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逃跑之前的命令
樊哙坐在了张良的身边。坐了一会,刘邦起来如厕,叫出了樊哙、张良。这就有意思了,在一个正式的宴会之上,宴席尚未结束的情况下,客方三人集体退场。这在礼仪文化还比较严肃的时期,显然有些不合时宜。
可刘邦顾不了那么多。
场中的局势他看的很清楚,他虽然现在能够确定项羽没有要杀他的想法。但他实在搞不清范增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的招数要耍。他在范增的这种步步紧逼的态势之下还能够坚持多久,他心中实在没数。
所以,他叫出樊哙、张良。明着是和他们打个商量,其实心里早就打定了跑的念头。
有些话作为军中的主帅来讲,是不能出口的,这就需要一个优秀的部属能够将主帅心中不能说出来的话,讲出来。
刘邦就是这么一个人,作为军中的统帅来讲,领兵打仗他不行,但作为一个政治上的领导者,他却很精明。
今者出,未辞也,为之奈何?
这是刘邦的心计。他眼看今日之局面,已很难在原有的基础上有所突破,难有大的作为,心中已经做好了跑的准备。但他要让樊哙、张良则流说出来。
这是一个领导者的艺术。
樊哙跟他多年,且为人耿直,少心计。听了他的话,诚心相劝:
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
纵观鸿门宴中樊哙的表现,虽然因为性格的因素,在某些细节的处理上,他不能做到完美,这是先天性的缺憾。但在忠诚、勇猛、无畏上他不失为一个优秀的部属。
他劝刘邦的这句话,更是有理有据,颇合时宜。既很好的解决了刘邦的问题,又为刘邦留下了十足的面子,使一个领导者在部属间的威严得以很好的保持。
从这个意义上说,樊哙的这句劝辞说的很高明。显然这是范刘之间的直接对话,没有任何作假的因素。这就证明了樊哙虽然为人粗鲁,但在言辞的交锋上他其实也很有一套。
刘邦在樊哙的劝说下,顺水推舟,决定不辞而别。
但在跑之前,刘邦还做出了一个举措。《史记》载:
于是遂去。乃令张良留谢。
这里面有一个“令”字。由此可见,这是刘邦的一个命令性方案,是他在逃跑之前下达的一个强制性命令。他留下张良的目的很明显:
一是尽可能的修复和项羽之间的关系,以最大可能的取得实惠性的便利条件。现在看刘邦原来预计得到的一些好处,因为鸿门宴会的发展,再得到的可能性已经基本失去。如何尽最大可能的对刘项关系进行修复,成了刘邦能不能再得到那些实惠性条件的关键。
那么由谁去修复呢?只能是张良。
刘邦是一个政治家,政治敏感性较强。他直观的感觉到张良和项伯的关系,是决定他能不能得到好处的最大助力,而且这种助力在鸿门宴中已经初见成效。这种情况下,他不会轻易放弃这种条件不用。
二刘邦既然做出了要逃跑的决定,那就一定要先做好善后的准备。
谁来善后呢?也是张良。
合理利用张良和项伯之间的关系,消弭可能出现的项军紧袭其后,进而全歼己方的一切可能,从而使己方人马能够安然回归大营。
张良听了这种命令,只问了关键的一句话:
大王来何操?
大王要我善后可以,来的时候,你带来的什么礼物呢?要我拿什么去答谢项羽呢?
白璧一双献给项羽,玉斗一双献给范增。
由这几句对答来看,刘邦事先的准备是很充足的,而且还很好的瞒过了张良。如果鸿门宴按照刘邦的设计正常发展的话,刘邦将会亲自把她拿出来献给项羽和范增。来表达对二者的友好,修好双方的关系。
这是一种理想的状态。
但事实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逼得他最后只能委托张良代转这两样礼物。这自然会使礼物本身的效果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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