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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想买一台相机。这个想法是从今年九月份滋生出来的。首先,我并不是文艺青年,我从没想过用相机去记录生活;其次,我也没有什么崇高的目标,从未妄想要用相机拍出人间疾苦;最重要的是,我并不喜欢拍照,我的手机里并没有几张自拍,和朋友一起去旅行,都是朋友强烈要求我才会拍上一两张,用土掉牙的姿势。
所以,当我提出想要买一台相机的时候,朋友们是这么说的:
“我都没见过你拍几张照片,要什么相机?”
“你天天窝在家里,还要整个相机搞文艺?”
“每次让你拍张照片和杀猪一样,请你饶过相机!”
“你准备拿相机自拍啊?”
“先用手机拍,等你驾驭好了再说相机……”
“捕捉好的素材你行不?”
……
其实,我想买相机的理由很简单:我想在出去玩的时候,有个伴!
大学刚毕业那会儿,随便吆喝一声,便会招呼出来很多朋友,大家周末窝在房子里做饭,一时兴起去周边郊游,工作失意了失恋了去KTV唱歌,斗地主打麻将凑两个局还绰绰有余。后来,有些人为了梦想离开了,有些人恋爱了,精心攒的局,也没有几个人来参加了。不过,我也挺高兴的,可以三两个人谈谈心,说点人多时不能说不敢说的悄悄话。渐渐地,仅有的几个人也结婚了、怀孕了、当爸爸妈妈了,步入了人生的新旅程。自己呢?奋斗了这些年,银行卡里有了点数目可观的小存款,每年也有那么二十多天固定的假期。想要出去玩时,手机握在手里,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同行的人。这种失落感不知道你有没有?
我有!所以很多时候我选择待在家里,看看书、做做饭、追追综艺、刷刷微博(不要误会,我的厨艺并没有提高)。
今年九月,我下足了很大的决心去了北京动物园,为什么是动物园,我也没想明白,可能是因为距离我住的地方近吧。去的时候是周末,动物园人很多:有一家三口一起出游的,孩子新奇的问这问那,很温馨;有情侣手挽手去的,一脸甜蜜(至于为什么去动物园,我也没想明白,或许看完老虎男生会觉得女生很温柔。);还有三三两两青春洋溢的脸庞,有说有笑,像我刚毕业的时候那样。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落寞。我可以一个人在繁华的大城市为了梦想打拼,我可以一个人上班下班乘公交坐地铁,我也可以一个人解决生活的难题,但我不想一个人看风景了。那时候有一个女孩拿着相机从我身旁经过,她对着风景按下快门,一点都不孤单,或许她真的是在记录生活。但是,那一刻,我只想有一台相机,陪我看风景。
人们都说,越长大越孤单,当我们拥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偶尔也想要找一个人分享快乐,却发现同行的人都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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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有一个同事大华,很壮,拎桶装水上五楼不喘气的那种,职场上出了名的拼命三娘。大学毕业那年,她和男朋友一起来北京打拼,后来男朋友忍受不住北京地铁的拥堵和地下室的潮湿,回老家了。那一年,大华孤身一人,除了所谓的梦想一无所有。
她说,那段时间是人生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一个月两千块钱,不敢买化妆品不敢买衣服,也不敢和同事走得太近,因为怕大家一起出去吃饭,自己去了之后就交不起下个月的房租了,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有一段时间,因为地下室太潮湿过敏了,脸肿的像猪头一样,凌晨一两点自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医院里挂水,第二天五点爬起来继续上班……
大华说这段的时候,我正坐在她的客厅里,看着窗外万家灯火,旁边卧着已经五岁的萨摩耶。
大华用手摸着萨摩耶说: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孤单,华灯初上,万家灯火背后,一双拖鞋一副碗筷的比比皆是。养一只狗很好啊,它不会说话,但是却是有情感有温度的。每天晚上下班,它都会等在那里,让你不再感觉那道冰冷的门把繁华的北京隔成了两个世界。
你知道北京的十月底到十一月十五号这段时间有多难熬吗?冻得要死却没有暖气,自己躲在出租屋里瑟瑟发抖。每天夜里数不清有多少次是被冻醒的。养一条狗晚上可以抱着睡觉,毛茸茸的很暖和。最重要的是,每天早晚,我们都可以一起去散步,周末的时候还可以一起去逛公园。不会觉得很孤单,我也不会因为在空旷的公园里突然有人迎面走来而感到手足无措。我可以拽着他说:“球球,走,我们去那边玩!”“球球,你又不听话了!”“球球,今晚想吃什么?”
……
每个人都说,北京是一座富含魔力的城市,她遍地黄金,遍地机遇,她承载了太多人的梦想,却从没有人告诉你北京有多孤单。你在被老板臭骂的晚上嚎啕大哭,你在取得成就的夜里释放般的呐喊,很快声音就消失在人流里,消失在彻夜灯火通明的繁华里,无人安慰,也无人喝彩。第二天太阳升起,地铁运行,一切依旧。
妈妈说,太累了就回来吧。
爸爸说,回家爸爸养你!
可是,你甘心就这样放弃吗?你不甘心,于是你安慰自己说,曲高注定和寡,再走一走说不定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于是,你再一次选择了孤独,只是当你闲下来的时候,也想为孤独找一个缺口。
就像大华最后说的,她说:如果孤独是一种选择,还好,他还在。说完她看向了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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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想到这个主题的时候,想起有一个男性朋友最近养了一只猫。就给他发信息说:“你怎么突然想起养一只猫?”
他说,石家庄没朋友,养个猫,做个伴。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有点心酸,也有点温暖。谁不是在梦想的道路上孤军奋战呢?但是在那座陌生的大城市里又好像有无数个和自己一样的人。我们二十多岁,大学没毕业几年,见过这座城市的晨曦和夜景,住过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被无良黑中介骗走过押金、也曾啃着咸菜就着馒头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我们除了梦想好像一无所有,但是又好像在我们小小的身体里注入了无穷的力量,支撑我们远走他乡,跨过无数生活给予的磨难。对于这种生活,我们并不甘之如饴,只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为想要,只能义无反顾。
可是啊,人是群居动物,请允许我们偶尔也会感觉孤单,也会想要找个人陪。于是,我想买一台相机,不需要拍出世间美景,也不需要创作什么佳作,只要闲下来的时候陪我看风景就好了;我想养一只狗,不需要它会算算数、钻火圈、叼拖鞋、演杂技,只要寒冷的夜里陪在我身边就好了;我想养一只猫,不需要它会抓耗子、追着尾巴转圈圈逗趣我,只要每天早上陪我醒来就好了……
一台相机、一只狗、一只猫…..都是我们对生活的寄托。这样,就算我们天天在外漂泊,家里有了等待就有了牵挂,心里就多了一份温度。我不知道光芒万丈还有多久,也不知道还要登几座山,趟几条河才能到达想要的彼岸。但是如果注定要一个人披荆斩棘,当你累的时候,希望你能用自己的方式找到孤独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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