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师带班 | 伸缩门前的谈话

裁判桌上，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还好，拓展训练会操比赛刚刚结束。
我翻开屏幕，是一个陌生号。
难道是快递？昨天，我在京东上买了盏智能台灯。
或者是哪个学生的家长吧？再过一个小时，学生就离校了，每每这个时候，就会有家长打来电话，交待接孩子的情况。
“喂，你好？”我划开电话。
“老师，我是#￥%。”
操场音响太吵，我听不清。
我随即退出裁判席，来到看台后面。
“请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你是谁？”
“我是涵。”
这次我听清了。
她本周择校时，直接请假不到校了。
昨天我写的带班故事中提到的涵就是她了。
她爸爸在本周择校的早上，发微信说：涵说下周军训，不上课，她不想去学校了。请假。
我很生气。
询问了大致情况，也没再深究。
涵的父母都是老师，应该可以做好涵的思想工作。
但三天了，涵还是没来。
今天要离校了，涵怎么亲自打来电话了？
“老师，你能不能到学校门口一趟，给门岗说说，要想到教室拿我的书。”
国庆七天假期，涵不想放弃学习。

师生交流

我边通电话，边来到了校门口。
电话里，我问她，你这几天没来学校，有什么事吗？不能给老师个请假的理由吗？
她不说。
到了门口，抬头看向校外，没看到涵的身影。
“我已到校门口，你朝前来吧。”
我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涵从校门口的西边出现了。身穿校服，戴着黑色的口罩。
我招手让她来伸缩门前。
“学校得有个纪律吧。这一周你不想来就不来了，好像不合适吧。虽然是军训，但早晚自习还是正常上课呀。你有什么想法，给老师说说，或许老师可以帮你呀！”
“不好说。……不想说。”涵说。
涵的爸爸曾说过，涵平时爱上网，从网上得到一些信息，想得有些多。
“涵，现在老师得说说你的事。我先声明，不是批评你，但你可能从我的语气里，听出我的情绪。你学习成绩不错，懂得知识也不少。但，我从你爸那里得知，有些不是你应该思考的问题，你想得太多，那是庸人自扰。你知道是啥意思吗？”
“嗯。”涵点着头，眼睑下垂。
“涵，”我叫着她的名字，“来，看着老师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愿意看着学生的眼睛，用真诚的目光交流。
涵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眼皮。
“今天来拿书，是好事，说明你还是想着学习的。”我肯定她的行为。“自己想来的，还是爸爸妈妈让来的?”
“我自己想来的。”
“好，国庆假期那么长，把书拿家，不忘记学习是好事，但要知道，我们来学校上学，不光是为了学习书本上的知识，不然，现在疫情还很严重，我们还像去年一样，在网上学习就行了嘛？全省全国名师的课程都能找到。”
她低眉倾听着。
“我们来学校上课，学习只是一方面，还有在学校的其他活动，与同学交往，过集体生活。只有现在在学校学会与同学交往，长大了才能学会与同事交往。”
涵瞟了我一眼，又低下头。
想来，这样的话，做老师的父母也没少跟她说吧。
“这样，现在我可以让门岗师傅放你进来，但，你不能马上离开学校，现在其他同学都在操场观看会操比赛，半小时就结束。你到教室，整理好你的书，看黑板上老师布置的作业，等到放学时，与大家一同回家。怎么样？”
我让涵做个选择。
涵想了想，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七天的国庆假期，希望你能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国庆后开学，你安安心心地到校上课，我什么也不追究。如果不到校，我会再去你家的，——反正我已经去过一次，知道你家的门在哪儿。不过，我去你家不找你谈话，我找你爸爸妈妈，我要去批评他们。我得问问，都是做老师的，怎么把女儿培养成这样？”
涵没说话，我给一旁的门岗师傅打了个招呼，他把伸缩门开了一道缝，涵进来了。
“去教室吧，把作业照齐，等同学们回来！”
我喊道。
“一会儿，不要放这个女生走。”我又给门岗师傅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