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节,督关中诸军
钟繇,生于公元151年,公元184年,黄巾民变爆发,公元189年,董卓进京。以钟繇年轻求学(30岁前)时的经历,钟繇对自己未来入仕的设想,应该是匡正皇室,清理污垢(内廷宦官、外戚)。
时势剧变,当钟繇真正入仕,钟繇发现,“污垢”已经消失,但皇室的危机,并非匡正,而是匡扶。钟繇置身于军阀跋扈的东汉中央政府,先是众矢之的、野蛮无礼的西凉军阀,之后是迎奉天子、精于权术的曹操集团。
钟繇面对的剧变,是东汉末年士大夫共同面对的变局。放宽历史的视野,汉魏的格局,无非是东汉与两晋之间昙花一现的过渡,只不过时人无法洞悉。
无法洞悉未来的历史中人“钟繇”,从“举孝廉”的东汉士大夫,迅速完成华丽转身。钟繇接受东汉中央政府(也即是曹操)委以的重任:“持节,督关中诸军”。“饱读圣贤书”的钟繇,进入群狼环伺的关中。曹操南征北战,但关中在钟繇的“镇抚”下,暂时保持中立,钟繇被牵强的称为“魏之萧何”。
钟繇是汉臣,非魏祖旧部,但曹魏开国,钟繇位列三公。曹丕授予钟繇“崇官”地位,是对钟繇当年镇抚关中,使曹操免除后顾之忧的奖赏。
钟繇受东汉中央政府委托(实则受曹操委托),“持节”、“督关中诸将”。
陈寿《三国志魏书》里,钟繇与华歆、王郎在同一《列传》,而贾诩则与荀彧、荀攸在同一《列传》。
以今人视角看,荀彧应单独列传。
华歆与王朗,理应合并列传。
荀攸是“谋士之首”,似乎可与郭嘉、刘晔在同一列传,并位列其首。
钟繇与贾诩,均非魏祖旧部,但地位高于一般谋士。钟繇与贾诩的贡献,均非华歆王朗“劝进”式的所谓“功绩”,而是“镇抚关中”(钟繇)、“离间马(马超)韩(韩遂)”等实质性贡献。
钟繇与贾诩,应在同一《列传》。
时关中诸将马腾、韩遂等各拥强兵相与争,太祖方有事山东,以关右为忧,乃表钟繇持节督关中诸军,委之以后事。(《钟繇传》)
《钟繇传》又记载:繇至长安,移书马腾、韩遂,为陈祸福,腾、遂各遣子入侍。
太祖(曹操)让钟繇“持节督关中诸军”,是“有事山东”(与袁绍、袁术作战),以“关右为忧”(担心关中军阀从侧翼袭击),不得不对马腾、韩遂暂时采取统战政策。
“繇至长安”(钟繇无兵无钱,仅以中央任命官员身份赴任)。
腾、遂最后派遣各自的儿子为人质到中央,表示名义上归顺与服从中央政府。
钟繇在关中开展的统战政策大获成功。
据记载,钟繇“移书(写信给)腾、遂,为(腾、遂)陈祸福”。
钟繇传递给马腾、韩遂的讯息,无非是代表东汉中央政府,暗示马腾韩遂,只要与中央(曹操)相安无事,中央可以承诺接受马腾、韩遂军事割据关中的既成事实。至于送子入朝,只不过是履行名义上归顺中央的法定手续。
因此,钟繇成功安抚关中军阀,并无高明之处。关中没有给曹操制造麻烦(袁绍灭亡前),与其说是曹操与钟繇的外交上的成功,不如说是袁绍父子外交上的失败。
曹操让钟繇“持节,督关中诸军”,就是让钟繇担任“西北绥靖办公室主任”,主要任务是在政府军与袁绍作战时,确保西北无事。
钟繇绥靖的对象,是西北各派系的军阀。钟繇向西北军阀传达了中央的理解与寄望,由于钟繇无兵无钱,没有给西北军阀带来威胁,西北军阀也向钟繇表达对中央的理解与友好。
钟繇遇到的最严重危机,是袁绍部将郭援的南下,“关中阴与之通,未悉叛”《钟繇传》。袁绍既然已经与政府军在官渡展开血战,对于政府委派的官员,一旦擒获,必将格杀勿论。因此,钟繇说:纵我欲归,其得至乎。(纵然想走,也回不去。)
西北军阀马腾成为说服与依靠的对象,马腾愿意攻击郭援,既是为政府效劳,也是保护自己的切身利益。
马腾击溃郭援,钟繇的外交获得成功。
袁绍家族错误的把联合对象列为攻击目标,既然无法象中央政府一样开空头支票,就应该用出钱出枪的方式与中央政府竞争,赢得从侧翼攻击政府军的西北军阀的合作。
钟繇的成功,建立在袁绍家族的错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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