了短暂的休息期，广场上阿姨们还在翘首以待下一个仪式，丝毫没有不耐烦，我是佩服得紧，但老待这看表演也没意思，不如先到寺院里面看看，待会出来再来接着看。
好，走走。
主殿是肯定不能进了，我参观的是主殿右边的偏殿。
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了很多佛像，文殊普贤这些菩萨都有，还有历史名人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以及各世菩萨转世的活佛，壁画更是精致而数量繁多，而上午的寺庙跟这根本不能比。可一涉及到佛教文化和佛教历史，我这半碗水不到可就两眼一抹黑了，进去逛也只单单是过个眼瘾罢了。
佛像面前不许随意拍照，我现在再一回想，这些菩萨和活佛们，都已相忘于山河湖海。
唯不忘观音。
也是缘分
千手观世音菩萨殿在主殿的左边。
我脱鞋而入，抬眼就是一座高大的千手观音相，比刚才走马观花看见的所有佛像都要大，菩萨宝相庄严，手结诸多手印，睁着一双丹凤眼也在打量着我。
心下亲切。
观音大士，打小西游记里见您很多回了，今天遇见即是有缘，就拜菩萨一拜。
双手合十，闭眼，俯首，五体贴地。
没许啥愿，一毛钱都没给就求人家办事也太不要脸了，权当打个招呼吧。
这里不大，但人也少，安安静静走了一圈，便跟菩萨告了个别，出去了。
从观音殿出来喇嘛们还在跳，算了，不看了，出去走走吧。
在这个三千七百多米的地方，草爬满了一座又一座山，绿得好像没有尽头。
旁边还有马儿在吃草
草原旁边有些本地人，他们租自家的马给游客骑，按范围算钱。我没骑过马，犹豫再三，还是去了。
马驮着我在山上颠啊颠，脚蹬下空空如也，我一面担心马会不会把我扔下去，一面又为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感到快活，不知不觉，这段路就走完了。
露脸就算了
之后，我在山上随意走，乏了便就地坐下，看看远处的雪山和近处的经幡，倒也不觉得闷。
今天的云很多
塔公寺和远处的雪山
看也看了，睡也睡了，该回去了。
但心里还是少了点什么。
下山路过塔公寺，听见里面还是那么热闹，我便没打算进去。寺院墙边有一排转经筒，我站了一会，打算去转转。
午后的转进廊里没什么人，很安静
刚开始，还闹笑话了，因为不知道转经应往右转，这样经文才是顺着流转，所以被一位大叔给叫住了。听完后，心下惭愧，感觉自己简直是瞎闹，决定围寺院转一整圈，来弥补我刚才那几遍的经文倒转。
据说转经筒里放有众多经卷
转经筒有些沉，要让它转起来得使些气力，古时候识字的人不多，藏族的普通百姓大多不知念诵经文，于是便有转经筒，转动一周 ，便等同诵经一遍，便有功德加身。
我不信佛，但听着身后的人口念咒文，心里也想念点什么，我往幽深的湖水里捞了捞，捞上来四个大字，见心明性。
嗯，见心明性。
这也是我此行目的。
转完一圈，时候差不多了，我打了个电话给贡嘎，但贡嘎说，待会活佛会来塔公寺，他过不来这里，叫我先等等。
活佛？
难怪今天塔公寺这么热闹啊。
人群在马路两边越聚越多，每个人手上都拿了条雪白的哈达，我从百度中得知，这是待会活佛过来，要朝活佛车上扔的，表示自己最诚挚的祝福。
寺院门前，僧人开始燃松枝，很青，好像是刚从树上折下来的，放入火里一下子就冒起了白烟，但一点不呛人，随烟飘散来去的，是一股松木的清香。
一会后，院里出来些头戴面具的僧人，在人群里清出一条通道，看来，是准备迎接的。
在路边等活佛的喇嘛
清理地方
燃松枝
迎接队伍
带了面具的僧人
等了很久，但人反而越等越多，丝毫没有不耐烦，终于，车来了。
人群一下子疯狂起来，大家纷纷把手上的哈达往车上扔，我在路边捡了一条，攥在手里，也用力往车上扔去，但因为站得太远，好像没扔上去。
那我为什么不走近点扔？
很简单，人太多。
活佛在寺院门前下车的时候，人群是真的像洪水一样涌了过去，我本来也想跟去看看活佛到底长什么样，但被个奶奶拿手一拨，出去了。
对，没错，就这样被拨出去了。
然后我再也没挤进去。
只能看着黑压压的人头暗自惆怅。
我还不算惨的，更惨的是那些慕名而来的记者，他们应寺院的应允老早就占据了有利地形，但活佛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走进寺院，他们却愣是没拍到张好的，可真是无比郁闷。
等人群散去后，我再进寺庙，有个新京报的记者都快要骂娘了。我跟着人群直上主殿，终于一睹里面真容：主殿里安放的是一尊释迦摩尼金身，大殿里是喇嘛们平常做功课的地方，地上整整齐齐摆放了一张张“床”，看来喇嘛们平常就坐在这上面念经。
但主殿不让进，人太多，大家都挤在门槛那里，这个时候寺院倒不讲起规矩来了，大家拿手机和单反拼命拍照也没人劝阻，我旁边俩外国姑娘拍到了金身像，笑得很开心。
就只有这一张了
活佛进去之后便再没下来，但整座寺院的喇嘛脸上都很高兴，这时一个管事的喇嘛下来说，活佛今日舟车劳顿，累了，不见客，大家后天再来，到时，活佛会亲自出来跟大家见面的。
人群散去，我也该回去了。
贡嘎没来，他叫了个本地人带着我打个的出来，说到了再返还给我车费。
车上只有一队母子和我，回来的路上，看见经文河，很是惊喜，只怪来的路上没好好看。路上还正好赶上人家赶牛回来，一时间路面全被堵了，按喇叭也没用，牛可不管。
车上拍的，太糊了
安逸的牛们
等我到客栈，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远远地就看见飞机坐在三楼小酒吧的窗边，他也看见我了，挥手示意了下。
上楼发现大家都坐在沙发上在玩手机，一看菜单，才知道是因为这里吃食太贵，幸亏这上面人少，不然老板娘非得赶我们这一帮出去，可老看着别人吃也不是个事啊，尤其是不远那一桌两个人点了满桌小吃在吃，一对比，简直不要太心酸。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也来点吃的的时候，老板娘说，开饭了。
吃现在是我们的强项。
吃着吃着大家就吃完了，又是我们在吃。
老板娘趁热打铁，说晚上唱歌跳舞，都来。
点了条汽车轮胎做篝火
现在一回想，那可真是个群魔乱舞的夜晚。
大家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店里小哥把大音响往外一摆，拿着话筒招呼我们下来唱歌。
大家也没客气，唱什么歌的都有，我扯着嗓子唱了首Beyond的“耕添噢”，店里的人也献上了几首藏族民歌，老板娘的歌声和人一样美。
歌是唱完了，但老板娘说是还得跳舞，小手一挥，店里小哥抱出一堆藏族风格的衣服，让我们换上。
老板娘叫卓玛，藏族里仙女的意思，身姿苗条长相清秀，她先跳了一段，舞姿婀娜动人。
姑娘看着我们正大眼瞪小眼，噗嗤一笑，说待会看着她，都跟着她跳。
这一下热闹了，老板娘纵是仙女下凡，我们一个个大老爷们却是酒酣胸胆尚开张，大王叫我来巡山，膀子甩出了各种花样。
跳完几首之后，大家索性按着自己性子来，想怎么跳怎么跳，一群人围着篝火转啊转，走啊走，一首歌被跳出了各种高兴的模样。
我们一面笑别人，一面笑自己，虽然不知道自己在跳些什么，但心里感觉无比畅快。
这外国姑娘是店里打工的，几天了，也不会跳，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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