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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最佳复仇方案——读亨利·詹姆斯《美国人》

选择最佳复仇方案——读亨利·詹姆斯《美国人》

作者: 小洛与鞋带 | 来源:发表于2024-02-20 08:40 被阅读0次

富商纽曼旅行欧洲,希望找到一位伴侣。

经友人介绍他认识了德·辛特雷夫人,她的弟弟瓦伦汀正直、热情,与他一见如故,引为好友。大哥贝乐嘉侯爵和母亲贝乐嘉夫人是欧洲贵族的代表,对地位、门第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对于商人一类实业家的看法。经过漫长的拜访和考验,老妇人主持了一场舞会介绍纽曼。舞会过后,纽曼感到婚事即将成真,情绪高涨。然而老妇人内心潜藏的认为商人配不上贵族的想法经过舞会后被放大,通知纽曼解除婚约。愤怒的纽曼理论无果。

同时,瓦伦汀因爱上一个女人与另一人争斗,最后决定决斗。中弹后瓦伦汀请求见到纽曼,获悉母兄的行经后告诉对方自己家族的丑闻。辛特雷夫人无力抵抗母兄,决定遁入修道院。

在同情自己的布莱德太太的帮助下,纽曼得到老妇人曾试图杀死自己丈夫的证据,似乎以此为筹码就可以要挟他们同意婚约。纽曼做出努力,他们害怕但仍装作无动于衷,纽曼知道他们已经胆战心惊。

但这个故事的伟大之处也许就在于不是简单的复仇,仅此一点就超越了《基督山伯爵》这一类的小说(当然后者仍有其伟大的价值)。在狗血剧中,仇一定要报,坏人在显性的层面一定要得到惩罚。快意恩仇能够让我们得到感官心灵的最大满足,但是这种感觉好比冲上沙滩的海浪一样,在高潮的下一秒就迅速地消退。而在亨利·詹姆斯所看重的严肃文学中,一切都是内在的斗争或者最终都归于内在的斗争。纽曼准备到上流社会散布消息,但在伯爵夫人家最后时刻却放弃了,他感到羞愧。

他离开巴黎一段时间,回到巴黎后,在特里斯特拉姆太太家,他烧掉了纸条。“我已实现了我想要的报复,”他说。

辛特雷太太软弱无力,不愿对命运做出丝毫抗争,虽美貌高贵却引人叹息;她的母兄躲到乡下,不敢见人,作为贵族已得到最大惩罚——没有上流社会的社交对于贵族而言,就好像不允许农民下地,不允许医生回到医院。

瓦伦汀最接近纽曼的性格,却因诺埃米小姐而丧生;后者不是中心人物,也许并没有多少可指责之处,不过如早期的艺术家一样怀疑自己的能力,如一般的女孩一样渴望嫁一个有钱人,唯一可以指责的也许是对父亲的态度,就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她与父亲无法理解对方的世界,正如大多数的父母和子女的关系一样。能够同处于一个“意义世界”是所有人渴望而不可得、但仍追寻的梦想,在这个“世界”中,双方都理解对方所关注的、所表达的、所害怕的、所欣赏的……,生命的和谐如同夏日池塘上空缠绕嘻闹的蜻蜓,充满理解和享受。

作为美国人代表的纽曼在故事中逐渐地、最终在纸片烧毁的景象中高大起来,理性、善良、热情、谦卑、审时度势,即使不喜欢的人也保持起码的尊重。最重要的是,没有让复仇蒙蔽自己的眼睛;相反,不如说他以爱情的丧失为代价,告诉我们宽容可以到达什么样的程度,以及最好的结果可以是什么。

天真、正直、真正的天真。

评价:4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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