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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奥尔罕·帕慕克《别样的色彩》

读奥尔罕·帕慕克《别样的色彩》

作者: 大力稳重 | 来源:发表于2017-07-26 20:20 被阅读336次

    不可否认,奥尔罕·帕慕克是一位伟大的土耳其作家,我不止一次地阅读他的作品,每每会从这些作品中找寻到伟大的出处。在《别样的色彩》之前,我看过《我的名字叫红》,《黑书》,《纯真博物馆》,《杰夫代特先生》,《伊斯坦布尔》,《我脑袋里的怪东西》,《雪》,《白色城堡》,《新人生》,《天真与感伤的小说家》。与其说我对奥尔罕的小说有一种特殊的无可抗拒的喜爱,不如说我喜爱他这个人。

    因此,我才可以说,我是因为奥尔罕才去毫无挑剔地阅读那些他所撰写的小说,就好像我认可一种高档的汽车品牌,所以对这个品牌汽车的性能都表现出没有理由的认可一样。这是一种盲目的追随,因为即使有时候我读完他的一篇小说,却没有完全理解小说所要表达的意义或者并未带给我所期待的快乐,而即便这样,我也会试图说服自己是因为没有认真去读而造成的。恰恰如此,我才可以在更多的反复阅读中了解他,更加深了对他的喜爱。

    《别样的色彩》是一本关于讲述生活、艺术、书籍与城市的片断化的作品,共有73篇短文,一个采访录,一则故事,还有一篇诺贝尔奖演讲词。让我来简单概括一下吧。

    奥尔罕花了很多章节不惜笔墨地去强调他对写作的热爱,写作带给他的快乐,读书的快乐,对他影响至深的一些书籍的解读,以及他的作家成长之路。

    “假如你在口袋或是背包里放上一本书,特别是在悲伤的时候,那么,你就会拥有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给你带来快乐的世界。”

    “我们不仅是想像世界的旁观者,也是其中的创造者,它赋予我们创造者孤独的幸福,正是这种孤独的幸福吸引着众人来阅读伟大的文学作品。”

    “我们的生活没有中心,没有单一的聚焦点。 我们头脑里发生的事情过于混乱,使我们无法找到这种聚焦点。生活也是如此。我们的一生也不停地从一个主题跳向另一个主题、讲故事,以及跟从我们的幻想。”

    “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放弃了个人的激情和习惯,放弃了因攻击他人的愚蠢而带来的快乐,放弃了因认识到生活无非是我们的激情和反常的产物而体会到的愉悦。”

    “一个最富想像力的小说家,他的最大美德就在于他能像孩子一样忘记这个世界,充满喜悦地生活其中,无拘无束,并与这已知世界的各种规则周旋,但同时,作家的眼光可以超越自由想像,投向未来那更深刻的责任感,这使很多读者都能将自己沉浸在故事之中。”

    伊斯坦布尔是一座充满历史沧桑感的城市,帕慕克恰恰就是这么一位充满“呼愁”调调的小说家,他的小说无时无刻不透露着这么一种情调,就是土耳其因为历史原因与西方欧洲划出了严格的界限,而导致他们的命运一直与贫穷落后不开化结合在了一起。因此在谈到西方世界时,他们除了内心的自卑,还有对欧洲的盲目崇拜。甚至及尽可能地对西方的一切进行拙劣的模仿。这一幕幕是不是很熟悉,因为中国也极其相似地经历着这些全盘化模仿西方观念的改变。看看下面这些文字的吧,你一定会脸红心跳的。

    “在我整个一生里,我看到我们所有的日常习惯,从餐桌上的举止到性道德,都受到了批判,发生了变化,因为欧洲人是那么做的。这些事情我反反复复地在收音机上听到,在电视上听到,还曾听母亲说过。这种论调不是基于理性,而是排斥了理性。”

    “我在人群中遇见一个人在我面前,他头上戴着土耳其毡帽,毡帽上缠着一块绿色头巾,穿着无领衬衫,还在外面套一件我穿的这种夹克。这是什么服装?一个文明人会打扮得如此古怪,让整个世界来嘲笑他吗?”

    “以前盲目地相信西方是一种错误的观念,因为这会误导我们轻视传统,偏离自己的历史。永别了,有着老式节假日聚餐的孩童时代,同时随之一去不复返的还有人们的希望、天真和孩子气的好奇心。在那些想西化的人中有一种真诚的愿望,他们想了解怎样才能变成西方人。”

    “为什么数百万生活在贫穷、边缘国家的人们,会对美国如此愤怒?这些国家其实已经丧失了塑造自己历史的权利。这些人民之所以支持恐怖分子,不是因为伊斯兰教的缘故,也不是因为贫困,真正的原因是第三世界普遍受到的极度耻辱感。真正的挑战,是要去了解那些贫困、受辱、不受信任、被西方国家排除在团队之外的各个民族的精神生活。”

    “土耳其渴望西化,可是又被人指责不够真诚。它既想抓住欧洲的精神,又对自己这种模仿的冲动感到内疚。土耳其衰弱和贫困的根源是它的传统,它的古老文化以及它在全社会建立宗教组织的各种方式。”

    帕慕克是一个非常很讲故事的作家。他可以让任何一个东西活灵活现地去完成这个故事的叙述。一棵树,一只狗,一匹马,一只笔,一幅画。我十分赞同他的一个观点就是任何一个细密画或肖像画都是在讲述一个动人的故事。这些故事都呈现于他那些小说中,让你难以忘怀。

    好的理论,即使是那些影响至深、令我们深信不疑的理论,也终究是别人的理论,而不是我们的创造。但一个感人至深、令人信服的故事,却会成为我们自己的故事。

    “我们从何而来,我们是谁,将前往何处,是谁把我们描绘。对于诸如此类的种种流言,我们早已厌倦不堪。”

    读帕慕克的小说,会读出一种忧愁、凄凉、悲观的味道。而谈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他的幽默感。而正好,幽默正是一种走出凄凉的方式。当大家都在说着这部作品凄凉时,就会有个疑问,难道它不好笑吗? 正如此,我喜欢这种充满忧伤而又不失幽默的文字,它是那么美丽,以至于我在读的过程中慢慢脱离肤浅。

    美景之美,在其忧伤。忧伤之美,无可抗拒。

    最后,我想谈一谈帕慕克的诺贝尔奖演奖词,《我父亲的手提箱》。帕慕克于1952年出生于伊斯坦布尔。在土耳其共和国早期,他的家族因修建铁路致富。帕慕克上过罗伯特大学,伊斯坦布尔的特权精英阶层都把子女送往这里接受世俗、西方教育。早年,他对视觉艺术非常热爱,但在进入大学学习建筑后,决定要从事写作,现在是土耳其拥有读者最多的作家。

    他的爸爸在幼年和青年时代因为家庭富有而过着舒适的生活,他不想为文学,为写作而忍受艰辛,他热爱生活中的一切美好,所以他生活得随心所欲,他曾经多次离家出走,去欧洲,去巴黎,他总是兴高采烈,他喜欢谈论许多世界作家。虽然他没能成为作家,但帕慕克永远不会忘记,他有这么一个父亲,潜移默化地在影响着他走向写作的道路。

    “这个箱子,对我来说是个老朋友,是件能强烈唤起我童年和过往记忆的纪念品,而现在我甚至不敢碰它。为什么?毫无疑问,这是因为,它里面的东西有着神秘的力量。”

    “此刻,我想谈谈这分量的含义。这是一个人把自己闷在屋里,坐在书桌前创造出的东西,是躲在角落里表达他的思绪---而这,正是文学的意义。”

    “谈到写作,首先浮现在我脑海的,不是一部小说,一篇诗歌,或者某个文学传统,而是这样一个人:他将自己关在房中,坐在桌前,独自审视自己的内心;他在一片阴暗之中,用语言建构起一个新世界。写作,就是要将凝视内心的眼光化为语言,去探讨一个人幽居独处时所进入的那个世界。而且,他要怀着极大的耐心、执着和愉悦之情来做这一切。”

    “作家的秘密并非灵感,灵感从何而来并不清楚,作家的秘密是执着、是耐心。”

    “要想成为作家,只有耐心与勤苦是不够的:我们还必须强迫自己远离人群的喧闹,远离朋友的陪伴,远离琐碎的日常生活,而将自己关在房子里。”

    “父亲有一个很好的书房,共有1500册书籍,这对一个作家来说已经绰绰有余。有时候,我从远处望着这个书房,梦想着有一天,我会在另一所房子里建立自己的书房,比这个更好的书房,以此为我自己建造一个世界。”

    “什么是幸福?渴望自己孤独地在房间内过着深刻的人生,就是幸福吗?或是在社会上享受着安适的日子,和大家一样相信,或假装相信同样的事情,名誉,地位,金钱,就是幸福吗?隐秘地写作度日,却装出和周围所有人都和谐相处的模样,这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

    “今天,文学最需要讲述和剖析的,是人类的基本恐惧:担心被弃于其外,找不到自身价值所在,以及由此恐惧所衍生的自认无能之感;还有群体的羞辱感,劣根性、卑微感、蒙冤感、神经质、幻象中的侮辱感,以及连带而产生的民族主义膨胀和自我吹嘘。。。。。每当我直面这些情绪,直面人们表达这些情绪的那些非理性、夸张过激的言辞,我就知道,它们触及到了我内心的黑暗面。”

    “今天,当我站在瑞典文学院,面对授予我这项伟大奖项、伟大荣誉的尊敬的院士们,面对尊敬的客人们,我深深地渴望,父亲能在我们中间。”

    向奥尔罕·帕慕克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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