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回阳九针诀
“你……你……给我记住了，你一共骂了我十二次猪。方星星，你给我等着。”高责实在是颜面扫地。
方星星懒得理他，继续给急救中心打电话。
韩耀勉强靠在轮椅上，此刻就快失去意识，难受得不肯倒下，临死前也不放弃做人的最后一点尊严。
“周大夫，快准备硝普钠、肾上腺素、胺碘酮。”高升急着说道。
“这是处方药。”方星星说道。
“我有处方权，再慢点，韩耀会死的。”高升说道。
“周大夫，怎么样？”方星星询问周孟机的意见，荆氏药堂，只有他有处方权。
“硝普钠是治疗高血压危症，只能静脉滴注。韩耀现在这个情况，你想怎么给药？”周孟机说道。
“这……”高升被周孟机说得哑口无言。
“周大夫，你快点想办法吧。他要是死了，我也脱不了关系的。”高责也知道了事态严重性。
“周大夫，我认输了，你快想想办法吧。”高升终于低下了高傲的架子。
“你的处方并没有错，首先是要降压，才能缓解他心脏的负荷。”周孟机说道。
“口服降压药怎么样？”方星星说道。
“韩耀这个情况，一般降压药是没用的。”高升说道。
“喂，难道看着他死吗？”高责大声说道。
“你还有理了，要不是你们把他带过来，怎么会出现这个情况？”方星星说道。
“我也没想到啊。”高责说道，“来得时候都好好的，高升都检查过，没事的。”
“周大夫，来之前我问过他，他昨天才做完透析，怎么会忽然出现水肿呢？”高升说道。
“恐怕他骗了你。”周孟机说道。
“骗我？”高升不解。
“他根本没有做透析，而且来之前还大鱼大肉，已经有了赴死的准备。”周孟机说道。
高责吓得不轻，连忙说道：“孝贤可以作证，我们只是请他过来演演戏，没叫他死啊。”
“或许他早有自杀的心，正好你们找到了他，他也好做个顺水人情。”周孟机说道。
“我不领情的啊。”高责绕着旁边的人打转，“你们可以作证，不是我要逼死他啊，是他自己自杀的。”
高升哀叹一声，说道：“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来了，我也是糊涂。”接着，无奈看了一眼孙芹。
孙芹看韩耀脸色忽然泛红，说道：“周大夫，你快看。”
“气色好多啦？”高责说道。
“傻瓜，这是回光返照。”孙芹跟了周孟机这么久，不可能不清楚意味着什么。
“救护车还有多久来？”周孟机问方星星。
“路上堵车，他们叫我们先用肾上腺素支撑下。”方星星说道。
“肾上腺素恐怕也救不了他了，他的元神就要散了。”周孟机说道。
“完蛋了——”高责哀嚎一声，韩耀如果死了，他自己坐牢不要紧，关健要连累爸爸了。
“小雨……小雨……”韩耀忽然鬼魅一笑，对着半空喊道。
“周大夫，你快救救他吧。”孙芹着急说道。
周孟机看了韩耀一眼，说道：“罢了、罢了，自杀之人我从来不救，今天也算你命不该绝。”
高升看着周孟机如此镇静神色，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虽说年纪轻轻拿到博士学位风光无限，可是在临床一线他能力过于欠缺，如何能配得上一个称职的医生？
“方店长，去二楼准备好汗蒸房。孙芹，把我的针具拿过来。高升，把韩耀全身都脱了。”周孟机不慌不忙吩咐下去。
孙芹小跑到熟悉的办公区，带来了周孟机针具。
周孟机打开针具，韩耀脱得只剩下内裤。但见周孟机手起针落间，嘴里念道：“哑门劳宫三阴交，涌泉太溪中脘接。环跳三里合谷并，此是回阳九针穴。”
下完回阳九针，周孟机接着从手太阴肺经中府穴开始，一直下到抵指少商穴。不一会儿，韩耀满手都被周孟机扎满了针。周孟机就在众人眨眼间，不到两分钟，扎完了所有的穴位。
方星星从二楼赶了下来，说道：“周大夫，汗蒸房准备好了。”
“你们两抬他上去。”周孟机跟高责和高升说。
高责平日养尊处优，手上根本使不上劲，连忙招呼蒋孝贤帮忙。
初韭正好在旁边，抢先一步把韩耀连人带椅抱了上去。众人纷纷跟着上了二楼汗蒸房，周孟机在门外说道：“韩耀一个人待在里面，其他人都不许进去。”
方星星关上了汗蒸房，高责直说扫兴。
“周大夫，你用了中医什么办法，我能请教下吗？”高升好奇问道。
“当然可以，回阳九针是提高人体正气。用你们西医的说法，大概就是人体代谢能力。手太阴肺经十一穴下针，是为了发汗。这个是中医独有的理论，西医没有。”周孟机说道。
“你不降压，不治心脏，就靠发汗，能救回他吗？”高升不解。
“这个就是中医和西医的区别，西医始终看到的是本质，而中医看到的是症状。患者主要症状是水肿，所以必须先治水。水解血压自然会降低，再治心脏也不迟。”周孟机说道。
“还有，患者全身水肿，光凭发汗能排出水分吗？”高升说道。
“人体代谢水分有三大途径，呼吸、皮肤、肾脏。患者肾功能已经坏死，所以只能大量从毛孔排出。一般情况下，人体毛孔绝不可能代谢如此多的水分，所以我才下了患者手太阴肺经。中医里肺主皮毛，要想打开毛孔，唯有从肺经下手。”周孟机说道。
“真的有效果吗？”高升从骨子里，一直就不相信中医。
“有没有效果，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周孟机走向二楼休息区坐下。
孙芹、方星星、初韭纷纷走到周孟机旁边，孙芹得意一笑，说道：“周大夫，你太帅了。”
周孟机摇头一笑，说道：“我能救他一次，却救不了他一世。”
“尿毒症真得无药可救吗？”方星星问道。
“在旧中国是，不过现在有了透析，现在尿毒症并不是什么绝症了。”周孟机说道。
“周大夫，你又做了件好事，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孙芹贼贼一笑。
“事情还没完呢。”周孟机说道。
“那还有什么？”孙芹问道。
“他肺部严重感染，体温很快会反弹，就算侥幸活下来，体温不降，一样会死人的。”周孟机说道。
“那你怎么不多下几针啊？”孙芹说道。
“过犹不及，他身体哪受的了，接下来交给你处理了。”周孟机忽然一笑。
孙芹脸色立马拉了下来，一脸委屈说：“你不会又趁机考我吧？”
“孙芹，周大夫有意栽培你，我想学都没有机会呢。”方星星笑道。
“听到了吧？”周孟机说道。
“肺部感染的话……”孙芹小声低估，忽然说道，“对了，麻杏石甘汤，对不对？”
“傻瓜，麻黄是用来解表的，患者的毛孔已经打开，你还能用麻黄吗？”周孟机脸色一摆。
“不用解表的话，肺炎是有热的，肺部是在中焦，我知道了——”孙芹顿时神采飞扬。
“是什么？”周孟机欣慰一笑。
“小柴胡汤，和解中焦。”孙芹连忙说道。
“对了。”周孟机拍手叫好，“还有呢？”
“还有什么？”孙芹苦着脸。
如此一切，高升都看在眼里，和上次牛排馆一样，孙芹在周孟机引导下，一点一点在成长。他们之间的感情，亦师亦友，实在是羡煞旁人。
周孟机接着说：“患者如此高热，单用小柴胡汤能行吗？”
“对了，还得加生石膏清热。”孙芹打了个漂亮的响指。
“还有呢？”周孟机接着问。
“还有啊？”孙芹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孟机摇摇头，说道：“剂量，患者情况严重，整副汤药的剂量必须是平常的二倍，而且不可用党参替代人参。”
“我知道了。”孙芹一听，马上领悟，“必须用上好的人参扶正。”
“快去熬药吧。”周孟机吩咐道。
孙芹一路小跑下去，冲到了药房。半个小时过去了，周孟机终于起身，来到了汗蒸房前。
高升、高责、蒋孝贤一直守在旁边，韩耀是死是活，就等开门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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