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士舰 著
群峰环绕的荷树村里,回荡着沉重而发颤的斧声,是木匠师傅朱青拼命砍响的。
朱青长得黝黑粗壮,象头牛牯,继承了祖业,做得一手呱呱叫的木匠活,斧声一响,立即引得满院人来看热闹。
后来,生产队禁止劳动力外出搞副业,社员们被困在生产队里,穷得叮当响。
朱青夜里带领乡邻用荷木做点木嚣日用品,雨天挑上集一卖,硬是把他们的油盐问题解决了。
社员们都高兴地说:
“千行万行,不如木匠。”
此刻,朱青衣衫褴褛,血渍斑斑。右手臂断了一截的伤口缠着白纱布,暗红的血把纱布染红了。
半月前,朱青为了筹钱给妻子治病,加了几个夜班,做了几条小木凳挑上集卖,不幸被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工作组抓去批斗,被打断了右手,关起来了。
荷树开花的时候,妻子病情恶化死逝,朱青才得以放回家来。
朱青眼睛血红,独手斧砍得惊天动地。
很多乡邻泣不成声。一妇女“扑通”跪在地上,对着蔚蓝的苍穹,撕心裂肺地喊:“天老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朱青一阵颤粟,斧头落地。他一个前栽冲跌倒在妻子白愣愣的棺材上。
突然,他哀嚎一声,举起他用了整整三十年的斧头,朝磨刀石猛地劈去。“当啷”ᅳ声,利斧击石,斧崩石飞。
从此,荷树村绝了朱青五代祖传的木工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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