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我一定要和我儿子好好聊一聊",李行长下定决心般的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对,这是个机会,你们才半年不说话,我们都好几年没见过面了。"王先生也手足无措的担心着即将到来新年。
"我也好久没见过我爸了,他太执拗了,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我还在纠结我要不要回家……"阿峰是这里唯二的年轻男性。
团体陷入沉默。
一分钟后,张伯伯打破了沉默:"都怪我,怪我年轻的时候老在外面工作,也没好好陪孩子。她妈生了他,就全职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打麻将,一宿一宿不回来。娃晚上害怕的很,打电话找我,我只好让她姨夫陪他。这孩子从小没有安全感,也没责任感,都怪我呀……"
每周六我和十八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带领一个封闭式纯男性团体,每组人数不超过8人,所有的人入团体时都是陌生人。主要帮助的是有家庭困境中的男性,今天是过年前的最后一次线下活动。
阿峰接着说:"我也知道这样混下去没意义,可是我不知道干什么,我女朋友是作了点……可是她对我好,我就想对她好,她爸就比我爸对我好。我俩想结婚,我爸就是不愿意,说这个女孩差不适合我,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做。"
"我儿子现在不好好上班,交了一个特别粘他又幼稚的女孩,我还把人家女娃叫来谈话,给人家女娃说,你爱他你就要让他上进,让他要对你负责,他打游戏睡懒觉,你就要收拾他。"
老民警汪叔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阿峰啊,不是叔说你,我儿子和你一般大,我劝他学门手艺养活自己,就是不听,网贷欠了一堆,看到你就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也是茉莉老师上周讲的,我回去想了一周。"
老汪同志叹了口气:"还是我对他妈妈不好,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她,后来离婚也没什么财产,我儿子用他的实际行为告诉我,他可以不上班陪女朋友,也可以没钱借钱陪女朋友,你老汪年轻的时候为什么不可以吖!"
"阿峰,这是我儿子还在对抗我,让他自己变得更不好,用他自己来证明再忙也可以对老婆好,为啥我就不能兼顾。你在这个老男人团体也来了一段时间了,这个道理你也明白了,可不敢再浪费青春年华,和我们这些老爸爸拗着了,我们,不,我不能代表大家,我后悔的很。你爸肯定也不好受,就是年龄大了,鼓着口气呢。″
张伯伯接着讲:"人家说要滴滴,没办法给买了个车,我天天说你一定要早起,这是个辛苦活,好嘛,儿子坑爹从来都不带商量的,一弄说没人,要么就在家睡懒觉,最后360打电话我才知道,为了给女朋友还钱,欠了钱,我不还,人家把车就卖了,我气的。"
张伯伯的一翻话一边讲着父子之间的情债之事,一边又打断了儿子与母亲之间深深的情感链接的话题,似乎在阻止着这个老父亲团体依旧以他固有的模式,忽略着儿子很久以前就替代了父亲的位置,成了母亲的小帮手,自然,在长大后,这样的男孩子非常善于找到需要帮助的女性为女友,也更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和金钱来拯救女友和看起来需要帮助的女性。
儿子为了拯救母亲而去帮助女友,也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告诉父亲,母亲真正需要的是丈夫,而不是儿子。
"所以吖,我就给我女儿买好车,一上大学,我就给她买了一个40来万的车,告诉她,没你这个价位的车别上。″王叔总算在这个小团体扬眉吐气了一把,引得众爸爸们一同看向王叔,"你个老王头儿,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哈哈哈。"
一眨眼,90分钟的小团体就到了,这不仅是父亲与孩子的话题,也是深入心灵深处回顾与反思的对话,每位父亲渐渐走出自责,开始准备行动打破这父子间的僵局。
我和十八站起身结束了今天的团体谈话,与老父亲们道别后,开始写总结,"真不容易,很少有这么多男性来团体,不仅他们就连我收获也很大,虽然刚来的时候都是陌生人,可在这样的团体里,好像自动配对一样,一个父亲的问题会由另一个儿子解答,一个儿子的问题,也会由另一个父亲做答,然后我们所有人连在了一起,解决了问题,真是太好了,真神奇。"
"明明是最近的关系,却要放凉好几年,太可惜了。大好时光,一家人就要在一起,要想办法在一起,享受家庭生活。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这样的办法,错过了那么多年。"我抿抿嘴笑着说:″我们会一家人永远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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