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路上出来,突然发现很难走,车多人多,许多车开进了非机动车道,正犯嘀咕,抬眼却发现路边摆了一溜鲜花。这里邻近公墓。
清明将至了。朝马路对面花海望去,隐隐是公墓的入口。我的好朋友琴,就……住在里面。想起琴,依然是我们青葱岁月时的样子,高高的个子,雪白的肌肤,即使军训拉练时把裤子穿反了也掩不住的大长腿。琴去的第二年清明,曾经随她的家人扫过墓。印象深的是,孩子们依然嬉闹着,却发现她的养母蹒跚着,似乎怎么都爬不上那矮矮的一座桥——这可是当年我们寝室中人人都喜欢羡慕的力大利落爽朗的母亲啊!她失去了唯一的养女,扫墓的人群中却没有人注意到她,回眼望一望她,等一等她,除了我去把她搀过桥。
又至清明,年年清明,却再也握不到友人的手,凭我再发多少条信息也不会再收到回音。对琴,我留有很多很多遗憾,因为,我不知道她会这么早早地离开,因为我还习惯了每回都是她笑着拍打我,她那么信任我,欣赏我,让我都不好意思,让我不觉想做最好的自己。
与生死比起来,我们还执着什么,计较什么,傲娇什么?手中还握着的,不是更宝贵,更值得珍惜吗?有时候甚至想,也好,走得早,看到的都是不舍、挽留,也许并不是很糟糕,省得再去承受很多人世意想不到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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