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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半生,归来已非少年

出走半生,归来已非少年

作者: 石榴的清唱 | 来源:发表于2019-04-24 11:05 被阅读17次

    春节,原本没计划回老家,因闺蜜从加拿大回国,于是特意回去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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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了一些老同学和老朋友;回乡下看了老屋和老母亲。童年高大威武的老屋如今像个佝偻的老人,即便外观粉饰一新,内里也日渐腐朽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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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夫感慨说他第一次来这个村里,掐指一算,已经四十余年。那时他风雨中全身湿漉漉地送录取通知书给我大姐,以此结缘。年少时说到几年前的事已经像一生那么长,总觉得4-50岁的人好老,所能想象的最长时间跨度都是个位数字;现在的快50岁的我们,一想起那些曾经在生活中打下烙印的人与物,算一下,动不动就得是10年、20年、30年了。可以用两位数的年份来验证的人和事,每一个笔画都是那些四散而去、疯狂又静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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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见到了儿时的两个小伙伴儿志典和红兵。

    以前多次回去,均没见过。许是他们探亲访友去了,见着的,总是村里留守的一些耄耋之年的老人。

    村里的人都说我完全长变了样。志典说,如果走在大街上,一定认不出我。

    我说,是不是我小时候特别丑?黄毛丫头一个?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哪里哦,你打小就长得漂亮……

    我知道他们话里的水分。其实,他们人站在面前,我尚能凭记忆依稀辩得他们的模样,如果到了人潮如流的大街上,我一定也认不出他们来。

    时光易老,世事无常。谁能保证,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啊?

    我7岁离开这里。村里的房子,如今跨的跨塌的塌。但老母亲睡在这里的黄桷树下,将来老父亲也会在这里陪她。所以在我余下的生命里,这里还是我要经常回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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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相连的两个大院子,如今已破败不堪。红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看着他,几近不敢相认。他面色红润,皮肤呈小麦色。额头上有深深的抬头纹,头顶毛发稀疏。中等个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假皮夹克外套,松松垮垮的泥巴色裤子,一双脏兮兮的军绿色球鞋。见了我,双手局促不知该如何安放,笑起来的样子有些腼腆。就是这一丝腼腆,让我第一时间叫出了他的名字。然而我心里冒出来的一个名字,竟然是鲁迅笔下小时候的伙伴—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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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努力想象着他小时候的样子。我们这些岁数相近的孩子,那时在这两个相连的院子里追逐嬉戏打闹,并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长大后是不是会成为跟庸常大人一样的成人,遭受物质世界的轮回之苦和精神世界的贫瘠之苦,世事脆弱不定、人生变幻莫测之苦?

    我问他:你一直呆在陈家山吗?他说是的。

    他在这个村子长大结婚生孩子,跟土地打交道40多年。没出过什么远门。我不知道那几棵在我眼里挺有诗意的老黄桷树和那一口孕育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老井,在他眼里是否只是树和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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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奇峰老师曾在给女儿的一封信里说:“人生美好的地方之一是,你经常需要做出选择,而且,你事先并不知道,你的选择是不是最好的。这样的有点“冒险”的感觉,会极大地增加活着的乐趣。”

    我当初离开村子,离开农村,也并非我小小年纪就能做主。但后来在第一次高考失败进而决定复读后,心里暗暗发愿:我一定要离开闭塞的农村,一定要考上大学……我义无反顾地做了自己的选择,尽管那时我爸并不怎么赞成我去学美术考艺术专业。

    后来又义无反顾地抛弃收入颇丰的工作,背井离乡去了深圳。。。

    而今,故乡成了我的远方,而红兵的远方到底有多远?是丰都?还是重庆?是成都还是北京?

    我不知道。

    我觉察到了自己的心里升起来的那股怜悯和悲伤。

    是我深为唾弃的悲悯。对红兵,对我自己。远离和留守,没有对错,只有时间能交换、检验真理:我们出走半生,归来已是中年。无论岁数、面容、还是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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