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阳升起时省城的东门桥下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飘浮在河中间,白白的胖胖的好像是个洋娃娃,可是乍远一看方方的短短的又像个白色蛇皮袋子,桥上的人看见了以为是垃圾一口唾沫吐了下去,说道:“现在的人越来越没有公德心,垃圾都乱扔,怎么不把自己扔下去。”
偏僻的小山村里住着几十户人家,虽然偏僻却有一条泥巴路,泥巴路不宽不宅刚好可以过车,虽然可以过车但是村里却很少有车辆出入,村里的人都是一些儿童老人和妇女,年轻人男人们都外出打工去了,吴霜家三口人,其母亲在家带吴霜,其父亲在外打工。中午的时候村里来了个陌生人,陌生人自称马先生,马先生下巴长了一把白色大胡子,肚子很大看样子就像十月怀胎的妇人一样,身上穿着黑黑的长马褂,头上带着一顶黑圆帽,手里还拿着一把写了毛笔字的纸扇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来到村里挨家挨户的窜客,逢人便天文地理说一堆,村里人都是文盲都点头说说得好说的对,来到吴霜家时,吴霜跟邻居小伙伴打架打输了正在哭泣,其母亲骂着吴霜道:
“龟儿子没出息,从小就没出息,我看你长大了也是个没出息的料,专受人欺负……”其母亲没读过书脾气又不好骂了一大堆。
马先生走到院子里把扇子一甩,纸扇便像开花一样打开了,走到吴霜面前转了一圈道:
“我看这孩子的头天圆地方嘴巴大,此乃上辈富贵象,只因上辈荣华富贵来得早,吃喝嫖赌结怨多,虽上辈享尽人间极乐,但这辈乃是上辈怨,定是乞丐之身还极乐。”
其母亲听得有些出神却没听懂,马先生见状解说道:“你儿子上辈子是个富贵人家,只是因为富贵来得早沾上了吃喝嫖赌结了很多怨,这辈子注定是个乞丐还上辈子的怨。”
其母亲听懂后看着吴霜越来越气又骂道:“我就知道你个没出息的龟儿子,还好还没有去上学,不然不知道又要浪费我多少钱,干脆不上学了反正是个乞丐命给我干活去。”
马先生说完便摇着扇子离开准备去下家了,一边走着一边笑唱着:“天意啊!天意啊!生死有命呀!富贵在天呀!哈哈哈哈!”
吴霜被其母亲骂后很是伤心,蹲在角落里哭泣着,本来马上就可以上学了,可是现在听母亲这么一说上学也上不了了越想越伤心哭的也越厉害来,其母亲听着哭又急躁又烦,在院子边上找了一根小竹竿便抽起吴霜来,吴霜被打得跳了起来一边哭叫一边像陀螺一样被抽的转起来,跌着脚想去抓其母亲的竹竿却被竹竿打到了手上,见没了办法吴霜只能哭跳着离家跑去,其母亲见吴霜跑去便喘了口气骂道:“龟儿子有种跑了就别回来,我看你能跑哪里去。”吴霜见母亲没有追上来便放慢了脚步,一边抽泣着一边摸着身上手上的血痕。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打了,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被骂了,吴霜每次被打被骂都会去无人的村口透透气,等母亲气消了自己气消了天快黑了才会回去,这次也不例外,路上的时候总有人指指点点的说道:“你看那不是吴家那傻儿子吗,又被打了,我看这孩子不傻早晚都要被打骂傻。”吴霜路过的时候总是把手蒙着脸心里想着别人看不见自己自己也听不见别人,就像一个掩耳盗铃的人自欺欺人一样。村口有一颗参天大树,大树下面有一个大石板,每次吴霜都会坐在石板上然后靠着大树,每次都会幻想着这世界到底有多大,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离开村庄到外面看看,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长大变得强壮起来,每次一想起来本来不哭了的眼泪又从眼角滑了下来。
天快黑的时候吴霜也饿了也不哭了便准备起身回去,刚起身马先生大摇大摆的从村子里面出来了,刚出村子便把脸上的胡子扯了下来,走到村口大树下面时见吴霜在大树下面站着吓了一跳立马转身去把胡子粘上,慌忙的带着嬉笑问道:
“小朋友在这里干嘛呢?天都快黑了还不回去,身上怎么那么多疤呢?是被打了吗?我这里有糖你要不要。”
吴霜一股野孩子气也不回答便准备回去,从马先生身边路过时马先生从包里掏出一个布袋来,趁吴霜已经插肩走过从后面跑上去把布袋往头上往下一套扛着便跑,吴霜吓得在里面哭喊着,可是村口是没有人家住的哪里会有人听见,马先生扛着跑了没多远只见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叫了一声“朱老三”面包车主驾驶便下来一个又矮又瘦的人,随即朱老三把面包车后门拉开,马先生扛着吴霜便进了车,朱老三把后门一关便进了主驾驶启动便走,一边开车一边夸道:“炮哥可以啊,这么厉害。”原来马先生其实叫马大炮,马大炮回道:“你炮哥不是白当的,不说了好好开车,赶快离开这里。”吴霜只顾在里面哭叫着,马大炮听的有些烦躁一巴掌拍到了吴霜的后脑勺,随即吴霜便在布袋里晕了过去不吵了。
马不停蹄的赶,赶了一夜赶到了省城里,天亮时赶到了省城边上的平民区里,面包车开进了一个破旧的厂房,马大炮打了电话叫了声“卢二起来开门”随即高高瘦瘦卢二便起来打开了大门,停了车马大炮下车安排朱老三把吴霜抱进了屋里,只见屋里只有一个房间,房间外面是十多个铁笼子,每个铁笼子关着不一样的人,有瞎的有聋的有没手的有没脚的全部都是残疾的老人或者儿童,有的在里面躺着有的坐着有的靠着各种各样的姿势睡着,很明显睡得并不舒服,睡的只是个草窝连被子都没有,屋子里空旷的地上有块木板,木板上面四个铁铐,朱老三把吴霜铐在了木板上,这时吴霜醒了,看见自己被铐得不能动弹大声的哭喊着,笼子里的人醒了看着吴霜却不敢说话,马大炮对着朱老三喊到:
“老三你先把其他人拉去干活,我和你二哥收拾这小兔崽子。”
朱老三不乐意了道:“为什么是我去,昨晚我都开车一夜了,困死了,你叫二哥去啊。”
卢二骂到:“他妈的我晚上是睡了,可是昨天也没少忙活。”
马大炮炮轰一样的架势对着朱老三骂道:“他妈的我昨晚睡了吗,安排你去你就去,吵什么吵,谁容易了啊,还干不干了,还想不想挣钱了。”
朱老三见大哥马大炮生气了便不敢再说什么,拿着一根木棍敲打了两下铁笼子,随即拿了一串钥匙开铁笼,一个铁笼一个铁笼的打开,铁笼里面的人能走的便走到了面包车里,没脚的或者瘸的由于瘦小朱老三便提起来像扔瓜一样扔车里去,眼瞎的则跟着爬车里去,面包车里其实只有主驾驶和副驾驶两个座位其它的座位都是拆除的,虽然面包车小但是一个挨着一个加上有的没手有的没脚十多个残疾人都上了车,朱老三启动车子便出门了。马大炮见吴霜还在哭喊便叫卢二找来了一块布塞到了嘴里,随即搬来了一个厚重的斩刀,吴霜见了拼命的叫着眼睛都吓得大了起来,搬过来后放到了吴霜大腿的位置,虽说这是在城里,城里虽然人多,但是这地方实在偏僻无人居住,就算让吴霜喊叫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搬了斩刀过来卢二又找了几块布和一些草药灰来,药和布放下卢二把吴霜的裤脚挽到了大腿的位置,看着小腿有点白说道:
“小兔崽子还长得白白嫩嫩的嘛,大哥这是从哪里来的娃子啊!”
马大炮回道:“这小兔崽子农村那山沟沟里面的,可能是山沟沟树多没晒着,想着我也是农村的,我们三个弟兄都是农村的,可是呢这人要是不狠一点这世道真他妈难混,你说呢老二?”
卢二抓了抓脑袋道:“也是啊,当初要是不跟着大哥混我都不知道今天饿死了没有。”
马大炮一说起来就像炮轰一样轰个不停道:“所以呢,干我们这行的,哎,不管是干哪一行的不狠一点干什么都不成,说白了就是你不吃肉别人就吃肉,别人吃肉你就没肉吃。”
卢二点着头应到:“说的也对,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啊不对,应该是一直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不狠一点还真活不了,想着当年刚从农村出来没找到工作饿得像他妈个乞丐一样都没人理你,还好遇见了大哥,跟对了大哥现在才有口饭吃。”
马大炮听见卢二夸他高兴的说道:“当年啊,我看你也是个好材料,好好干吧,再干几年我们哥几个娶个婆娘了就不干了。”
卢二听说娶婆娘那可高兴的道:“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才发现我还是个处呢。”
马大炮哈哈大笑道:“还是个处啊,笑死我了,老三都不是处了,人家老三在村里的时候就不是了,就是因为在村里那个了被赶出来的,赶出来又没钱,和你一样差点饿死幸好我救了他。”
卢二听朱老三不是处大声的笑到:“他不是处鬼才相信,长得那么矮,还一口的大黄牙,不会是在农村强破了别人吧”
马大炮一本正经道:“不说了不说了,该干正事了,没干过就没干过,等过段时间挣钱了哥几个一起去快活不就好了”
马大炮按着吴霜的腿,卢二则拿起了斩刀,手起刀落间一股热血喷洒到了马大炮脸上,吴霜则痛的眼睛泛白又叫不出来脸上的青筋都出来了,不一会儿便晕了过去,马大炮把砍下来的双脚放到了一边,两人马上用草药往伤口上抹去,抹了药用备好的布绑了起来才慢慢的止住了血,这时布都已经变成了鲜红色,绑好后把铐子打开卢二把昏厥的吴霜拖进了铁笼里锁了起来,马大炮摸了一下脸上的鲜血然后舔道:
“可惜了这些血了,要是再多一点做成血旺吃火锅多好。”
卢二一边打扫地上的血一边道:“那肯定很过瘾,但是呢要有钱才能吃火锅,有钱就得让他们活着对不对大哥?”
马大炮笑到:“老二啊,我发现你是越来越聪明了,好好干婆娘钱财都不在话下。”
卢二高兴地道:“大哥你说婆娘好还是钱财好啊,我觉得婆娘好。”
马大炮嘲笑道:“婆娘好吗,有婆娘没钱你吃屎啊,吃屎的话哪个婆娘愿意跟你,有钱的话多好,有钱的话还怕没婆娘吗,钱一甩大把的婆娘跟着来。”
卢二抓了下脑袋道:“也对哦,难怪穷人都找不到婆娘,找到了都会跑。有钱人的婆娘大把大把的,就算大把大把的走也会大把大把的来。”
马大炮继续嘲笑道:“现在呢,要钱还是要婆娘,我给你说啊,这个问题朱老三他就老是说要婆娘,怎么说都说不过,可能是朱老三不是处尝过那个已经无法自拔了,哈哈!”
卢二也哈哈大笑道:“刚才是我想错了,我才不会像朱老三一样傻,那个犟驴子,让他穷得吃屎去。”
马大炮突然皱起眉头道:“朱老三可不傻,朱老三上次差点被警察抓到,他说再干几年找到钱了娶个婆娘回农村好好过日子去。”
卢二也皱起眉头道:“哎呀不说了,那都是以后挣到钱了的事了,炮哥你看这两腿怎么收拾。”
马大炮严肃的回到:“这能怎么办,老样子咯,那些臭乞丐都好久没吃肉了,和那稀饭晚上一起熬了给那些穷鬼吃。”
收拾完朱老三回来了,手里一边提着一箱啤酒,一边提着饭菜,卢二见了前去接过饭菜来,三人一起进了房间里,虽然厂房里就一个房间,可是这房间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一进门先是一个大厅,大厅里有电视,中间是一张桌子,大厅后面便是三人的休息处,休息处各自有组合板挡着。把电视打开三人一边吃饭喝酒一边看起电视来,当看到一个美女明星跳舞时朱老三眼都瞪直了喝在嘴里的酒都流了下来,马大炮看见后笑道:
“老三你是刚从牢里面放出来不是,看你口水都流一地了,你是多久没看见女人了。”
朱老三急忙擦了一下嘴道“哪里哪里,也就几年没碰过女人了,女人那东西太好玩了,碰了一次忘都忘不掉。”
卢二笑到:“说的好像你碰过女人一样,你碰过几个女人啊,我看你是毛都没见到过的人。”
马大炮大笑道:“胡说,好歹我们老三也是弄过一次的人,哪像你卢二碰都没碰过。”
朱老三笑道:“也不多,就一个,而且还是强行的,不然也不会混到这里来了,老二你笑什么,你才是毛都没见过的人。”
马大炮指着电视道:“他妈的不就是个明星吗,等哥几个有钱了明星也照样泡。”
卢二也跟着骂道:“对,他妈的,明星也是婆娘,不就是穿的好看一点骗钱多一点罢了,我就不信那明星还能多几根毛不成,老三你说对不对。”
朱老三笑着回道:“那我就不知道明星有没有毛了,反正当时在村里强的那个好像那时还是个没毛的。”
卢二和马大炮听后哈哈大笑,马大炮道:“原来你弄的是个没毛的啊,那你也是够狠的,毛都没长齐你就给弄了,换我的话我还真下不了手。”
随即又是一阵狂笑声,卢二傻笑道:“炮哥啊,要是你弄还了得,你往人家身上一压八成人家气都没了。”
马大炮嬉笑着摸着头道:“我以前又不胖,只是现在看起来有点胖罢了,再说现在也不胖啊,你们说是不是”
卢二和朱老三嬉笑着回道:“是是是,大哥说不胖就不胖了,胖和瘦是没有真正的分界线的。”
马大炮听了又气又想笑幽默的说:“那是那是,我这叫壮。”
三人吹着牛皮时间也过得飞快,傍晚的时候吴霜醒了,嘴里的布还是塞着的,手还是被绑在背后的,醒来时依然的疼痛着,可是又哭喊不出来,往下半身看去时绝望的看着双腿流着眼泪,此时的吴霜就像一个残疾动物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他试图想动一下,可是动一下就是剧烈的疼痛一下,只能乖乖的躺着,默默的哭着,他想起了家,想起了父亲母亲,他多想回去,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担心他,有没有在找他,他回想着虽然母亲打骂,虽然可能不能上学,但是总比现在好的多,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残废的躺着,可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逃跑那是不可能的了,就算逃出去了可是没有了双脚又能去哪呢,正在呆想时马大炮醒了,马大炮往桌子上一拍熟睡的卢二和朱老三便翘了起来,由于是喝酒趴在桌子上睡的,一醒来一把鼻涕吊在嘴上面,用手一甩便甩到了地上,马大炮叫醒两人后随即安排卢二去熬粥老三去买三人的饭菜,老三随即便开车出门了,给乞丐的做饭的锅很大是在房间外面做,卢二提着两条腿放在斩刀小几下子便成了骨头块,这时的吴霜在铁笼子里看的一清二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腿被砍掉,现在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腿被斩碎,吴霜吓得全身直抖擞又作不出声来一脸冷汗也随之而下,卢二把斩碎的脚骨头扔进了锅里,然后倒了一点米在锅里,加了水找了些废旧的木材便煮了起来,马大炮发现吴霜醒了便说道:
“小兔崽子你终于醒了,看什么看,不该看的别看,看了对你也没好处,在看把你眼睛也一起煮了。”
吴霜吓得马上转过了头去,卢二一边加着柴火一边道:“小兔崽子你也不能怪我们,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炮哥不会收拾你的,但是要是不听话大哥不收拾你我也要收拾你。”
马大炮笑着说道:“算起来那些穷鬼乞丐也已经几个月没有吃肉了,今天也好可以让他们开开荤。”
卢二停止加柴火说到:“也对哦,是好像已经好几个月那帮穷鬼没吃过肉了,每次看到那些穷鬼吃的样子我就想笑,几下子就全吃完了。”
马大炮哈哈大笑道:“你说呢,那么久不吃肉突然有肉吃你说能不快吗,管它是什么只要能吃就行,没把铁盆吃了就算好的了。”
卢二也笑道:“也是哦,我们哥三个天天吃肉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谈笑间朱老三买饭回来了,马大炮对着铁笼子里的吴霜道:“小兔崽子给我乖乖的,等你的乞丐兄弟们回来了你和他们一起吃骨头粥。”说完三人便拿着饭菜进了房间吃去,吴霜在笼子里想着要吃自己的脚当晚饭浑身抖擞的冒着汗,三人在房间里花天酒地的谈笑着,吴霜却在外面伤心的全身紧绷着。三人有说有笑吃到十一点便出了屋子,朱老三和卢二二人开了车出去,马大炮则在屋里看着稀饭,马大炮觉得无聊便对着吴霜说道:
“小兔崽子饿了没有,要不给你先尝尝,这骨头粥可老香了,我都没尝过。”
吴霜吓得直摇头,马大炮见了道:“你不吃待会儿可有人抢着吃,现在不吃可别后悔。”
吴霜嘴塞着的马大炮则自顾自言自语的说,到了十二点左右的时候老三和卢二回来了,一回来老三和卢二老高兴了,一回来刚下车便对着屋里的大哥说道:
“炮哥,今天穷鬼们要了八百多块诶,你说他们是不是知道今天有骨头吃啊,这么厉害了。”
马大炮高兴的出来迎接道:“可能也是哦,看不出来这帮穷鬼还有点意思,待会我们哥三个再去买点酒来庆祝一下。”
朱老三叼着烟说到:“必须的啊炮哥”
随即卢二拉开面包车的后车门便开始赶人下车,一边赶一边说到:“穷鬼们赶快下车回笼子里面去,今天有骨头吃的哦,”然后有脚的便下了车,眼瞎的便跟着有脚的,没脚的朱老三便一提像提只鸡一样扔进笼子里,全部进了笼子便一一琐上了,马大炮安排了朱老三去买酒,老三便开车出门了,卢二熟练的拿着一个大铁勺子来到锅里搅了起来,搅匀了便提一个桶过来,就像农村喂猪的桶一样,把锅里的骨头粥打到了桶里刚好打了一桶,卢二提到了铁笼边上马大炮拿着铁勺子便往铁笼子里的破铁盆洒去,每个铁笼子都各有一个铁盆的就像圈养的动物一样,勺子刚洒下去铁笼里面的乞丐便疯狂的吃起来,由于铁笼里面的人各有缺点所以吃相可谓是难看的各有春秋,有的便端起盆来就往嘴里灌,有的便扒在地上把头伸进盆里吃,有的用手捞着盆里的吃,吃的又匆忙不知洒了有多少在地上,虽然拉撒都是在铁笼里,但是吃的掉到了地上也不能白白浪费掉,因为一天就这一餐的,而且也很少有肉吃,即使地上有自己拉的东西,掉上面了照样捡起就往嘴里送,马大炮和卢二见惯了都不想骂他们了,当走到吴霜铁笼的位置马大炮往铁盆里倒粥吴霜看都不看一下,卢二打开铁笼把他嘴里的布取了出来,刚取出来吴霜喘了口气哭着说道:
“叔叔求求你放了我好吗,我要回家,我要妈妈。”
马大炮见状急中生智骗道:“小朋友不哭啊,你吃了叔叔就带你回去。”
吴霜哭的越是大声来道:“我不吃,那骨头是我的脚,我才不吃,我要回家,我要妈妈。”
笼子里的其他人都听见了,也不出声继续吃着自己的,卢二见没了办法又吵的烦人便又把布塞回了吴霜嘴里,然后又把笼子里的骨头粥分给了其他人吃,锁了笼子卢二便骂到:
“他妈的这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饿死你个小兔崽子。”
马大炮在旁边说道:“不吃也对,可能是自己的脚下不了口,等他饿几天他就会吃了,现在先别管他了。”
正说着笼子里一个瞎子突然咳嗽起来,好像是喉咙卡了什么东西在地上翻滚着,卢二急忙打开铁笼把他拖了出来,拖出来后马大炮身体壮大力气也大便把瘦的皮包骨的瞎子提着脚举了起来,卢二则走到瞎子背后拳打脚踢起来,只见伴随着一声咳嗽一块骨头从瞎子嘴里吐了出来,随即瞎子便没事了,马大炮见没事了便放了手,马大炮刚把提着的瞎子扔到地上瞎子便在地上摸起东西来,很明显瞎子还舍不得那块骨头,马大炮立马把骨头踢的老远,卢二想着乞丐们今天干的不错便去捡了踢远的骨头,拿着骨头用斩刀批成了几块又扔给了瞎子,瞎子摸了两下摸着了直接便往嘴里塞了去,捡完了卢二才把人关了进去,马大炮见卢二如此良心便笑道:
“老二不错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
卢二嬉笑着回到:“这不是大哥教得好吗,大哥不是说过有他们才有钱,有钱才有我们的嘛。”
马大炮点着头道:“好啊,老二,学的可真快啊,等老三买酒来了我好好敬你几杯。”
卢二拍着马屁道:“哪里哪里,哪里有大哥敬小弟的,我敬你便好了。”
谈笑间朱老三回来了,还带了只烤鸭,一进门马大炮便高兴的说道:“还是老三了解我,就知道我爱吃烤鸭。”
朱老三回道:“那是,大哥带了我这么久怎么能不知道。”
三人高兴的你邀我我邀你便进了房间潇洒去,外面的人吃完了可是还饿着,也许是粥里水太多粥太少了骨头也少,看着三人进去又听着里面的人潇洒嘴里早就流了一条条的清丝,喉咙也咕噜咕噜的响着,虽然外面的人多笼子挨着也不远,但是却没人说话没人敢交流,各自爬到了草窝里伴随着一股恶臭味睡去。房间里的人不知道喝了多少过了不久便不吵了,朱老三出来关了灯,厂房里便一点声音也没有了,虽然没有了声音但吴霜却还没有睡着,他的裤衩里已经塞屎尿都在里面了,现在吴霜也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乞丐,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身上的恶臭和其他铁笼里的恶臭相投着,现在已经分不清是谁身上的恶臭了,吴霜翻滚着身体一翻滚伤口又疼痛,不翻滚裤衩里的屎尿又难受,在挣扎中终于睡了去。他不知道这一觉醒来后自己会是怎样,之后的日子该怎么去面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真正的变成了一个又丑又臭的乞丐,等待的不知道是哪扇地狱的大门,本来是一个即将快要读书的儿童,现在却承受着大人都无法承受的痛苦,他毕竟是一个孩子可是这夜却如此的短暂。
天亮了梦该醒了,朱老三和卢二二人把乞丐们赶的赶扔的扔进了面包车开车走了,吴霜因为有伤暂时在铁笼里休养着,马大炮起来后拿了根木棍坐到吴霜铁笼外面来,两眉紧邹敲了几下铁笼道:“小兔崽子不准在哭闹听到没有,再哭闹把你手都剁了听到没有。”
马大炮把吴霜嘴里的布取了出来又把手上的绳子也解开了,只见吴霜的手已经绑出了血痕,嘴巴由于塞了很久也都肿了,松开后吴霜也不敢再哭喊,只是在无声的抽泣着,这时马大炮问道: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呢,今年多大了。”
吴霜抽泣着回道:“我叫吴霜,今年五岁了。”
马大炮笑着回道:“好的,现在你没有名字了,别人问你你也说没有名字的,听到了吗。”
随即马大炮用用木棍在吴霜伤口处敲了一下,吴霜叫了一声马上收了声音回道:“知道了”
马大炮开始讲起规矩来:“现在你已经是一个乞丐了,听到没有,乞丐就得有点乞丐的规矩,乞讨时别人问你什么你只能不说话,你自己也别和别人说话,记住了现在你已经没有年龄和姓名了知道了吗。”
吴霜吓得直点头,马大炮又道:“乞讨了回来你也不能和其他乞丐交流,你这几天看到没有他们都没有说话,你要是说话我会把你舌头也割了,听到没有。”
吴霜的眼泪滴到了手上,马大炮说了停顿时吴霜便点头,低着的头根本不敢直视马大炮的嘴脸,马大炮又教育道:“去乞讨的话你每天最少得讨五十块钱,如果五十都达不到我就砍你的一个手指头,早上的话我们会用车给你们拉到具体的地点,每个人都会长期呆一个点,讨到的钱要保管好不能私藏,晚上十一点我们会来接你们,回来后是吃饭时间,每天只能吃一餐,也就是晚上回来的一餐,吃完就睡觉不能吵闹交流,听到没有。”
吴霜连忙点头,接着马大炮又教育起怎样乞讨,乞讨的一些规则和一些雷区,直到教育到朱老三和卢二回来才作罢,回来时二人带了酒肉饭菜,三人随即进屋吃去了,吴霜则在笼子里饿的肚子都扁着叫,毕竟吴霜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再饿又不能说话也不敢弄出动静来,虽然嘴里空了手也解放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嘴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权利,手也失去了孩童玩耍的权利,好像这嘴和手都已经被砍掉了一样,根本没有一点用处,反而会觉得是嘴让人饿的,是手消耗能量的,就好像身体拖着累赘一样苟活着。三人吃完饭后剩了两个馒头,卢二拿着馒头出来扔进了吴霜的笼子里,这时的吴霜已经忘掉了身上的伤痛一下扑向了馒头,捡起来便往嘴里塞起来,马大炮和朱老三这时也撑着懒腰摸着肚子出来了,马大炮看着吴霜的样子嘲笑道:
“小兔崽子昨晚不是不吃吗,看你那熊样。”
朱老三则对着卢二嘲笑道:“二哥是什么时候有菩萨心肠了,想的这么周到了,像照顾自己儿子一样。”
卢二对着朱老三回道:“滚犊子,你要儿子你拿去养啊,我才不要儿子,要是饿死了他妈的你不吃饭了啊,钱可都是这帮臭乞丐要的,再说了我才不要儿子,以后有婆娘了也不会要儿子,儿子多难养老费事了。”
马大炮哈哈大笑道:“也是哦,现在他妈的养个儿子像他妈的供着祖宗一样,还要给他买房买车买媳妇,累死人了都不一定能买齐。”
朱老三也笑道:“二哥你能找到婆娘吗,婆娘都找不到还谈不要儿子,我看你闲这闲那的干脆光棍算了。”
卢二冲着朱老三道:“说的好像你找到了婆娘一样,也不看看你那嘴脸,哪个婆娘会喜欢上你,没把人家吓哭就好咯。”
马大炮又笑着道:“先就不说你们找不找的到婆娘了,你们养得起婆娘吗,现在的婆娘要什么名牌包包要什么有车有房的,至于长相嘛婆娘到没什么要求,关键是你有钱婆娘才会和你一起啊。”
朱老三摸着脸嬉笑道:“也是哦,虽然我长的也不咋地就差钱了。”
马大炮和卢二见了一顿哄堂大笑,卢二笑着道:“还是炮哥说的有道理,就算找到了个省事的婆娘,可是要是生了个儿子那可就不得了了,我这条件去卖肾也买不了房车给娶媳妇啊,说得我都想光棍一辈子了。”
马大炮叹了口气笑着道:“哎,他妈的现在社会发展倒是快,房价就像他妈的坐火箭一样,而且彩礼也是像市场卖肉一样越卖越贵,也不知道现在的房子是用金子做的么婆娘是要多几根毛么,其实当初我在农村也没想着出来干这行,但是谁想农村攀比心是越来越重而且干农活地又少越干越穷,想着再在农村呆下去不知道是饿死气死还是累死便出来了,可是出来了发现自己又没文化到处受人歧视,我这脾气又不想给别人受气干事才混到了今天这地步,他妈的要怪就怪是这世道变了不是我们变了。”
卢二见了也叹了口气道:“哎,他妈的,想当初我也想在农村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穷的我父母都看不起我,太穷了在村里可是受尽了欺负,后来干脆一个人跑了出来,可是自己又没文化又没钱还好大哥收留了我,跟了大哥才没人欺负的,现在想想还是跟着大哥好”
朱老三抓着脑袋也叹道:“哎,我就不说了啊,我的更不光彩,干了个没毛的跑出来的,还好也是大哥收留了我,跟着大哥就是好。”
三人闲聊着突然笼子里的吴霜咳嗽起来,鼻涕都咳出来了,又说不出话来在地上翻滚着,马大炮见了骂道:“小逼崽子噎死你,叫你吃那么快,老三快去拿水来,老二你去打开铁笼。”打开铁笼后卢二用拳头捶着吴霜的后背,朱老三便拿着水灌嘴里,吴霜呛了一下才好了过来,见没事了关了铁门三人便回房间看电视去了。这时的吴霜虽然两个馒头落肚又喝了水,但是肚子依然还有点空,看着手上还有馒头的粉末便用舌头一点一点的舔着,完全没有顾及手上脏兮兮的黑斑,舔完了便躺下看着破厂房的屋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呆呆的看着。三人闲着无聊的时候便会来训着吴霜,马大炮还特意叮嘱了哪些需要背的记的话,记不住时便用木棍收拾着吴霜,有时喝酒喝多了下手也会比较狠,但是吴霜又不能大声的哭只能抽泣着,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本以为这种日子已经很难过了,可是谁也没想到这才是开始而已,时间过得太快太短暂吴霜都还没缓过神来又该进入新的地狱大门了。
一个星期后,吴霜腿上的伤口已经干疤了,可是话又说回来,伤筋动骨可是要至少一百天,但是哪里会把吴霜白养那么久,在他们眼里白养一天可是少赚一天的钱而且还亏养费的,虽说一句话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但是用到吴霜的身上就变成了养兵一星期用兵一辈子了。通过一个星期的训教吴霜死记把该背的都背了该记的都记了,这天早上马大炮又重新问了一遍,随即吴霜也跟随着乞丐大军被卢二扔进了面包车,随即卢二开车朱老三坐副驾驶便往城里赶去,通常的话都是天刚亮没人的时候才把乞丐们摆放的,这次也不例外,吴霜被扔进去后就像挤在残疾人坑一样,干瘦的身体你挨我我挨你就像一根根柴火棍一样,每个人的衣服漏的漏破的破颜色都一个样,其统一颜色便是黑麻黑麻的,每个人的身上都散着大同小异的味道,但在车上的人没一个人捂着鼻子,也许这就是臭味相投吧,虽然每个人都是挨着的干的起壳的嘴巴都是空着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应该是没有人敢说话,也许已经习惯了,靠在一起就像陌生人一样。没多久进了城里,由于天刚亮路上都没有行人,车也很少,有的人被放到了路边,每开几百米又会放下一个人,所以有的人被放到了集市,有的人放到了步行街,有的人被放到了公园,有的人被放到了广场,最后吴霜被放到了城东门桥的桥上,朱老三下车把吴霜像提只鸡一样提了下来,把吴霜放到了桥边的人行道上,卢二又从车里拿了一个破铁盆摆在吴霜面前并交代了保管好铁盆便开车走了。
吴霜从来没有想到今天居然成了个乞丐,虽然是刚开始做乞丐,但是吴霜的身上已经和乞丐没有什么区别了,头发乱的和鸟窝都无法比,脸上身上脏的看不见一点纯白的肤色,衣服脏的统一的黑麻,没有脚又疼得不能动只能坐着像个废物。早晨的省城有一团雾不像雾云不像云烟不像烟尘不像尘的东西笼罩在上空,吴霜坐在桥上抖擞着,也许是早晨有点冷,蜷缩着身体恨不得把手都插到肚子里面去,随着一阵迷茫的阳光透过四不像的空气城市开始一点一点的现出原形,吴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高楼大厦,本该像个孩子一样好奇的微笑可是脸上的皮却紧凑着根本笑不出来,随之而来的却是对这座城市陌生的恐惧,微弱的阳光开始洒在地上,路上也开始有行人了,吴霜虽然背了马大炮的很多规矩也记了乞丐规则,但是脑海里虽然记了但是那些规矩和规则一直在脑海里徘徊着,那些规矩和规则就像绳索一样捆绑着吴霜,而且时而抽打着吴霜的灵魂,吴霜难受又害怕的哭了起来,看见行人路过开始慌乱起来,此时吴霜脑海里出现了两条路,一条路是好好听话做乞丐,另一条路是向路人求救,但是两条路都有风险,如果选择第一条路得话不知道还要受多少折磨多少苦,如果选择第二条路得话一旦不成功被马大炮三人知道肯定更是没有好苦头吃,两条路在大脑里胡乱的交错着,最终吴霜选择了第二条路。一对打扮时髦的年轻情侣牵着手有说有笑的在桥上走着,女的穿着一双长长的黑靴子,身材纤细靴子穿到了大腿的位置,靴子里面穿着白色半透明的丝袜,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多毛的貂皮,男的则皮鞋配着一身帅气的西装,两人看起来可谓是郎才女貌,路过吴霜时由于女的走的外边正好吴霜也是靠在边上的,吴霜一边哭着一边一下子抱住了女人的脚,嘴里还哭喊道 :
“姐姐救救我好不好,我要回家,我要妈妈。”
女的吓了一跳挣扎了一下捏着鼻子道:“臭小子给我放开,你个臭乞丐想碰瓷对不对”
女的说话间只见其男友英雄救美一脚踢了过来,踢到了吴霜的手上,吴霜痛的缩了回去,男的朝吴霜说道:“臭小子找死是不是,下次再看见你这样打死你。”一边说着男的一边拉着女的准备离开,女的离开的时候一口唾沫吐到了吴霜的身上,离开几步见吴霜没有脚不会过来抱脚了便从包里拿出纸巾来擦着靴子,又从包里拿出香水来喷了喷,男的也拿了纸擦起皮鞋来,擦完喷完两人把纸巾往吴霜扔去便离开了,走在后面的人看见前面有人被吴霜抱腿都绕着走尽量躲避着吴霜,吴霜没有脚伤又还没好只能在原地哭喊着,见到美女就叫姐姐救命要回家,见到帅哥就叫哥哥救命要回家,只要是见到人就喊着救命要回家,可是哪里有人会理会都躲得远远的,而且时不时还会有人向吴霜吐唾沫,有时还会骂几句碰瓷的臭乞丐,吴霜只顾哭喊着却没有一个人响应,到了下午眼泪都哭干了,声音也变得沙哑了,有气无力的吴霜靠在栏杆上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声,就快要睡着时眯着的眼睛突然看到了一双靠得很近的腿从身边路过,吴霜像使出最后的力气一样扑了过去,抬起头来时只见是一个一脸正气男人,吴霜沙哑的求救道:“叔叔救救我,我要回家,我要妈妈。”
男人突然感觉脚被挡住听见吴霜求救后道:“小朋友不要害怕,我是便衣警察叔叔,我是抓坏人的。”
随后男人从后面跟着的助理那里拿了笔记本和笔过来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呢?几岁了呢”
吴霜回道:“我叫吴霜,今年五岁了”
男人又问到:“那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呢,你是哪里人呢。”
由于年龄小而且吴霜从来都只是叫爸爸妈妈却不知道父母的真实名字,吴霜便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叫什么,反正我是有爸爸妈妈的,我是我们村里的。”
男人无语的拿着手里的笔记本和笔比划了两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写,突然后面的助理一边拉着男人一边悄悄的说道:“我看这孩子八成是个碰瓷的,要么就是被人抛弃的,别没事找事了,就一个残疾穷臭鬼就算找到了其家人又会怎么着,人家扔了还会要吗。”
男人在助理的又拉又劝说下掰开了吴霜的手叹了口气默默的离去了,吴霜见离去无力的扒在地上哭了起来,此刻的吴霜是绝望的,本来还抱最后一丝希望的,但是现在警察都没能帮上忙,而且眼看就要天黑了人也开始稀少了,而破铁盆里因为自己哭闹却一分钱也没有,吴霜扒在地上痛哭着,哭着哭着吴霜便趴着睡着了,睡着了桥上也变得安静了,路过的人虽然少了,但是看着此刻的吴霜趴在冰凉的地上睡着了实在可怜,有的好心的路人便往盆里放了钱。夜深的时候吴霜被一脚踹醒了,原来这时朱老三和卢二来了,朱老三见盆里才十几块钱看着吴霜又在睡觉气得就是一脚,朱老三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才要这么点钱还睡觉,你等着被收拾吧。”卢二打开车门提起吴霜便扔了进去,扔到人堆里吴霜落地摔到了伤痛才完全醒了过来,这时吴霜在车里摸着自己的手指哭泣着,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摸,就好像和手指生离死别一样,摸来摸去又不知道不要哪个手指,此时的吴霜多希望这面包车开的慢点再慢点,多希望这车永远也开不回去,但是越想着时间过得越快,车也好像越开越快一样,不一会儿便开回去了,回去后全部关了笼子,然后把其他人都倒了稀饭吃,唯独吴霜没有给,朱老三生气的向马大炮告状道:
“今天这小兔崽子才要了十多块钱,干脆不给他吃了,把他拖出来把手指剁了。”
马大炮听见后也生气说道:“好啊,你个臭小子刚说就犯,算你有种,卢二把铁门打开给我拖出来。”
吴霜吓得哭着直抖擞,卢二见后说道:“炮哥我看不妥吧,还是要给吃的,万一饿死了那就一分钱也挣不到了,砍归砍吃还是要给吃的。”
马大炮皱着眉头又道:“他妈的谁叫他不听话,砍了再说。”
朱老三也跟着道:“大哥说的对,砍了再说。”
卢二又说道:“这可使不得,砍了晕过去了晚上老鼠可就把粥都吃了,这不就真的饿死了吗。”
马大炮想了想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但是下次如果再这样就没得吃的了。”
朱老三见炮哥同意了也没得话说了,随后卢二在桶里捞了起来,可是朱老三已经倒完了,桶里已经只是一些颗粒贴在桶上了,卢二又拿起锅铲在锅里铲了锅巴倒在桶里,然后参了水进去搅了搅,搅好后便倒在了吴霜笼子盆里,吴霜饿了一天也顾不上锅巴汤还是什么汤了,端起盆便喝了起来,喝完后卢二打开了铁笼,朱老三把吴霜提了出来,卢二和朱老三把吴霜按到了木板上,马大炮提着斩刀问到: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快说哪个手指不要。”
吴霜早已吓得不知所措,把十个手指头扫了一遍也选不出结果来,马大炮见吴霜不说话等得不耐烦拉了左手的大拇指过来,只见手起刀落红的一洒大拇指便掉了下来,吴霜尖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卢二拿着草药灰洒在了伤口处,然后用布包了起来,包好后朱老三一提便把吴霜扔进了铁笼锁了,马大炮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一只大乌龟,笑着说道:
“你们说乌龟吃不吃人肉呢,吃了人肉会不会成精了。”
朱老三笑道:“大哥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大的一只乌龟啊,乌龟又不知道是人肉只要是肉都吃,成精了那还得了,不可能成精。”
随后马大炮捡了吴霜的大拇指丢给了乌龟,只见乌龟嗅了一下,嗅着嗅着一口咬了上去,两下子便吞了手指,三人则哈哈大笑起乌龟来,笑完马大炮对着铁笼里的乞丐们叫道:
“现在你们也看见了,谁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他的肉给乌龟吃。”
朱老三夸道:“还是炮哥想得周到,这下我看还有谁不听话。”
这时笼子里的乞丐早已吓得心惊胆颤,看都不敢看一眼躲在角落里,完事后关了灯三人进了房间这才安静的睡了去。
第二天天亮了,熟睡的吴霜被朱老三敲着铁笼吵醒,随后所有人都被装上了面包车,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吴霜还是放到东门桥上,放下后朱老三还踢了吴霜一脚骂道:“臭小子精神点,再看到你睡觉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朱老三卢二两人便开车走了,吴霜坐在地上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一边摸着,现在脚没了一个手指头也没了,吴霜看上去莫名的心酸,抚摸着缺掉的空白处虽然已经是空气但是吴霜像还在一样抚摸着,一边摸一边又掉下了眼泪来,这时太阳出来了,吴霜把手伸向了太阳,也许只有太阳能给吴霜温暖了,太阳光透过吴霜残缺的手指洒到了吴霜的脸上,吴霜多想暖暖的微笑,甚至试图着强迫自己笑,但是脸上的皮紧绷的拉扯着始终笑不出来。慢慢的开始有行人路过了,吴霜的眼泪被阳光也晒干了,此时吴霜不再哭泣了,不再去抱别人的大腿了,不再喊叫了,不再求救了,因为这一切都没有用了,吴霜呆呆的坐着不哭不闹,低着头头发也挡住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对逃离已经绝望了吧,也许对路人已经没报希望了吧,只能呆呆的坐着接受阳光的洗礼。路人见不哭不闹脏兮兮的吴霜很可怜好心的人便往破盆里扔了钱,吴霜对金钱是没有欲望的,也许是他还小吧,也许是挣的钱不属于他吧,也许他不喜欢别人的施舍吧,也许是省点力气吧,也许他觉得自己不是乞丐吧,别人扔了钱吴霜从来不会感谢只是一动不动的。行人开始越来越多,这时桥上来了个扒着的青年乞丐,四肢都在身上穿着比吴霜的衣服都还破,衣服就像刚在泥潭里淌过的一样还滴着污水比吴霜还脏,头发就像用泥撮过的一样一条一条的比吴霜还长,脸上就像用碳抹过的一样比吴霜还黑,身上就像臭水沟一样比吴霜还臭,他在地上慢慢的爬着爬一步又停一下,就像一条大蜥蜴一样爬着,蜥蜴人头的前面有一个破铁盆,一边爬着一边又用头顶着铁盆走,爬一步又用手拿着铁盆在地上敲一下,蜥蜴人看上去可比吴霜可怜多了,投钱的人大部分都把钱都投了蜥蜴人,吴霜只能眼睁睁看着,只见蜥蜴人在吴霜前面人行道上从桥的这头爬到那头,又从桥的那头爬到这头,吴霜只能干巴巴的看着,两只手突然不自觉的互相摸了起来,不知道该道别哪个手指来。夜终究还是来了,行人也开始稀少起来,这时蜥蜴人爬到了桥头站了起来,见没人悄悄的数了破盆里面的钱高兴的一溜烟便跑了,吴霜则看了看盆里的钱却哭了,他朝着夜朝着河大声的哭了起来,可是人烟已经散去又有谁能听见呢,就算有人听了又如何呢,不怕夜听见不怕人听见撕心裂肺的哭着,也许是星星听见了吧,也许是月亮听见了吧,星星和月亮都出来了,这本该是一副多么漂亮的星空,这本该孩童高兴的一颗一颗的数的星空却格外的凄凉。夜深来临,朱老三和卢二来了,朱老三数了数盆里的钱一脚踢到了吴霜脸上,只见吴霜脸一甩白的红的便从嘴里喷了出来,卢二见了也不说话提着吴霜便扔到了车里去,开车回去后把吴霜扔到了笼子外面的地上,吴霜只能看着笼子里面其他人喝着稀饭,肚子只能咕噜咕噜的叫着,喉咙也不停地咽着口水,马大炮知道后也不说话直接把吴霜拖到了斩刀处,卢二和朱老三按着,一刀下去吴霜却没有尖叫,只是眼角滚了两行泪珠下来,牙齿咬的嘣嘣响,这次吴霜没有晕过去,上了药包了伤口便把吴霜关进了铁笼,这次吴霜眼睁睁看着自己左手的食指被乌龟一点一点的吞了下去,也不出声默默的看着,直到手指在乌龟嘴里看不见,晚上的吴霜又痛又饿的躺在草窝里,周围一片漆黑,本该在这个年龄怕黑的,但是吴霜却不哭不闹,应该说不敢闹不能哭了,睁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了去。
第三天天一样会亮的那么准时,不会因为可怜的吴霜而改变时差,不会让吴霜多睡一会儿,上帝上帝在哪呢,神神在哪呢,不是说神是万能的吗,不是说上帝是慈悲的吗,难道吴霜还不够可怜吗,难道这些磨难还不够吗,还是因为神没看见上帝睡着了呢,天还是那个天,城还是那个城,桥还是那个桥,而吴霜却已经少了两条腿和两个手指了。此时的吴霜坐在桥上异常的安静,似乎已经忘掉了疼痛,就像睡着了一样,一切都好像安静了起来,安静的场合行人也安静了起来,行人安静了起来善心也多了起来,到下午的时候破盆里已经大概五十以上了,傍晚来临一个酒鬼从桥上路过,一边拿着一瓶酒一边摇摇摆摆的走着,走到吴霜面前时看见吴霜盆里有钱便停下了,酒鬼一边蹲下来一边吞吐的说道:
“小朋友借我点钱好不好,你看我这酒快没了,没酒了我就会很伤心的,你借我了我有钱了还你好不好。”
吴霜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压着盆说道:“这些钱是我的一个手指头,我不能给你,你伤心算什么,我会很痛的。”
酒鬼醉醉的傻笑着吞吐道:“你别以为我醉了好忽悠,那明明是钱怎么会是手指头。”酒鬼说完便伸着手去抢吴霜压着的盆,吴霜又抢不过只能掉眼泪也不做声,也许已经习惯了不做声的哭了,酒鬼抢了盆用手从捞了便往包里塞去,捞完放下盆便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吴霜只能捡着遗漏的钱放盆里,但是盆却已是见底的了,吴霜摸着左手的中指又说不出话来,因为前两次的规律吴霜已经知道这次是那颗手指了,虽然自己不想选择但是马大炮已经选择了它,心里好像跟中指有很多很多离别的话,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吴霜拿起中指在脸上蹭了又蹭,然后又用舌头舔着左手中指,直到舔成这些日子来最干净的手指来,舔到发白时朱老三二人来了,朱老三这次也懒得收拾吴霜了直接把吴霜扔到了车上,刚回去就把吴霜拖到了斩刀处,马大炮二话不说一刀便斩了中指,上药灰包扎好便把吴霜扔进了笼子关起来,稀饭自然是不会给吃了,吴霜哪里睡的着,一边两天没吃饭了,一边又两腿三指痛着,这夜已经不是夜了,吴霜睁着眼睛一夜都没睡。
第四天一夜没睡的吴霜看上去眼都快眯上了,卢二和朱老三把吴霜放桥上后一离开吴霜便趴着睡着了,这一睡觉可就像世界都睡了一样,这座城市的喧嚣,这座城市的豪车,这座城市的金钱,这座城市的美女,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一切都与吴霜无关了。中午的时候桥上来了个流浪歌手,一把吉他一个话筒一个音箱演绎着,声音很大很洪亮,桥上的人都注意到了唯独吴霜没有,尽管声音很大,但是吴霜实在太困了完全听不到,路过的人大部分都把钱投了有才艺的流浪歌手那里,此时的吴霜却没有一点的意识,他不知道醒来后又该向手指告别了,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提前难过了。傍晚的时候吴霜醒了,醒来时流浪歌手已经走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往盆里看时却看呆了,再往手上看去时无奈的舔起了左手无名指来,这次吴霜也不哭了,因为这好像已经是注定了的一样,吴霜没有一点选择的余地。回去后吴霜自然又少了左手无名指而且没稀饭吃,所有人睡去后吴霜却又痛又饿着,此时的吴霜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吴霜趴在笼子里动一下都很费力,嘴巴都干得都掉了层壳,这时笼子里突然爬进去一只老鼠,老鼠咕噜咕噜的找着东西,这个年纪的吴霜本来看见老鼠就会尖叫的,但是吴霜却没有,也许是没有尖叫的力气了吧,也许是不再害怕老鼠了吧,老鼠从吴霜面前过路时吴霜突然像使出最后的力气一样往老鼠扑了过去,吴霜忘记了疼痛两手死死的抓着,老鼠很大见被抓又犟不开便一口往吴霜右手大拇指咬去,吴霜不敢放手因为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此时的吴霜痛的要命但是又不敢惊动房间里睡觉的马大炮三人,说时迟这时快吴霜往老鼠的脖子咬了去,可是老鼠就是不放口死死的咬着,直到吴霜右手大拇指被老鼠咬掉都没有松口,吴霜咬死老鼠后把老鼠嘴掰了开这时大拇指才滚了出来,吴霜无声的哭了,捡起自己手指开始舔起上面的血来,舔完手指又舍不得丢便放在了兜里,在地上抓了把泥土灰洒在了右手的伤口上便开始吃起老鼠来,吃完老鼠舔了嘴边的血这才睡了去。
第五天吴霜坐在桥上精神了许多,但是清醒起来便伤感了起来,从兜里拿出大拇指抚摸着又舔着,把大拇指都舔得发白没有一点血色了又放回了兜里,看着自己剩下的五个手指孤单了很多,珍惜的把剩下的手指一个一个的当糖一样舔着,路过的人都觉得吴霜是个可怜的傻子,都以为他这么大了还在吃手指,于是吴霜的破盆里钱也开始多了起来,傍晚的时候吴霜舔着手指睡着了,忽然一阵狂风吹来把吴霜吹醒了,可是等吴霜醒来时盆里的钱已经吹到了空中,吴霜把手往天上伸着多想飞起来去抓住钞票,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了,自己脚都没有更何况还能飞呢,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吴霜很无助的哭了,哭是没有用的,被拉回去后朱老三第一时间把吴霜拖到了斩刀处,当马大炮准备斩时发现吴霜右手大拇指不见了,好奇的问道: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饿疯了连自己手指头都吃了,好啊,那我就再砍一个给你吃。”
手起刀落吴霜左手小指掉了下来,马大炮捡起手指便往吴霜嘴里塞,但是这是自己的手指吴霜怎么舍得吃,嘴巴咬的死死的就是不张口,马大炮无法便给了乌龟吃,这时卢二站出来说道:“我看这小子肯定都饿的不行了,算下来这已经是第四天没吃饭了,再怎么也不能饿死他呀。”
朱老三却说道:“他妈的,饿死他,今天一分钱也没有,不知道这小兔崽子怎么搞的。”
马大炮抓了下后脑勺道:“好像也是,都四天没吃饭了,砍都砍了,今天就给他吃一顿,再要不到五十就饿死他,谁都别管他了。”
于是卢二上了药绑了布便把吴霜扔进笼子里去了,吴霜也终于又吃上一顿稀饭来。
第六天吴霜不敢再睡觉了,也不敢再舔手指了,因为怕舔着舔着又舔睡着了,到了晚上时候破盆里已经至少超过了六十,朱老三来接人回去时数了一下已经七十多块了,这天是朱老三一个人来的卢二没有来,朱老三把吴霜扔上车便往回赶,路过一家商店时朱老三想着好些日子没有抽好烟了,想着拿吴霜的钱买反正这小子没人怀疑于是去商店买了一包五十多的烟抽,回去后朱老三恶人先告状第一时间把吴霜拖到了斩刀面前,吴霜好不容易有了七十多却依然要被斩手指当然不甘心了哭着道:
“我今天攒了七十多了为什么还要斩我手指”
朱老三立马说道:“小兔崽子学会说谎了啊,才二十多块你还撒谎。”
吴霜说不过,而且之前都没有攒那么多过也没人相信,马大炮过来一下子斩了吴霜的右手食指,然后丢给了乌龟吃,吴霜却只能委屈的哭着,稀饭也没得吃了,上药绑了伤口便被扔进了笼子里关了起来。
第七天太阳还没有升起便有学生已经在去学校的路上了,吴霜看着别人穿着漂亮的衣服背着花花的书包很是羡慕,本该像他们一样开开心心的上学的,但看着现在的脚也没了,左手手指都没了变得凸凸的,右手也只剩三个手指头了,看着便莫名的由不住掉眼泪,三个小学生见后对吴霜很是好奇,看着没脚手指也剩三个了便商量着抓弄起吴霜来,只见三人捏着鼻子走过来一人则一脚把吴霜的破铁盆踢得老远,吴霜没脚又不能动只能苦苦的哀求道:
“那是我的手指,别把我的手指搞丢了,你快拿回来。”
一人踢远后后面两人也跟着去踢,听到说盆是手指一个小学生便回道:
“哈哈,你这个傻子,说盆是你的手指,怎么不说它是脚趾呢,我才不信你个鬼呢。”
只见盆被三人越踢越远,吴霜只能急的哭了起来,可是自己又没脚又追不上去只能干看着,就像看着自己的手指已经离开了一样,他多希望能够跑上去打他们一顿抢回盆来,但这只能在梦里做梦了,没了盆自然也没人扔钱了,吴霜只能干坐着等待着审判,他多希望这夜慢点来,多希望手指能多活一会儿,多希望自己能多陪手指一会儿,可是越是想抓住时间时间却越过得飞快。晚上卢二和朱老三来了看见盆都不见了,搁下一句“回去再好好收拾你”便把吴霜扔上了车,回去后吴霜被丢下了车,马大炮知道后把吴霜拖了过去骂到:
“好啊,你个臭小子居然把碗都搞丢了,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吴霜知道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便低着头不说话,见吴霜不说话马大炮把手拉过去一下便切了两个手指下来,两个手指都喂了乌龟,吴霜咬着牙默默地流起了眼泪来,马大炮随即说道:
“不要给他上药绑布了,不然不长记性,直接扔进去。”
随后朱老三便提着吴霜扔了进去锁了,稀饭没得吃手指一下子又少了两个,现在吴霜已经只有右手的末指了,伤口处冒着鲜血吴霜在笼子里地上抓了把灰洒在了伤口上,吴霜看着旁边的末指,把末指揣到了怀里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哭泣睡了去。
第八天朱老三把吴霜放桥上后重新给了一个破铁盆,也就是这个破铁盆是用两个手指头换来的,吴霜格外的珍惜,把两只凸凸的手放在破铁盆里压着,他害怕又被人踢了去,也怕有风把盆里的钱吹了去,只见末指在盆里格外的孤单,就好像看着其它九个兄弟死去了一样,为了不让末指孤单吴霜把之前被老鼠咬掉的手指从兜里抖了出来,吴霜试着用仅有的右手末指捡到盆里去,但是不管怎么都使不上力来,左手见右手在地上挪来挪去却始终又捡不起来着急的跳了过来,两手试图着把它夹起来,但是左手没有手指凸凸的又不好找着力点,好不容易夹了起来但是一下子又掉了下去,吴霜着急的扒在地上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嘴巴也试图去帮忙,最终把脸贴地上嘴巴才刁了起来放盆里 ,双手也兴奋的伸进盆里,末指就像看着兄弟回来了一样抚摸着拇指,左手又挪动着把大拇指摆回右手,可是虽然摆了挨上去了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大拇指已经掉了三天早已没了一点血色。吴霜看上去太可怜了,不一会儿纸币便掩盖了拇指,就像被纸币埋葬了一样,双手则不断往纸币上面爬着,就像双手亲手埋葬拇指的一样。中午的时候那个酒鬼又来了,吴霜看见酒鬼拿着酒摇摇摆摆的过来双手死死的压着纸币,酒鬼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醉醺醺的,看着吴霜捂着纸币便说道:
“你你你捂什么捂啊,你上次不是说那些钱是你的手指吗,你让我看一下,如果是手指我就把钱还你,如果不是我就不还你了。”
吴霜哪里还敢相信他双手捂着盆里的纸币也不说话,酒鬼可不甘心伸着双手便往盆里捞去,吴霜手又痛又两天没吃饭了哪里挡得住酒鬼的魔抓,酒鬼一捞起来拇指便从空中掉了下来,酒鬼看见地上的手指好像酒醒了一样抖擞了一下,然后慢慢把钱放了回去,颤抖着手把手指也捡起放了回去,放回去后往自己裤兜里摸了去,只见抓了一把散钱出来放到了吴霜的盆里,接着又把身上该掏的地方都掏了给吴霜,掏完后酒鬼喝了一口酒哭了,看着吴霜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喝酒吗”
吴霜习惯了不说话,摇了摇头,酒鬼又道:“因为我缺爱,我怕醒来后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所以我整天买醉,整天活在梦里,梦里不会有虚情假意,梦里没有这个世界那么复杂,梦里让我很自由,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也是却爱的。”
说完酒鬼便拉着桥上的护栏起了身,拿起酒瓶一边灌着一边摇摇摆摆的离去,吴霜听到缺爱眼角一下子便湿润了。是的吴霜真的是缺爱,吴霜本该被爱包围着,本该在爱里面健康快乐的成长,本该好奇的在这个世界探索的,本该珍惜并爱上这个世界的,但是此刻的吴霜却只能在桥上看着别人快乐,看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却假装来过这世界。傍晚的时候下雨了,吴霜好久没洗澡了,这雨虽然能沐浴但是滴在伤口上就像针扎了进去一样,吴霜能怎么办能,只能咬着牙忍着,又怕钱打湿了双手遮着,可是那里遮得住,十个手指都遮不住更何况只有现在的末指了呢,手上的伤口在雨的冲刷下干的疤被冲化了,腿上的疤也冲化了,疤化了血便流了出来,只见手上的血滴在了盆里的钱上,钱便染成了淡红色,腿上流的血也流了出来逐渐向周围扩散,吴霜呆呆的坐着也不知道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路上的行人打着伞匆忙的路过着,这时桥头一个女人打着伞拿着一张照片慌张的询问着路人,吴霜老远见了大声的哭喊叫着“妈妈”来,女人拿着照片跑了过来,只见眼前一个没有腿和九指的孩子看着她喊着“妈妈”,周围还淌着鲜血,盆里还有半盆淡血和钱,女人拿着照片看了看又看了看地上的吴霜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叫我妈妈。”
吴霜哭着道:“妈妈,我是吴霜啊,你是我的妈妈。”
女人突然哭了起来一下子把伞扔了说道:“不,你不是吴霜,你不是吴霜,你是个臭乞丐,我家吴霜怎么会是个乞丐,你说谎你说谎。”
吴霜忍着疼痛一边往女人爬过来一边哭着说道:“我是吴霜,我被坏人抓来的,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女人拿着照片说道:“不,不,不,我家吴霜怎么会长你这样,你个臭乞丐,你是个臭乞丐。”
吴霜爬过去抱住了女人的脚不停地说道:“妈妈,我是吴霜,我不是乞丐,我不是乞丐,我不是乞丐,我是吴霜啊。”
女人全身发抖把吴霜踢了开一边跑着离开一边说道:“我儿子不是乞丐,我儿子不是乞丐,我儿子不是乞丐。”
吴霜眼睁睁的看着女人离去大声的哭喊着,可是女人始终没有回头直到看不见了,吴霜仰着头对着天空大声的嘶叫着,女人听不见上天也听不见只顾下着雨。此时的云生已经彻底的绝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省城的灯火阑珊和吴霜完全是两个世界了,吴霜忍着疼痛爬回了盆的位置,把盆翻倒一盆金钱与血水倒了出来,大拇指也滚了出来,吴霜趴着用嘴刁起拇指往栏杆爬去,此时的吴霜已经瘦的像一根干柴一样,吴霜用最后的力气从栏杆的缝里钻了过去,只见叫了一声“我不是乞丐”便一头栽进了河里,吴霜在河里没有挣扎,手也不动一下,只是喝着河水越沉越深直到喝饱了。
夜深时朱老三和卢二开车来了,只见盆和倾倒出来的钱却不见吴霜,往周围看了看没见人,于是朱老三把还有血迹的钱塞往包里骂到:“他妈的小兔崽子死哪去了,死了也好,又要不了多少钱,死了倒还省心。” 随后两人便回去了。
第九天天依然亮了,太阳升起时省城的东门桥下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飘浮在河中间,白白的胖胖的好像是个洋娃娃,可是乍远一看方方的短短的又像个白色蛇皮袋子,桥上有人看见了以为是垃圾一口唾沫吐了下去,说道:“现在的人越来越没有公德心,垃圾都乱扔,怎么不把自己扔下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