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恋是一首恋曲,怦然心动,炽如烈焰,如流星,如烟花,绚烂璀璨,风来云散;爱情是一种遇见,不能准备,难以期待,如电影,如童话,梦幻无穷,风光无限;婚姻是什么呢?
钱钟书说:“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丁仰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奥斯瓦尔德·施瓦茨说:“婚姻是完整人生的精髓”······ 古今中外,无论多少名人用文字记录下他们对婚姻的定义,木子都无法深刻感知,她能感知的婚姻是什么,是勤劳者的枷锁,是压垮民爸爸的石锤,是负心人的镣铐,是拷问国安良心的皮鞭,是芸芸众生的心灵墓场。
父母离异,母亲再嫁,父亲再婚,继父病逝,史仁入赘······木子亲眼目睹着一场一场衰败腐朽的婚姻长大,婚姻在木子的眼里如同炼狱,是待罪之人赎罪的地方,木子唯恐避之而不及。然而,生而为人,平凡如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木子不得不面对这个难题。
“你看看,人家东旭可是铁饭碗,有编制的老师,你就是一个私立学校的老师,人家配你绰绰有余,就你那样还有啥不愿意的,我看你是上辈子烧高香了才遇到东旭,看看人家多实在,他家里那么穷,还来拿这么多的肉和东西······” 妈妈指着地上的一堆年货数落着木子。
“亲身下河知深浅,亲口尝梨知酸甜”,因为爱情曾经来过,所以木子懂自己的内心,她需要一份安全感,像关生那样如父如兄般,而不是一个见识和阅历都不如自己的弟弟,然而,自己想要的却遥不可及。妈妈说得也不无道理,村里的女孩子能找个有正式工作的女婿,怕是也屈指可数,自己不该太贪心的。钱钟书说过:“结婚不一定需要伟大的爱情,彼此不讨厌已经够结婚的资格了。” 还好,彼此还有一段青春时光,还有感动和喜欢,够了。
“我们是穷,可穷没扎根,富也没苗,你堂堂一个高中教师害怕找不到媳妇?要不是想着她闯过大城市,有见识,就她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的人,我是不会同意的,她高攀了咱还不自知,还一推再推,什么意思?” 东旭母亲愤愤不平地数落着东旭。
“就是,又瘦又小,连个家门都看不住,要她干啥,你都不会再找一个,非得是她,她有啥好的?” 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是东旭五姨的专长。
“妈,就咱家的条件,没有女孩子愿意进门的,也就是木子心善,不看重物质才会同意,她只是想再缓缓,不想那么快结婚而已,又不是不跟我结,你们干嘛说她那么难听” 东旭低着头小声说。
“咦~,东旭,你咋这么跟你妈说话呢,太不孝顺了,你几岁,你爸就去世了,你妈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你该好好孝顺你妈了,竟然因为一个女的,跟你妈顶嘴,你这就是典型白眼狼,将来肯定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大姐,别管他了,一分钱彩礼不给,看他有本事娶个媳妇没有······”东旭五姨挑拨离间的技能更是练得炉火纯青,一番话下来,东旭母亲寒了心,东旭也心寒了。
一分钱彩礼都没有,自己该怎样对木子说出口,家徒四壁已经愧对木子了,如今连老祖宗留下的传统习俗都不遵守,自己真的是无颜面对木子,东旭陷入纠结,自幼丧父,亲眼看见母亲的不易,使他一贯对母亲言听计从,从没对母亲说过半个“不”字,忧虑再三,东旭决定忍痛割爱。
一分钱嫁妆都没有,木子的工资在妈妈的铺摆下,入不敷出,从深圳带回来的几千块钱也见底了,自己连给东旭买件衣服的钱都没有,更别说其它,自己该如何给东旭开口说自己没有一分钱的嫁妆呢,如此寒酸潦倒,结什么婚呢,算了吧。木子决定再缓缓。
两个年轻人冷了下来,东旭的母亲慌了,她本以为木子会上杆子似的巴结着她儿子的,好歹是个正式工呢,没想到儿子是一根筋,木子是也个倔脾气,眼看因为自己五妹子的挑拨,儿子的婚事即将泡汤,她计上心来。
“木子,东旭她妈前两天来咱家帮忙干活,可卖力了,说以后咱家的农活干不完,就给她说一声,你看,多好的亲家呀,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明年春天办事,呵呵”妈妈眉开眼笑。木子目瞪口呆。
“东旭,我前两天去河东村了,木子她妈说了,她家一分钱嫁妆都不出,所以不在乎咱们没有彩礼,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商量好了,明年春天办事吧。” 东旭母亲喜气洋洋,东旭脸颊发烫。
如果要用一个词概括木子的前半生,那就是草率,亦如父母草率的生下了她,然后草率地离婚,把木子撇给外婆后,俩人纷纷成家,然后草率地把木子接去她们的新家,继而草率地划清界限,就连一辈子最重要的结婚,也是草率如走过场,没有彩礼,没有嫁妆,没有三金,没有红衣裳······
如果要用一个词概括东旭的前半生,那就是憋屈,亦如随着母亲改嫁来到继父家里坐冷板凳的憋屈,亦如面对村里小孩戏谑辱骂时不敢还嘴的憋屈,亦如步步被母亲安排不得顶撞一句的憋屈,亦如现在,他未成家就要还继父因病欠下的债而没有丝毫积蓄,不能给自己一个风风光光、排排场场的婚礼······
多么门当互对,都有一个飞扬跋扈的妈和残缺不全的家,两个苦命的孩子在早春时节,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结婚了,是的,结婚了,相互成就了彼此的终身大事,携手走进了婚姻殿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俩人对婚姻最美好的期许。
东旭十字披红来接木子,木子在拜别妈妈的时候没有落泪,惹得亲戚邻居甚是不满,“人家闺女结婚哭得死去活来不愿走,木子一滴泪都没有,看着跟她妈就不亲,好像离开她妈还挺开心的呢······” 风凉话传到了木子的耳朵里,木子凄然一笑,不置可否。
婚车渐渐离开河东村,木子心底滋生一缕期待,期待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无论自己姓什么,都不会被轻易赶出去的小窝,脑海中忽然闪过刚才叩拜高堂时,外公喜忧参半的表情,一股莫名的忧愁涌上木子的心头······
溪云初见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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